因为晚自习已经取消——学生单方面做出的决定，大家的晚上过得非常精彩，也不乐意花这个时间出来彩排。于是，合唱排练就定在白天，这周是双周，空闲时间很多，操场、树林、河边，到处都留下电子信息类一班同学的足迹。
    唐谦亲自看了几次排练，还给大家拍照，后面据说是忙，就没出现。
    合唱节目都会有个指挥的角色，他们班选出来的指挥是汤雪磊，又是一个夏含清没太多印象的人，只知道他代表班级参加过篮球比赛，而且现在已经加入校篮球队。
    他会成为指挥，倒不是因为有这项特殊技能，而是，他唱歌跑调……普通跑调也就算了，还是那种感染力非常强的跑调，能把前后左右的人全带进沟里……
    而指挥，这就简单了，开合开合，双手瞎比划呗……只要用点心，就不会出大错。至于小错，一般人也看不懂。
    排练好几次，都非常成功，大家信心满满，肯定能在比赛上获得名次。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周五，也就是12月9号，一二九大合唱当天。
    这一天，整个年级停课，体育馆从早上开始开放。大一学生们坐在体育馆里，轮流登台，大多数时间则是欣赏其他班级同学的表演。
    因为每个班级都要唱两首歌，而在选歌这件事上，又没规定不许重复，所以，很多歌曲都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唱起。例如《黄河大合唱》中的《保卫黄河》，这一上午，风吼马叫不下于五遍……
    其实后面的班级也想换曲子，但问题是，这是合唱不是独唱，没经过配合的歌曲，唱出来要是乱糟糟不成样子，那还不如不换歌呢！重复怎么啦？只能说，经典歌曲人人都喜欢，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上午没轮到信息工程学院，结束后，大家离开体育场，下午还得再过来，而且根据安排表，他们电子信息类会在下午直接第一个出场。
    “都别睡过头，记得时间啊！”张世宇在班级群里交代。
    怎么可能睡过头呢，搞笑……大家完全没有在意张世宇的话，结果，等到下午指定时间，张世宇开始查人数，才发现，汤雪磊没来。
    这什么情况？
    张世宇赶紧问汤雪磊室友，结果，三位室友才想起来，他们中午都没睡觉，到点了就直接过来的，结果，忘记叫汤雪磊起床。平时汤雪磊就经常逃课在宿舍睡觉或者玩游戏，大家都习惯性遗忘了他……
    用手机给汤雪磊发消息没回复，直接打电话，好半天才被接通，那边还迷糊着呢：“谁呀？”
    看看时间，马上就要登台，这位是指望不上了，张世宇直接挂断，在班里招呼人：“谁上去指挥一下，汤雪磊还没来！”
    大家都练的是唱歌，谁也没学指挥啊！张世宇说完，压根没人搭理他。可指挥很重要，不能没有啊，张世宇又用上惯用的伎俩：“大家推荐一个吧。”
    “卜雪海。”最喜欢推荐人的肖宇再次出手：“他名字里有雪。”
    卜雪海躺着也中枪：名字里有雪怎么啦？吃你家大米了？
    甭管推荐理由多不靠谱，反正大家一直通过，赶鸭子上架，卜雪海就这样变成指挥。
    登台之后，卜雪海背对观众，面对全班同学，内心很崩溃：这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音乐声响起，首先是歌曲《最初的梦想》的伴奏，卜雪海尽量跟着节拍走，双手摆啊摆，对不对的也就那么回事，反正他不懂……
    这首歌今天是第一次出现，同学们唱的也不错，观众很慷慨的送上掌声，随后《保卫黄河》选段的前奏响起，朗诵声从舞台上发出，响彻体育馆。
    “但是，中华民族的儿女啊，谁愿意像猪羊一般任人宰割？我们抱定必胜的决心，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卜雪海很努力的在指挥，尽管，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在瞎比划啥……同学们是真的很认真在唱，也压根不看卜雪海的手势。
    看不下去……
    虽然大家都不懂，但是很明显能看出，错的太离谱……
    《保卫黄河》的轮唱，层次非常清晰，卜雪海一通瞎指，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摆弄自己的一双手。
    两首歌演唱完，大家退场，回到观看区坐下，卜雪海直接捂脸：“啊啊啊，我都指挥的什么东西哇？”
    可怜一向被称作老卜的壮汉，居然做出如此行为。
    很遗憾，在打分的时候，电子信息类一班的指挥这一项，十分丢了五分，再加上《保卫黄河》这首歌没比上午那些班级发挥的更好，总分算下来一般般，想得奖应该是没戏。
    大家不忍心指责卜雪海，只能回到宿舍，以男人的方式，对汤雪磊致以最亲切的问候。
    躺在宿舍的椅子上，王铁锤很失望：“哎，我唱的那么大声，都浪费了。”
    夏含清作证，王铁锤确实唱的很大声。
    王艳秋和王金淼不在，都出去约会了。
    “铁锤。”夏含清悄悄问王铁锤：“你会不会谈恋爱啊？”
    看室友们天天忙着谈恋爱，结伴去这儿玩，去那儿玩，她俩窝在宿舍，啥事儿都没有，就玩玩手机看看视频，想想挺没意思的……
    “谈恋爱？”王铁锤摇摇头：“我倒是想！谁和我谈啊？”
    “你看。”王铁锤拿起凳子上的牛仔裤，展示给夏含清看：“你根本不懂胖子，我穿个裤子都比别人磨的厉害，春天买的裤子，现在都磨出洞了，就这样子，谁乐意和我谈恋爱？”
    看着王铁锤裤子上的破洞，夏含清思考之后，想到办法安慰她：“没事啊铁锤，其实裤子破个洞又怎么样，当破洞裤穿还正好呢！这就像人一样，你虽然胖，但是你又不是很丑，胖子也可以很可爱……”
    王铁锤压根不想和夏含清多说，只吐出两个字：“呵呵。”
    然后，她把裤子展示给夏含清看：“你家的破洞裤，破的是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