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残月阴缺功》，绝对不止二流！
    回去的时候，穆川默默想着。
    此功法的奥秘之处，到了这时，才渐渐地崭现出来。
    此功中的一些精神修炼之法，他之前压根没放在心上。
    直到现在龚纬突破了二流，才将这奇功的面纱揭去了一层。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他以前听过的一些江湖传说中，不乏有修炼自宫功法的前辈强者，而且为数还不少。
    这帮人，强则强矣，但据说，在自宫之后，本来的性情却发生了变化。
    有的抛妻弃子，有的残忍阴毒，还有的爱上不该爱的人……
    总之，修炼了自宫功法的，没一个不性情大变的。
    包括龚纬，穆川之前就注意到他的嗓音变尖了，脸旁也阴柔了一些。
    康敬云前辈应该是唯一的异数了。
    他是为爱而自宫。
    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也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跟相爱的人厮守一生。
    具备这种情操的人，真的创起功法来，难免会带着他自身的意志。
    用自己的情感和精神驾驭残缺的肉体，使之重新完整，这才是《残月阴缺功》的真正奥秘之处。
    揽月宗的那帮女人又懂得什么？
    她们又不能真的修炼这功，虽说也曾寻人尝试修炼过，但毕竟没有接触到此功的核心。
    仅从表面看，这是一门可以媲美一流的二流功法。
    但实际上，根本用不着媲美，恐怕绝大部分一流功法都及不上此功。
    这《残月阴缺功》，潜力很大。
    “用什么《精门武典》把这功交易过来，我绝对是赚大了，康前辈虽然是将此功留在了揽月宗中，但恐怕他根本就没有把这功的奥秘交代出来，这才便宜了我和龚纬。
    想想也是，毕竟当初，康前辈也是被逼无奈才自宫的，要说心里没点怨意，也不可能。
    只是，我觉得我还是放弃再修炼这门功法吧。”
    穆川心中是一喜一忧。
    功法虽强，但他可能无福消受了。
    很明显，他用《镜花水月功》模拟的《残月阴缺功》，根本没法接触到此功的核心。
    不管他怎么修炼，都绝对没法将这门功法修炼到大成。
    一门没法大成的功法，现在对他虽有一定作用，但以后肯定会被他淘汰。
    除非……他能下定某个决心。
    但那个决心，恐怕世间任何男子，都不是能轻易下得的。
    ……
    这一日。
    正值下午时分，天气明朗，
    府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一个穿着白绸衫，摇折扇，打扮得人模人样的年轻男子正在行走。
    然而，如果就近了观察，便会发现此人的行径有些鬼祟。
    他那双眼珠子，总是不经意地往姑娘们的胸部和臀部上瞄，就连一些长相英俊的男性，都逃不过他的窥视。
    本来，这等偷窥的行径，也并不易被发觉，所以这男子并没什么警惕之心。
    他自然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几乎都落入了不远处，一个穿着褐色粗衣，背柴火，头戴斗笠的人。
    这等打扮并不鲜见，加上此人还一直低着头，没什么存在感，即便是注意到他的人，也往往会忽视过去。
    此人，正是龚纬。
    自范富进城之后，他就一直在不着痕迹地跟踪。
    他表现得很冷静。
    虽然恨不得一刀杀了这厮，但为了揪出后面的大鱼，现在的龚纬已经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时，就在一个市肆附近，范富突然停住了脚步。
    龚纬心中一动，也立刻假装坐在旁边休息，耳朵却已经竖了起来，眼睛的余光也在往那里瞄。
    “李婶，这豆腐怎么卖啊？”
    “是阮丫头啊，这豆腐是我刚做的，可鲜可嫩了，喏，卖给别人是三文钱一块，卖给你只要两文。回头可以给你爹做做麻婆豆腐，他很喜欢吃的。”
    “嗯，谢谢李婶，那就给我来三块吧。”
    “好咧。”
    这说话的，一个是推着小车卖豆腐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是一个年轻姑娘。
    这姑娘也就十六、七岁，瓜子脸，大眼睛，一头黑亮的秀发，顾盼之间，玉面似在含笑，望之有七、八分姿色。
    那范富看到这姑娘，立刻像发现了猎物似的，眼神中闪过狼一般的绿光。
    等那姑娘离开之后，他立即踱着步走到那卖豆腐的妇女旁边。
    “呃，这位官人，是要买豆腐么？”
    李婶看那范富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来买菜的，不由有些迟疑地说。
    那范富却先没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了一大锭银子，递到了那李婶的面前。
    “官，官人，我这是小本买卖，用不了这么多银子，只要三文钱就可以买一块豆腐了。”
    那李婶有些吃惊，不敢接。
    “你只要把刚才那位来买豆腐的小娘子的情况告诉我，这锭银子就归你，你看如何啊？”范富傲慢地笑了笑。
    那李婶看了看范富，又看了看银子，心中隐隐感觉到什么，但还是禁不住银子的诱惑，吞了口唾沫说道，“刚才那位小娘子，是城西柳上巷一户阮姓人家的二女儿，她爹叫阮荣，早年曾在衙门里当过差，后来得罪了人，被赶了出来，之后便去做买卖，但听说不太顺利，家里好像欠了不少债……”
    听到这家的情况，尤其是听到有欠债后，范富显得很高兴。
    “记住，我打听她的事，不要告诉别人，这银子沉重，不是那么好拿的。”
    范富嘿嘿一笑，将银子落在了李婶的手中。
    “是，是，我都明白。”李婶忙不迭地点头，握在她手上的银子似有些灼热。
    范富迈开了脚步。
    但他并没有急着去找那阮家的姑娘，而是继续往人多的地方闲逛。
    看到那英俊的男子，或者美丽的女子，他总要多观察两眼，而且有机会就会找路人打听情况。
    有时直接用银子问路，有时又装作是想给朋友做媒人，变着法的打听。
    有几次周围人少，范富又往四处打量，龚纬没敢靠太近。
    因此有些话龚纬并没有听到。
    但之前范富盘问那阮姑娘住址的时候，龚纬是听得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