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
    各方势力，各方力量，以及陨凤之王与尼德霍格的战斗，都陷入了微妙的平衡之中，似乎不会很快将天平倾斜，却又不是真正的平衡。
    夏晓天自然可以等到自己有足够把握再出手，但许多人却等不到那样的时刻。
    至少陨凤之王不能再坚持更久了，尼德霍格的实力远超想象。
    人族双王降临眺望之崖，彻底开始打破了这种平衡。
    ……
    “将指挥权交给我们？”
    艾丽卡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宠爱、赎罪两名伟大人族主宰，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
    “就是你们，你和炽血，你们是最合适的人选，将一切纠集起来的力量合力利用的最好人选”
    赎罪主宰冷静地说道。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选择”
    夏晓天看着冷静而理智的双王，自然知道对方不可能是因为赏识或者信任这样的理由才把指挥权交给自己和艾丽卡。
    一定有更深层次的理由。
    “你们是和所有参与这场战斗势力都有联系的存在，你们做为纽带对这场战斗有关键作用”
    宠爱主宰摇着头说道。
    “……当然，我们不光是考虑到这一点而已”赎罪主宰和宠爱主宰对视一眼，接着说道“我们看中你们的，是你们置身事外的身份”
    “置身事外……”
    夏晓天想要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而一旁的艾丽卡也无法反驳。
    的确，对方作为阅历非凡的古老神明，对人心的了解超乎想象——实际上，夏晓天和艾丽卡急切地参与这一战，甚至是掀起这一战的风波，都是为了龙血，尽管现在可能目标发生了错位，但为一己之私这件事是无法改变的。
    他们虽然也是人族，但却对这里的人族并无太多归属感。
    “你们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所以你们做这一切是为了整场战斗的胜利……而不是保全实力下的胜利，我们需要的是确保胜利成果，而不是唯唯诺诺将战斗的锋芒推辞给其他势力”
    赎罪主宰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十分沉重。
    “你们的意思是……”
    艾丽卡终于理解了。
    宠爱主宰苦笑一声说道“他们……战士们，人族的神明们……都是我们宠爱的孩子，如果由我们来指挥，我们该……如何送他们去死”
    夏晓天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出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这样的确很虚伪，将这样的责任交给你们也不过是想逃避罪恶感，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去调整心情了，陨凤之王所说的最后机会已经近在眼前，不能再等了”
    宠爱主宰的话让夏晓天点了点头。
    “我们要的是胜利……绝对的胜利，为此哪怕人族少去一半的战士和神明我都接受，请你们……随意使唤人族吧”
    赎罪主宰将一把璀璨夺目的蓝宝石短剑递给了艾丽卡，这是人族双王的信物，是可以下达主宰指令的圣物。
    “即便代价如此大，你们也要战斗吗？”
    夏晓天默默地说道。
    虽然挑起战争的他们似乎并没有说这句话的立场，但对于双王的坚决，夏晓天还是没有预料到的。
    恐怕双王一直以来都在寻觅着这样的机会，让人族强盛的机会。
    “我们要战斗……作为生来弱小但却可以成长的人族来说，机会是不可能不去把握的，我们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从来没有软弱过一次，今后也是这样”
    宠爱主宰的话，早就没有了充满宠爱真谛的词语。
    双王的话语，渗透着牺牲的意味。
    “如果你们两个在战斗中死去，人族也会出现问题”
    看着视死如归的双王，艾丽卡不由地提醒道。
    “我们两个从来都不是人族最强，我们永远留有后手，我们的秘密，我们的敌人与竞争对手永远也无法摸透”
    赎罪主宰说着，便和宠爱主宰牵手消失在空气中，空荡荡的石制大厅内一下子就只剩艾丽卡和夏晓天两人。
    “你怎么想？”
    艾丽卡转头看向夏晓天。
    “如果战斗时一盘棋……有棋子牺牲是必要的，下棋的人如果对任何棋子都一视同仁，胜利的可能性的确最大，我绝对他们的想法没什么问题——不过我对人族本身可没有他们想象的冷漠”
    “我大概也是——不过我已经好久没有主导过什么大型的战争，现在有些兴奋”
    艾丽卡手握蓝宝石短剑，眼神之中闪烁着锋锐而兴奋的光芒。
    夏晓天突然想起，艾丽卡当年也曾指挥过庞大的战争，那时的她虽然胸怀仇恨，但却不会失去理智。
    “指挥权就由你来掌握吧，女王陛下，把我当成最锋利的匕首就好，时机成熟，我会给尼德霍格致命一击”
    夏晓天笑着说道。
    “好”
    ……
    五十多名主神，加上双王在内的七名主宰，这便是将要参与战斗的人族前线力量，还有大批人族势力镇守在圣城和眺望之崖附近的沿海，战斗开始之后，他们便会用尽全力抵挡增援的龙类。
    在灰烬之木栖息的陨凤们更加疯狂，数千只真神陨凤力量倾巢出动，虽然主神只有三十多只，而主宰更是只有两只，但却已经是逐渐凋零的陨凤一族能够调配的最大实力了。
    奈尔法已经早就和夏晓天取得了联系，他甚至已经挣脱了青铜锁链，使用空间神术抵达东部海岸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时，而奈尔法的外形与特征也被人族与陨凤守军铭记——他们都清楚，这是龙类之中的叛徒——
    他们的战友。
    被人族控制的沿海城邦一直清理着海底的阻碍，探查战狂，并且贡献了相当一批战士，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和人族共存亡。
    而卡提拉的猎龙世家最后手段据她本人所说也完全准备好了，可以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这是卡提拉一口咬定的。
    当然，在艾丽卡和夏晓天不知道的地方，一个强大无匹的泰坦也等待着什么。
    “这里很美”
    艾丽卡看着远处波澜不惊的海面和如呼吸般的海潮在夕阳下鼓动，眼神之中的凛冽之意终于柔软了些。
    “看那边……战场的边缘已经延伸到那里，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更提前些了”
    夏晓天指了指远处天际与海面联结处微微下凹的漩涡边缘，缓缓说道。
    “明晚”
    艾丽卡看了看手中的蓝宝石短剑，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