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轰炸的停止，底下的爆炸声音却此起彼伏，并没有停止，即使隔着浓密宛如雾霾般的尘烟，依然能看到下面隐隐有火光闪亮，还有被爆炸送出迷雾的零件。
    有些疑惑地盯着由于爆炸而不断翻涌的烟雾，直到一块还残留着少量镜片的后视镜越过雾霾，在空中翻滚着升起又落下，把一缕阳光反射到方文的眼中，他才明白应该是刚刚的轰炸引爆了停在路边的汽车。
    良久，地上的烟雾才算散尽，下面的景色完全暴露在方文的面前。
    地面上，原本平整的路面早已面目全非，一个又一个硕大的弹坑，让人不禁想起战火中的中东，道边那个几乎缺失了整面墙壁的两层小楼，完整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断壁残垣，未曾完全燃尽的可燃物，燃烧似乎还有着扩展的趋势，一缕缕的青烟还在不绝于缕地升起。
    密集如同赶庙会一样拥挤的丧尸，此时还能够站立的已经寥寥无几，不过只用几十颗炸弹想把他们彻底消灭显然也是妄想，被爆炸声吸引，还在陆续赶来的丧尸也稀疏了许多，却是源源不断。
    许多的丧尸早已尸骨无存，它们存在世上唯一的证据，大概就只是那些弹坑旁边，完全分辨不出形状的血肉了。
    或者残余的丧尸更加聪明，更加幸运吧，越来越多的丧尸开始拥挤在两侧商铺的围墙之下，这是一个很尴尬的角度，电磁机枪基本没有射界，如果方文不想充当拆迁工，把两侧的商铺重新建设，那么继续投掷炸弹的想法也就不那么靠谱了。
    幸好还有地面部队，经过这么久，空袭准备都做了一次，浩浩荡荡的车队也开到了街角的十字路口。
    从显示器中看到车队的出现，方文操纵着飞机，在空中画过一个圆圈，示意空袭终止，他们可以继续推进了。
    通讯能力的缺乏，让部队之间的沟通始终存在着极大的问题，在十公里基地影响区还好，出了这里，除了直升机装备了实验类型的激光通讯器，可以短暂和基地联系，地面车辆根本没有安装激光接收器，空地之间的沟通除了靠吼，也就只剩下这种脱胎于昆虫的空中机动了。
    所以开发一款用于短距离内通讯的设备迫在眉睫，方文指示下面的车队开始进攻后，有些头疼地想着。
    只是失去了电磁波这种便宜好用的载体，他实在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寻找一种全新的传播方式来满足通讯的需要。
    电磁波并不是不能传播，功率够高的情况下，传递个几千米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堪比大型电磁炮的耗电，一辆车大小感人的体积，使它只能充当验证用的玩具，而不是实用的工具。
    所以未来的通讯方式是什么？中微子还是量子纠缠？方文的脑袋里闪过一个个只存在概念里的通讯方式，却完全不知道从何着手。
    灵儿也是如此，让她依照现有的理论进行推导验证不成问题，只给她一个脑洞样的概念，就算主脑的计算力再强，她也无从做起。
    这还是基地的知识储备不足惹的祸，就像当初，基地连一件热武器都做不了，让他这个指挥官，在拥有一座黑科技基地的情况下，还要拿着冷兵器出去拼命，后来还是扫荡了一个书店还有小区里的书籍，才让基地有了继续发展的底气，到现在连飞机都出来了，对丧尸基本形成了碾压之势。
    明天或者应该去城区的大学城看看，方文这样想着。
    作为一省之首，s市总共有七所大学，当年教育改革，七所大学联建，搬到一起建了这个大学城，大学生近十万人，教职工两万多人，是s市最繁华的地区之一。
    其中s大也是全国知名的学府，拥有多个国家重点实验室，记得s大量子实验室还曾经制造出国家第一台量子计算机，如今量子计算机实验室已经成功建造了72个量子比特的原型机，达到世界先进水平。
    当然随着世界巨变，电力中断，这些东西变得连废铁都不如，方文看中的却是传说中的量子通讯，据说利用量子纠缠，可以实现跨星域间的即时通信，如果真有这么神奇的话，未来所有通讯方面的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方文操纵着直升机悬停在空中，心里一边不着边际地想着，一边注意着下面，为地面部队提供空中掩护。
    八辆装甲车分为前后两队，六辆在前，以战斗队形突击，两辆在后，保护着基本没有什么武装的货车。
    装甲车灵活地摆动，绕过地面上硕大的弹坑，车顶上两架电磁机枪正大角度地扫射，每十发一颗的曳光弹，为它标明了弹道，随时进行纠正。
    不光车顶炮塔上，副驾驶位置的航向机枪，还有两侧射击孔中的电磁步枪，都瞄准着街道两侧的丧尸，不断地开火射击。
    被炸得完全失去了头脑的丧尸，好容易发现了敌人，一个个嘶吼着，疯狂地朝着装甲车扑了过来，却在密集的火力面前败下阵来，前赴后继一样，丧尸的尸体一排排栽倒，却基本没有能够靠近二十米以内的。
    一左一右，两辆装甲车沿着道路的两侧，扫荡着逃到街道两侧的幸存丧尸，偌大的推土铲平放着，挡在它面前的无论是尸体，半残的丧尸，还是垃圾泥土，都被它直接推到前面挡路的弹坑里，然后整辆车不躲不闪，直接从上面压了过去。
    正当它们一路推进，所向无敌的时刻，从前面的一颗未曾炸毁的绿化树底下，忽地飞起一颗拳头大的火球，不到三十米的距离，火球也飞得极快，在装甲车驾驶员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以前，就直接撞在装甲车的前装甲上。
    一时间，透过观察孔，无论驾驶员还是副驾驶，眼中都被一层火红充斥，让人不禁怀疑，整辆车是不是都被火焰笼罩起来了，就像他们曾经看到过被火球袭击过的车辆一样，从内到外，燃烧殆尽。
    不过这感觉来得快，去得更快，眨眼功夫，他们眼前的颜色褪去，整辆车毫发无损，仿佛刚刚遇到的都是一种错觉，只有从外面，才能看得出，整辆车一尘不染，就跟新出厂时一样，镀过钛合金涂层的淡黄色都在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