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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154.师尊,我去找叶忘昔啦

154.师尊,我去找叶忘昔啦

    这就很不妙了, 这一屋子人,南宫柳进来之后,王夫人、薛蒙、薛正雍, 是立刻起身、以礼相待的。
    但楚晚宁没这心情,所以依然立在窗边。
    而墨燃呢, 儒风门上辈子对他而言, 就是个被他踏平的破烂门派, 哪怕外表再是光鲜亮丽,他都知道, 下头只有一盘散沙, 没什么值得敬畏的。不过他还真没有特意要给南宫柳难堪的意思,只是习惯了, 所以压根没有想到过要站起来。
    这场面就有怪异了。
    身为主人和长辈, 南宫柳杵着, 和颜悦色地微笑, 也不生气, 脸上堆满依旧热气腾腾的熟络。
    而身为客人和晚辈,墨燃那懒洋洋的坐姿却被抓了个正着,他架着腿,靠在太师椅上,手里头还端着一杯热茶。
    薛正雍方才没有注意墨燃的举动,此时一回头, 不由地大为窘迫。
    这墨燃也太没规矩了!
    “这位是……近年来, 声名大噪的墨宗师吧。”
    墨燃茶也不喝了, 掩了盖子,抬眼道“是啊。”
    “当真是英雄出——”
    墨燃却打断了他,笑道“南宫仙君,英雄出少年这句话你已经在我堂弟身上用过了,就别在我身上用了吧?”
    他语气和缓,笑容温和,好像是很礼貌的样子。但他所说的内容却半点不客气,他甚至都没有站起来,讲完这句话后,他重新端起茶盏,青瓷小盖刮了刮杯沿,而后吹开袅袅升起的迷蒙水雾。
    垂落浓密纤长的睫毛,放着眼帘,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他年轻、英俊,高大又从容,那架势,仿佛他才是这儒风门的正主,是站在整个修真界巅峰的人,而南宫柳,不过是他座下一条狗而已。
    “哈哈,墨宗师说的不错,是区区才疏学浅,一时想不到更好的措辞,所以——”
    “哪里的话。”墨燃搁下茶盏,抬眸微笑,“南宫仙君自打进了这屋子,好话都说了一箩筐了,要是仙君不会说话,谁还能称一声会说话呢?”
    “哎呀,墨宗师的谬赞,区区可不敢当。”
    “谁说我在夸赞你了。”墨燃一双黑亮眸子望着他,笑吟吟的,“太会说话有时候也未必是件好事。”
    薛正雍有些招架不住了,他压低声音道“燃儿——!”
    在他看来,楚晚宁和南宫柳翻脸还情有可原,至少有前因,楚晚宁也有这个身份,但墨燃……
    墨燃却没有去理会薛正雍,而是对南宫柳道“这些恭维话,南宫仙君还是留着对其他晚辈说吧,我是个粗人,听不懂,也不想听。”
    薛正雍“…………”
    墨燃当然知道自己这样做,伯父会不痛快,但他并不后悔。
    天下恶心人的事情太多了,楚晚宁烈火脾气,总愿意去做那个出头鸟。很早之前在罗纤纤府上除魔的时候,楚晚宁会因为陈家人欺辱一个弱质女子,不顾自己声名,将身为委托人的陈员外打的皮开肉绽。
    楚晚宁明明并没有做错什么,却总被别人口诛笔伐,说他“冷血”,说他“恣意妄为”,说他“不近人情”。
    墨燃不想让人再说他师尊“不讲礼数”。
    所以他宁愿自己比楚晚宁做的更出格,做的更过火,他只有用这样的笨办法,才把楚晚宁护在身后。所以这个屋子里,三个人都出于礼节,接受了南宫柳的奉承与好意,但墨燃却没有。
    这不是一时的兴起,自从他知道,是楚晚宁背着他,从尸山血海中爬回。自从他看到,孟婆堂的那一缕人魂,那一碗抄手。自从他去到地狱深处,将楚晚宁救回,他就发过誓——
    只要楚晚宁还愿意,他从此都和楚晚宁站在一起。
    南宫柳一连碰了两次璧,换做是别家掌门,早就该掀桌暴怒,逐客赶人了。
    可南宫柳没有,他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乐呵呵地又和薛正雍说了几句话,倒把薛正雍搞的很尴尬,他拉南宫柳到一边去,小声道了歉,说自己管教侄子无方。
    南宫柳则笑道“哎呀,年轻人嘛,谁还没点血性呢?我觉得墨宗师真是性情中人,好得很。”
    与南宫柳见完面后,儒风门的弟子领着一行人去别院落脚。
    墨燃一路上都在打喷嚏,薛蒙扭头看他“你该不会是刚刚口不留德,被南宫掌门诅咒了吧……”
    “去去去,你才被诅咒呢。”墨燃眼泪盈着眼眶,“我……阿嚏,我闻不了太重的熏香,刚刚那屋子——阿啾!香料味实在太……阿啾!太……”
    “太难闻了。”
    “啊,师——阿嚏——尊啊。”
    楚晚宁递了手帕给他,皱眉嫌弃道“擦一擦,没样子。”
    墨燃就含着泪,笑着接了绣着海棠花的手帕“还是师尊心疼我,谢谢师尊。”
    楚晚宁被他说得有些尴尬“谁心疼你。”
    “就是!”薛蒙不服气道,“谁心疼你,师尊最心疼的明明是我!”
    墨燃略有鄙夷“你都多大了还跟人比这个。”转而又拿着手里的帕子,正色道,“你看,师尊之前答应要给我绣一块一模一样的,你有没有?”
    “……”楚晚宁劈手夺过了手帕,厉声道,“墨微雨!”
    薛蒙听了先是一愣,随即怒气冲冲“鬼才信师尊会给你绣手帕,白日做梦也不是你这么做的,臭不要脸。”
    一行人说着话,来到了南宫柳给他们安排的别院,那别院有四进,薛正雍王夫人一进,其余三人各一进,庭院内曲径通幽,花影婆娑,淙淙流水声不绝于耳,端的是风雅别致。
    但墨燃刚刚还好好的,结果一看要住的是这个院子,整个人就愣住了,踌躇间,眼里不自觉的蒙上一层灰翳,等跟着众人迈进了别院当中,看到那一砖一瓦,草木山石,心情就愈发郁沉。
    这是前世的儒风门,给他留下极深印象的一个地方。
    此时再临故地,他不禁想,如果不是这辈子楚晚宁以命换他,或许他还是会走上老路,成为踏仙帝君,那么算来这个时候,他也应该率着百万珍珑棋子,将一代名门夷为焦土了。思及如此,不由地冷汗涔涔,一时间,千头万绪涌上胸膛。
    墨燃闭了闭眼睛,他揣得住情绪,早已不是当年喜怒都很锋利的少年,因此也没有人看出笼在他心中的阴霾。
    他们各自回房休息,墨燃站在留给自己的那间别院前,负手立了一会儿,却没有推门进去。
    院子里相迎的侍女有些不安,小心问道“仙君可是对这房间不满意?”
    “哦,没有。”墨燃回神,笑了笑,“觉得这院子和我以前住过的一个地方很像,触景生情了而已。”
    “那真是巧了呢,奴婢还以为是仙君不喜此处。要是仙君另有要求,只需跟奴婢说就好了,奴婢自当尽力为仙君去做。”
    墨燃微笑道“我没什么事,你们自己忙去吧。”
    他说完,仰起头来,看着院中足有一抱粗的百年老桂树,树荫像前世的鬼魅拂过他的眼睫。
    他睫毛微微颤抖,心中愀然。
    忽的,转身唤住了要离去的侍女“等一下!”
    “仙君还有什么要吩咐?”
    “……我想跟你打听个人。”墨燃顿了顿,抬起眸,目光如炬,“你知不知道,有一个……”
    “什么?”
    “算了,不问这个了,换一个问问。”墨燃道,“你知不知道叶忘昔在哪里?”
    侍女道“叶公子是徐长老的亲传弟子,他和徐长老住在一个院子里,仙君若是想要见他,去那里就好啦。”
    墨燃闻言暗松了口气,他最后一次和叶忘昔见面,是在酒楼上,叶忘昔求南宫驷跟他回去,但当时南宫驷不肯,叶忘昔就说“如果是因为我,你不想回儒风门,那么我走。”
    他其实有些挂念叶忘昔,他觉得前世叶忘昔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叶忘昔和楚晚宁其实很像,都是九死不悔的君子,只不过一个内敛,一个炽烈,可他们都没有得到好下场。
    墨燃为自己从前所为感到悔恨,所以他希望这辈子叶忘昔能过得好一点。他不由庆幸,幸好南宫驷没有做到那么绝情,真的赶叶忘昔走。
    徐长老的别院名为“三生别院”,据说取的是“一饮孟婆水,忘却三生事”的意思,徐长老想表明人生在世能几时,该忘的东西就趁早忘了,不要留在心里徒增烦恼,反正死了之后,到奈何桥边,也都不再会记得。
    听上去是个很悲观的人,难怪教出了叶忘昔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
    “有趣,这个鹦鹉真机灵,来,再背一段,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
    请守卫通禀,告明来意,还没绕过照壁,就听到院子中传来一个男人懒洋洋的说笑声。
    墨燃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满院阳光中立着一位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那人穿着件素淡衣衫,袍角处居然还打着几个补丁,大冷天的,他也不穿双鞋,赤着脚站在冰凉的石砖上,手里拿着一捧瓜子,正在逗弄一只尾羽纤长的雪白蓝眼鹦鹉。
    那鹦鹉左右扑腾翅膀,在架子上来来回回地晃动,似乎很是得意,引吭高唱道“啊~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
    “嗯,好,不错。你比小叶子聪明,小叶子小时候可没你厉害,这段他要死要活都背不出来。”男人喂给了鹦鹉一把果仁,“来,你老子赏你。”
    “…………”
    这人跟一只鸟自称老子……
    意思就是他是个鸟人咯?
    这男人回过头来,看到照壁旁立着的墨燃,先是磕了个瓜子,然后啐掉,倏忽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灿烂,却又带些蔫坏的味道,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整个人显得十分潇洒。
    “墨燃墨宗师吧?”他笑起来,“幸会。”
    墨燃于是笑了,也道“幸会。”
    他笑过之后,认真打量了一番这个男人的脸,他觉得似乎有些面善,前世屠杀儒风门的时候,好像见过这个人,他是……
    “义父,你怎么又不穿鞋就到处乱跑了。”
    忽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明明是那样轻淡的一句话,入耳却如春雷隆动。
    墨燃蓦地转头,看到叶忘昔自半月拱门后走出来,他还是那么修长挺拔,眉眼温润,手中提着一双明黄色缎履,走到青年跟前,俯身放下。
    义父?
    叶忘昔的义父……
    他心中的血液在狼奔豕突,他几乎能听到隔世的哭喊声,听到刀剑相撞,鼓角争鸣。
    “义父!!!”
    记忆中猛地翻出一张血污纵横的脸。
    是叶忘昔,叶忘昔在哭着嘶喊,声裂九霄……当年他屠杀儒风门的时候,南宫柳偷生跑路,七十二城群龙无首,霎时大乱,后来,儒风门的第一护法徐长老挺身而出,严整散沙,将墨燃原本瞬间就能摧毁的乱兵聚合在一起,与叶忘昔一同抵抗。
    他明明不姓南宫,却做了南宫掌门应当做的事情,以长老之身,与儒风门七十二城共存亡。
    他明明不是叶忘昔的亲生父亲,却在灌满了灵流的尖刀刺向叶忘昔的后背时,挡在了叶忘昔面前,以血肉之躯,护得亲手养大的孩子,一瞬周全。
    墨燃那个时候站在城墙上俯瞰,他看到了这一幕,他嘴角浮起一丝扭曲的笑——天知道他那时候有多嫉妒。
    毫无血缘,这世上竟有人能愿意为另一个人死!
    他那狭隘的内心无不震撼,无不疼痛,他嫉妒得像是要疯魔癫狂,他的眼神都是血红的。
    他在想,好,好极了,叶忘昔真幸运,他墨微雨……要是这茫茫天地间,除了他的娘亲,还能有一个人,能心甘情愿为了他墨微雨死,那么他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苍天对谁都好,只有对他是那么吝啬,那么狠毒!
    他要把他嫉妒的人都毁掉,让这些抱团取暖的人都统统滚下地狱,凭什么只有他没有一天好日子,没有片刻温暖,唯一对他温柔的人,早就已经死了。
    他只有那么一点点温情了,凭什么还要夺走?!!
    他恨!
    “…………”
    回头再想,墨燃只觉得自己当年是那么傻。这个红尘里,明明也有一个人,愿意为他赴死,是他自己错过了,是他自己辜负,是他不知道。
    墨燃双目阖实,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涌动,这才再次抬眼。
    他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他是叶忘昔的师尊,也是叶忘昔的义父——徐霜林。
    在屠儒风门的第二天,他就为了救叶忘昔,死于战火之中。
    墨燃转过头去,心中苦涩,竟是不忍再瞧着阳光下那个笑意浓深的潇洒之人。
    他去和叶忘昔打招呼。
    “叶公子。”
    叶忘昔这才发现墨燃立在远处,不由一愣,随即笑道“啊,墨兄也来了,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
    其实叶忘昔这辈子跟墨燃只有数面之缘,不是很熟,于是继续微笑道“是来找我义父的吗?”
    “……”墨燃看了徐霜林一眼,有些尴尬,摇头道,“不,我来找你的。”
    “小叶子,这院子里多久没有进来过一个找你的人了?真不容易。”徐霜林懒洋洋地笑着,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瓜子,“你在哪里结识的墨宗师?”
    “桃花源认识的。”
    “那很好,那很好。”徐霜林笑着,把剩下的瓜子都丢到了鸟食盆里,说,“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先到别的地方走走。”
    叶忘昔拉住他“义父,你怎么又不穿鞋?”
    “哦,忘了。”徐霜林笑眯眯地穿上了鞋子,说,“这样总好了吧。”
    但墨燃却用余光看见,这男人慢悠悠的渡到了转角处,然后俯身把鞋又脱了,居然就那么揣进怀里,优哉游哉地走远。
    “………”
    这对父子的相貌和脾性,实在是违和的很,因为心法缘故,徐霜林长得很年轻,面容停留在三十岁的时候不会老,瞧上去就像是叶忘昔的兄弟。
    再结合了脾气看的话,这人有些任性顽劣,还不像是哥哥,简直像是叶忘昔的弟弟。
    所以门外那块凝重庄严的“三生别院”匾额,是在逗人玩吗?
    叶忘昔和墨燃肩并肩,沿着林荫道缓步走着。
    这个院里栽种着很多花树果树,但此时正值隆冬,万木凋零,只有一些枯黄叶子挂在树梢,风一吹,颤巍巍地拂动。
    “不好意思,上回在酒楼里,我让你见笑了。”
    “没有的事。”墨燃道,“你这些日子都还好吗?”
    话说出口就有点后悔,因为叶忘昔这种人,哪怕过得再不好,都是不会吭声的。果不其然,叶忘昔笑了笑,说“还行,你呢?”
    “我挺好的。”
    两人关系其实没有那么熟,墨燃来找他,也只是因为想到了前世冤孽,觉得心中难受,才想来看看如今还活着的叶忘昔,真的和叶忘昔单独相处起来,却又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了。
    墨燃清楚叶忘昔的很多秘密,可这些秘密都不能说,他就实在没有什么话题可聊,两人沉闷地散了会儿步,叶忘昔问“夏司逆怎么样?”
    墨燃愣了一下,笑了“你还记得这名字?真厉害。”
    “他的名字,特别好记。”
    “哈哈,也是,夏司逆这回也跟来了,你之后能见到他。”
    叶忘昔略显意外“他也来了?……可掌门应该没有请……”
    “你还不知道夏司逆是谁吧?”墨燃笑道,“我告诉你,这件事情,说来可真是话长了。”
    于是他就把楚晚宁就是夏司逆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叶忘昔听完之后愀然半晌,叹息道“墨公子何其幸运,能得此人为师。”
    墨燃则说“儒风门何其幸运,能得叶公子为门徒。”
    叶忘昔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笑道“墨公子言过了。”
    他们走到了一座漆着红木的小浮桥上,这一路走来,尽是一些枯枝败叶,唯此处青翠明艳,栽种修竹傲雪迎风,高节不改。儒风门的水都施了灵力,不会冰封,因此立在桥头,脚下是溪水淙淙,两端是碧色环抱。
    墨燃回过头,看到叶忘昔低眸凝视着那晶莹溪流,黑色的眼睛里不断有浮光踊跃,人还是那个人,但脸上的憔悴,其实谁都看得出。
    南宫驷成亲,对他而言,实在太过残忍了。
    忽然就很不忍心,好像看到了那个付出良多,却得不到别人一瞬回首的楚晚宁,墨燃问他“叶公子,不如你来死生之巅吧。”
    “什么?”
    “……”出言即觉莽撞,也知道叶忘昔会怎么回答,墨燃叹了口气,“我就随口一问,公子不必放在心里。”
    叶忘昔笑了,他原本笑起来丰神俊朗,七分英气,三分秀美。但如今还是同一个人,还是同样的笑,颧骨却已微微凹陷,七分英气还在,三分秀美却枯竭了,唯剩两池悲凉。
    他想掩藏,但那悲凉太深了,他用尽了力气,依然没有藏好。
    他笑着说“原来墨兄,是替死生之巅来挖人的?”
    “哈哈,是啊是啊,不过,叶公子应当是不会来的,所以只是一句玩笑罢了。”
    “嗯,我义父仍在此处,我便不会走。”
    “公子今后打算怎么办?”
    “……”叶忘昔神情似有一痛,竟是不能立刻答来,今后打算怎么办?他也不知道,他觉得自己是飞蛾,南宫驷是灯火,他总想随那灯火而去,哪怕后果是破碎支离。
    可南宫驷不要他。
    “就,还在儒风门里做自己该做的事。”叶忘昔微笑道,“辅佐掌门,辅佐义父,以后,辅佐少主。”
    他顿了顿,手捏成拳,指节苍白如玉。
    墨燃心惊于叶忘昔竟能心平气和地把最后半句说出口,他竟真的能说得出口……
    “辅佐少夫人。”
    他讲完了,似乎终于不再能忍受,他垂下眼来。可是只是那么一会儿,他又抬头恭谦温雅地望着墨燃,脸上竟还是笑着,整个人如修竹般飒飒立在寒冬里。
    骤然间西风起,吹起竹林间积着的浮雪,犹如苇花四下飘飞。
    就在那一瞬间,墨燃想,不可以,南宫驷不能与宋秋桐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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