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青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加深他在慎哥儿心目中的印象。
从前姜宪只觉得啼笑皆非,可此心中有事,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她叮嘱了慎哥儿和续哥儿、承哥儿、柳娘子等人几句,去了见客的花厅。
柳篱早已在那里等她。
见到她神色有些复杂。
两人见过神,小丫鬟上了茶点,遣了屋里服侍的,柳篱也没有和她寒暄,开门见山地道“老爷是不是来见过郡主了?”
是为了金陵的事而来的吗?
姜宪皱了皱眉,道“来过。说是听说闵军不日要北上,他老人家担心赵啸从此在金陵安营扎寨,影响朝廷的政局。”
柳篱听到这话神色间浮现些许的犹豫之色。
姜宪知道他这是有话有对自己说,不禁有些为耐烦,道“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后在就启程去京城了。”
有些关于朝政上的事在不好在书信里明说,带口信也得十分信任的人不说,还是能把话说明白的人。通常担任这样的角色的不是柳篱就是谢元希,偏偏这两个人都很忙,这种事并不是那么好沟通的。
能当面说清楚的机会并不多。
就算是这样,柳篱还是迟疑片刻,这才低声道“老爷让郡主带话了吧!”
他语气肯定,而不是疑问。
姜宪猜着李长青跟着她说的话不仅是和柳篱商量过的,而且还是柳篱的意思。
她更加心烦意乱了。
“是的!”姜宪的语气有些生硬,眉头又无意识地紧紧地皱了起来。
柳篱却以为姜宪这是反对李长青的建议,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说话也轻快起来“我也觉得不妥当。不管怎么说,王爷如今也是镇守一方的人物了。若是堂堂正正地和赵啸打一场,是输是赢都无所谓,反正也不可能一场输赢定乾坤。可这样阴损的手段,能不用还是尽量的别用。”
这柳篱转了性了!
他平时可是最喜欢使用这些手段的。
姜宪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柳篱看着笑了起来,道“我是觉得与其让王爷去做这种事,还不如拜托郡主。”
姜宪闻言大怒,道“合着因为我是女子,这些阴损的招术就由我来是好!”
“郡主误会了!”柳篱忙道,“我和老爷想的一样。赵啸是个隐患,不除不快。可当年王爷爱慕郡主,不管不顾地娶了郡主,对赵啸有所愧久。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王爷如今还是买骨求贤的时候,若是传出和赵啸不和的消息,对王爷实属不利。
“若这件事是郡主主持的,那就完全不同了。
“郡主和赵啸同是皇室宗亲,当年联姻,郡主选了王爷而舍弃靖海侯,大家只会觉得当初两家不过是利益不合,说不到一块去。之后又发现了那么多的事,如今对立,也不过是形势所然。让大家觉得王爷和靖海侯是政见不同。这样一来,就算是皇上和内阁,也不好插手我们和赵啸的事,赵啸也就始终师出无名,只能和我们硬拼硬。
“老爷从前就很忌惮靖海侯府,又在福建呆过,对福建的情况知之甚熟。早就安插了人手盯着靖海府的一举一动。这些年来不说是能看个明白,至少不会是聋子的耳朵全是个摆设。
“如果硬拼硬,赵啸绝对不是李家的对手。
“我这才来劝郡主手这件事的。”
姜宪听着,慢慢冷静下来,却不得不说柳篱的安排是最合适也是最合理的。
可当初她弃赵啸而选了李谦,心中何尝不觉得有歉意。
让好去算计赵啸,她也会不安啊!
“这件事先放一放!”姜宪有些彼惫地道,“我要仔细想一想。”
柳篱难掩失望之色,知道姜宪是个有主见的,他再多说,只会引得姜宪反感,遂转移了话题,和她说了几句关于路上安全的事,就起身告辞了。
姜宪长长地吁了口气,回了宴息室。
云林已在那里等候。
她问云林“我们能在腊八之前赶到京城吗?”
姜宪急于见到李谦。
云林想了想,面露歉意,轻声道“是快也只能赶在小年前——我来的时候王爷反复叮嘱过,路上不能走得太快。赶在大年三十抵达京城就行。实在不行,正月初十之前到也可以。正好把京城的事撸顺了,由您去主持临潼王府在京城的第一场春宴。”
她倒把这件事忘了。
之前李谦写信过来,三次提到临潼王府的春宴。
他觉得姜宪这些年来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回京城,就算不召告天下也应该大肆庆祝一番,让别人都知道姜宪回来了,而且是以京城最高长官的家眷回到了京城。以后,除了太皇太后,没有谁有资格让姜宪跪拜了。
姜宪却觉得无所谓。
她就是锦衣夜行,也没人敢在她面前得瑟。
这才是重要的。
两人为这件事你了半天,最终姜宪还是没能说服李谦,只得罢了,放手由李谦折腾去。
“但我想尽快地回京城。”姜宪道,“你这就去重新调整路线,我要在最快的时间里回到京城。”
云林欲言又止。
姜宪的态度太坚定,他觉得就算是李谦在这里,也得妥协。
何况这一路都是驿道,也很太平,提前个五、六天回京也不必日夜兼程,想办法还是能做到的。
他应声退下。
姜宪就催着身边服侍的快点收拾箱笼,自己躺在内室的床上想着心思。
对于前世她被赵玺毒死,她虽然无从考据了,可在她看来,这件事处处充满了疑点。
有谁能接受赵玺?有谁能让赵玺孤掷一投?又是用的什么理由让怂恿的赵玺。
她想到死在自己手里的方氏。
这在当时并不是个秘密,像简王那样的人全都知道。
前世赵玺从来没有被怀疑过血统。
但并不是人人都想她那么瞎。
如果有人知道了赵玺的身世呢?
赵玺完全有理由毒杀他。
至于说亲自动手,会不会是因为赵玺汉有可信任的人托付?
姜宪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很有道理。
那个时候宫里是她的天下,又因为在外面受了李谦的制约,她对内宫就理执着了,宫里发生的每一件事几乎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包括谁和谁对食,她都能很快得到消息。这也是为什么她后来对内宫越来越放心。
因为她自认为只要是在宫内发生的事,就没有一件事能瞒得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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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四章 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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