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路,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杀意,马然头皮一麻,暗道糟糕,心想这伙人打起来,自家的店估计要没了。
他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落下。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汹涌的真气肆虐,马然一懵,愣愣地睁开眼,只见那几人头挨头地靠在一起围成一个圈,骂骂咧咧说着什么。
“?”马然凑过去一看,然后听到他们说——
“剪刀石头——布!”
“石头!”
“哈哈哈哈!我赢了!我先拿一颗!你们这群菜鸡!”那个浑身湿漉漉的妖修兴奋地手舞足蹈。
另外几个人冷冷地横了他一眼。
“滚滚滚!”
“再来再来!”
“剪刀石头——剪刀!”
“拳头!”
“是我是我!是我!”
“……”
“…………”
马然困惑了,沉默了,然后他默默地坐在门口台阶上,觉得这个世界不太对。
片刻,几人分出胜负,笑嘻嘻地给了钱,九天宫的魔修出了名的穷鬼,这下申请要赊账,马然无话可说,摆摆手让他们去了。
这几人急匆匆地来,胡闹一通后,又急匆匆地走了。
但马然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分别后,几人原本笑嘻嘻的脸,倏然沉了下去。
*
无舍君谷。
漫山遍野的凤凰花红艳似火。
闵陆急匆匆地从外面跑回来,一边打喷嚏一边大喊:“师兄!师兄!快给老子滚出来啊!”鬼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个丹修天天和草药为伍,却是个鲜花过敏者!
但硕大的山谷中并无人回应。
无舍君谷都是群疯狂的炼丹师,平时没什么活动基本都缩在自己窝里炼丹,闵陆喊了一通也没人回应,索性东揪揪草,西拽拽树叶,片刻,一颗硕大的树木上总算传来一把云淡风轻的声音:“吵什么吵,有毛病?”
闵陆一抬头,只见树木上倒挂着一只浑身火红的大鸟,隐匿在茂密的树叶之间,怪不得找不到人。即便是看惯了,闵陆还是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心想这师兄什么鬼癖好,明明是只凤凰,把自己搞得跟猫头鹰似的。
“是这样的……”闵陆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一个小瓶子取出来,“你看,九转灵云丹。”
话音刚落,树上的大鸟消失,一道身影出现在闵陆面前,正是之前那个坐葫芦的道人,但模样却比之前年轻英俊了许多。
“九转灵云丹?就这有什么好稀罕的,瞧你这出息——”话未说完,元引神情渐渐凝重,“哪里来的?”
“玉铭城,听说是个小姑娘做的。”
“小姑娘?”元引蹙起眉,“你确定?这世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年轻的上玄级炼丹师了,自从她……”说到那个人,元引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自从云璃走后。”
顿了顿,元引神情严肃说道:“现在这情况,还有吾君山那边……必须要在其他人之前把她找到,否则,她恐怕活不下来。”
九天宫。
面色苍白神情阴郁的黑衣修士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扇乌黑的玄铁大门前。
“魔主……”
里面没有声音。
黑衣修士并不着急,魔主闭关几百年,如非要事,寻常不会过来打扰。但修真界几百年过来,再也没有出过新的高级炼丹师,现在忽然多了一个,恐怕……平静了几百年的修真界,要出事了。
想到这里,黑衣修士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又等了一会儿,见里面还是没有回应,他脸上终于多了一丝困惑。
难道魔主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几百年间,整个修真界,几乎所有人的修为都停滞不前,仿佛被完完整整地装进了一个杯子里,水满了,当然也就到此为止。
可现在却有人突破了瓶颈,修为再度前进,难道这还不重要吗?
正当黑衣修士困惑不解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门缝里夹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抓回来,回不来就杀了。
默了默,里面又哆哆嗦嗦递出一张白纸:别烦我!三天两头唠唠叨叨的!我正玩得高兴呢!
“……”黑衣修士眼角抽了抽,哦,对,他们九天宫的魔主是个超级社恐死宅,呵。
离离云舍。
浩瀚暗沉的大海之间,伫立着一座座水上竹屋。
年轻妖修沉默地站在岸边,面无表情地捂住脸。
唉,辣眼睛。
只见水底隐隐潜伏着闪烁的鱼鳞,而后数名强壮的汉子笑嘻嘻地手牵手摇摆鱼尾在水面玩水,你泼我啊我泼你的,看起来极其快乐。
“来啊~”
“来追我啊~追到我就让你嘿嘿嘿!”
“……”等了一会儿,年轻妖修觉得自己好像忘了要做什么,就在这时,海底下倏然游过一道庞然黑影。
摧玄宗。
叶恒面无表情地坐在祠堂中,脸上的黑色咒印歪歪扭扭地蠕动着。
上方矗立着无数先人牌匾。
其中包括了他父亲的名字。
叶恒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其中一块牌匾忽然散发幽幽暗光,一道声音响起:“儿啊,想啥呢?爹好久没见你啦!给爹仔细看看,胖了没有?瘦了没有?”
说完,那块牌匾便飞了下来,稳稳伫立在叶恒的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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