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誉常年带兵打仗,想必身上的伤也不会少,捏一捏放松放松总不会有坏处。
她反正连布菜试膳都做了,不差捏个肩了,她就当面前坐着的是自己的外祖,心一横,手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但等她真的摸到,才意识到了不同,周誉浑身紧实,肩膀更是宽厚有力,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捏个两下就有些酸了,赶紧偷偷换成了小拳头去捶。
“王爷,这力道如何?”
力道?呵,比挠痒痒还要轻。
周誉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女儿香,喉间发间,没了嘲笑她的心思,撇开眼随意地嗯了声。
这个香味,他从第一次靠近她时便闻到了,只是那会以为她是刺客,或是会什么蛊术的巫女,不然为何会与他梦中之人长得一模一样,便对她身上的香很是戒备。
等时间长了,才知道是误会,她不是什么刺客巫女,但她也确是冲他来的。
想到她不惜自毁名声也要留在他身边,竟然升起个想法来,若是她能一直如此乖顺,即便贪图富贵,想要个名分,他也不是不能给。
“今日的事多亏了王爷,若不是王爷出现,那些无赖还不知要做何坏事。不知那些人这会如何了,会不会给王爷带来麻烦?”
周誉闭着眼任由她胡乱地捶着,嘴上却没闲着:“你竟也知道何为麻烦。”
沈菱歌听出他话语中的反讽,这是说她多管闲事招惹麻烦呢,心里暗骂他铁石心肠,面上却讨好地挑着好话奉承他:“我这是知道王爷英明神武,爱民如子,定不会眼睁睁看着那群恶棍肆意欺负百姓,这才替王爷教训教训他们。”
好话夸了一箩筐,才听周誉古怪地哼笑了声,她又继续道:“王爷,那对姐弟好可怜啊,您都不知道她们的舅父舅母有多坏……”
沈菱歌的一张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她故意用了夸张的语气,把两姐弟说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说得口都快干了,才话锋一转接了句,“王爷,您看她们无家可归,又浑身是伤,是不是可怜可怜她们两,暂时先不把人给赶走。”
说来也是奇怪,周誉很讨厌有女子靠近他,甚至身上还会起红疹子,可沈菱歌靠近他时,他却不会有任何反应。
他也很讨厌别人在他耳边不停地说话,可听她说话就像是珠玉落盘,清脆又好听,连打断她的话都给忘了。
而沈菱歌怕他不同意,还很聪明的想了个法子,“或者她们两的一应开销都由奴婢出,就当是王爷借了奴婢银钱,待回了京定当十倍还与王爷。”
周誉闻言,嘴角忍不住地翘了翘,她这是又在耍小聪明了,竟然已经在为回京以后不离开他,找好了后路。
罢了,看在她这么努力的份上,他也懒得戳穿她这等拙劣的小把戏了。
“那便依你。”
沈菱歌诧异地啊了一声,捶肩的动作一顿,不是吧?她就客气客气,王爷您这么富有,居然真好意思答应啊?
第12章 她怎么会梦见周誉!
不管过程如何,沈菱歌总算是得了想要的结果,周誉没生气,薛秀云姐弟也可以暂时的留下了。
她的手早已捶得没了气力,这会瞧着时辰不早了,赶紧收拾完,提着食盒出声告退。
“王爷早些歇息,奴婢先行告退。”
周誉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眸子闪了闪,随意地闭眼往后一靠,哑声嗯了句。
她才快步地离开了正院,将食盒送回了膳房。没想到都这个时辰了,膳房的灯火也还是亮着的,见沈菱歌进来,两个厨子赶紧迎了上来。
又是替她拎食盒,又是殷切地问她渴不渴饿不饿。
最近兖州城缺水又缺粮,他们也是运道好,才能谋个好差事。他们虽然不知道周誉的身份,但看着做派定是非富即贵,晚膳更是拿出了看家本事,可谁想到,送进屋的膳食又原原本本地退了回来。
他们是生怕隔日就要丢了饭碗,这才在这等沈菱歌回来,也好向她讨教讨教。
此时看她带走的食盒都空了,更是打定主意了要抱好这条金大腿。
“姑娘辛苦了,快些喝碗茶歇歇,您先前吩咐的咱们都记着,您看这会可以上了吗?”
这两人太过热情,倒是把沈菱歌给弄糊涂了,直到他们把之前那些,未曾动过的菜肴端出来,她才想起是什么事。
她还没用晚膳呢。
今日又是遇表哥又是骑马,光是这么折腾就够累的了,要不是得去哄那位爷,她早该用了晚膳歇下了。
可奇怪的是,她这会一点都不饿,若不是他们提起,她甚至都忘了这回事。
她盯着面前精致的摆盘,突然想起了什么,方才周誉故意折腾她,又是让她布菜又是试膳,不算那些菜肴,光是粥她就喝了一碗。她的胃口一向都不大,一碗粥下肚基本也就填饱了肚子……
难道他是故意的。
不知怎么的,她竟然想起了先前肖伯言说的那句话,‘眼见也并非为实’,他说的该不会是周誉吧。
周誉知道她没用晚膳,故意借着挑事,实则是要让她填饱肚子?
沈菱歌想起他那戏谑的眼神,以及轻飘飘的语气,迅速地摇了摇头,立即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摇出了脑袋。
周誉会关心人?那铁树也能开花了。
为了不浪费食物,她还是让他们将膳食给热了,几人分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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