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处理？你是跟陆一语直接说，还是你要做什么？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表姐想杀她的事！陆一语抢了你表姐的位置，害你表姐和你姐夫在闹离婚。你知道你表姐离婚后面临什么样的问题吗？她将被所有人耻笑，霍家一向不主张离婚，有问题他们都内部解决，从不轻易离婚。但因为有陆一语的参与，现在一切都变了。如果没有陆一语，你表姐会遭遇这样的事吗？你外婆家会一跃而起，你和我也将多一个靠山。你到底明不明白陆一语都干了些什么？”
    凌芒雪气得浑身有些发抖，她哑声道：“妈，你们这种想法是不对的。明明是你们做错了，却死活不承认，反而心安理得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别人，还怨别人挡了你们的路。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们觉得你们那想法对吗？当年是我们害余郝流产，促使余郝跟大哥分手，让他们各自痛苦了十几年。她就算有心想报复我们，那也无话可说。再说一一的事，她的位置是余夫人指定给她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吗？我相信她更喜欢她原来的职业，如果她继续做建筑设计，她以后的路也不会差，是余夫人的一个决定改变了她的职业轨迹。如果余夫人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我相信她会拒绝。可没有如果，余夫人病了。她是余夫人最为满意的人选，她没有推托的理由。”
    凌芒雪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我是余夫人，我也会选择好，而不选择表姐。因为表姐善妒，还心狠手辣。这样的人不可能带领一个集团走得更远。余夫人的选择没错！是你们错……”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凌芒雪的话。
    凌夫人颤抖地看着自己的手，表情中带着难以置信。
    她不相信她居然打了她一直宝贝的女儿。
    黎响闻声从客厅跑了进来，看到凌芒雪脸上的巴掌印，扭头对凌夫人说道：“妈，你们都先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凌夫人看也没看黎响，转身走了。
    黎响带上房门，进洗手间泡了一块毛巾，给凌芒雪敷脸。
    “疼吗？”
    凌芒雪轻轻摇了摇头，问道：“黎响，是我的话说错了吗？”
    凌芒雪说这话的时候，眼眶猛地泛红了。
    她这是第一次被她妈妈打，那委屈竟无法用确切的语言形容。
    黎响用手帮她固定着脸颊上的热毛巾，说道：“你没错。”
    “明明是妈和我表姐他们做错了，是她们不对，是她们做错事了。”凌芒雪语气竟然有些孩子气了。
    黎响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没有说什么话劝慰她。
    那些话他都听到了，他没觉得她的哪句话不对。
    余郝他不熟，但他跟陆一语熟。
    他信得过她的人品。
    而凌夫人一直以来的表现更像是一位咄咄逼人的长者，她的很多言论、观点他都不赞同。
    但老人的想法、三观已经定型，很难去掰正。
    况且，由他去说也不妥当。
    凌芒雪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也知道我妈她心里怎么想。她对我大哥没信心，她不相信她养大的儿子会站在她这一边。她认为我大哥迟早有一天会害她或赶她出门。在我大哥少年的时候，只要有女孩子跟我大哥走近一点，她就想方设法把那些女孩子给赶走。但我大哥爱上了余郝，她一个人处理不了，就找上我一起解决。我当时也讨厌余郝，觉得她太装了，谁都不放在眼里。再加上她说话的方式，对人的态度很不好，在学校树立了不少敌人，很容易就能掀起一场讨伐她的风浪，却都被我大哥扛下了。而余郝的表现却很淡漠，根本没有欣喜若狂的感觉。她得到全校女生爱慕对象的细致呵护，却表现得理所当然，不但让女生嫉妒，连男生也看不下去了。所有人都孤立她，可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她还是那个拿了学校设立的所有最高金额的奖学金，甚至最好国外学校都对她发出了橄榄枝。”
    “你也嫉妒了，对不对？”
    “没错，我也很嫉妒。以前我大哥的眼里只有我，对于其他女孩子的亲近、示好都不搭理，只有余郝。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温情、耐心都给了余郝，我嫉妒余郝。最后，害她流产了，还让她生了很多年的病。”凌芒雪喃喃道，“余郝就算要报复也没什么不对的。只是我觉得她根本就不屑做这样的事，否则她早就这么做了。我只是一边嫉妒她又一边羡慕她罢了，又不敢承认，只能借着我妈、那些女生的掩护做出伤害她的事，还能安慰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大哥好。然而，我大哥又不是傻子，他难道自己不会分辨吗？说到底，还是我和我妈、其他人的太自以为是了。”
    凌芒雪露出一个笑容，笑容依旧是苍白的。
    她说道：“我对一一那么好，其实也有在一一身边找补的意思，一一在某一方面跟余郝挺像的，都具有让男人倾慕，女人嫉妒的特质。但一一没有被人讨厌，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她反而被很多人所喜欢，很多人都愿意帮她，成为她灿烂人生中的一颗星星。所以，一一和余郝能成为好朋友我一点也不奇怪，她们就是彼此的一体两面。”
    黎响：“你给一一带去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她明白的，不用为妈今晚做的事太过挂怀。”
    “我了解一一，她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但我可能要离她远一些，我怕我妈妈还打算对她做点什么。一一又是那种不爱麻烦别人的性格，未必会愿意随时带保镖。”
    “你把她想得太傻了，她有家，有孩子，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你放心吧。”
    凌芒雪缓缓地点头，“老公，你也睡吧。我把话说出来后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你是孕妇，别给自己太多的心里压力。事情我会跟一一和霍予沉解释，如果有必要我会去找大哥和余郝。”
    “我担心大哥已经要去我妈妈动手了。”
    黎响惊讶地看着她，“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