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沉的回答是给她一个完美的后脑勺。
    褚非悦立刻识相的闭嘴，乖乖跟两个小家伙蘸同样的酱汁。
    早饭过后，褚非悦顺从地去医院继续打点滴，两个小家伙也跟着过来，怎么劝他们先回家他们都不听。
    最后也只能让他们跟着。
    睿睿和安安的性子都很乖，被教养得很好，基本不会在医院里大声喧哗。
    不过，他们是在vip病房里，他们就是大喊大叫也不会对其他病人有太大的影响。
    只是在公共场合的礼仪，他们还是做得很到位。
    霍予沉给两个小家伙安排的看一个多小时动画片的功课之后，就开始跟肖莜和宁凝之联系。
    肖莜按照他的要求部署了，宁凝之的病毒也在一个小时前送出殷城。
    病毒在实验室的器皿里有很多，加之宁凝之之前有研究过顾道的血样，操作起来简直是事半功倍。
    病毒只是个统称，病毒并非全是害人的。
    用之有道便是造福于人，用之无道则祸害他人。
    霍予沉就不信这次惊不醒幕后的人。
    他不相信卫灵这种小喽罗是最大的boss，卫灵就没有大boss的气场。
    他最多也不过是个跑腿的。
    如果他是幕后的大boss，卫灵的办事努力可以说是极差无比了。
    他做事没有分寸，全凭一时兴起，这样的人非但不能成事，还会坏事。
    楚鲁这个人物用好了可以有出其不意的效果，而卫灵找到楚鲁后，几乎算得上没有开发他身上的任何价值就让他死了。
    这种属下不除掉要留着过年吗？
    这么一想，卫灵有九成的可能是不在了。
    接下来守灵人的行动是什么？
    会由谁主导？
    会不会将重心移到殷城？
    之前他在逍遥阁看过黎伯呈上来的名册和客人，涵盖范围比他想得还要深远。
    他不相信所谓的逍遥阁已经各自分散、自负盈亏。
    如果像逍遥阁前主人那般预想，逍遥阁早已各自有各自的风格了，再新建的逍遥阁却还沿袭之前的风格和特色。
    逍遥阁的风格与服务仔细想来都是古代王公贵族的人才有资格享受。
    而他之前所住的逍遥阁内院更是让他大开眼界。
    小院内的便利几乎是一个人能想到的最为理想的居所，各种设计既便利又极具品味，没有任何突兀。
    更重要的没有现代科技手段做为辅助，居然也能达到极致的便利。
    设计和制作小院的人只有巧夺天工这个词来形容。
    世上确实有意想不到的能工巧匠，但技艺达到这样的程度，即便是那人低调也已早就传开了。
    他却不甚了解，连黎伯都不知道。
    他不确定黎伯是不愿意说，还是真的不知道。
    他比较偏向前者。
    黎伯知道一点工匠的信息，但出于某种原因保持了沉默。
    他沉默的理由会是什么？
    霍予沉虽有疑惑，又不能直眉楞眼的问，让小玉玉去问比较合适。
    霍予沉思及此，给韩俊拨了个电话。
    韩俊很快便接了，“霍董，您好。”
    “小玉玉还在你家吗？”
    “她刚跟我说今天要去找你。”
    “我没听她提起过。”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说无论你在哪，她都能找到。”
    “嗯，她确实有当小狗的天赋。”
    韩俊低低地笑了一声，问道：“听说褚总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不客气。肖莜跟我说楚鲁已经死了，让我们接下来的事有影响吗？”
    “影响肯定是有的，没我们想象那么大罢了。”
    “那我就放心了。”
    霍予沉放下手机，脑海里回想起霍盈玉背上的画以及他手里的那幅油纸画。
    相较于霍盈玉、黎伯和逍遥阁里的其他人，他更相信叶盈风。
    叶盈风到死都没有跟他有过直接的交流，大概是在那黑暗的地方也是有窃听的人吧。
    她用了一种极为婉转的方式给他送了一幅画。
    画里却别有洞天。
    现在是不是到了那幅画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霍予沉在脑海里勾勒出画上的细节，确定没有一个地方有疏漏或模糊不清后，便走到病房内的洗手间将那幅光工艺就能卖个上千万的油纸画给烧了。
    那纸确实自有它的厉害之处，点火就着，还没有烟。
    等纸面上的每一处都着了火之后，却出现了让霍予沉惊讶的一幕。
    只见字迹、画面都退却后的画上印出了一张人脸。
    霍予沉眼疾手快的导出手机秒拍了几十张照片，目光也紧紧地盯着那张脸。
    那张脸不是别人的，居然是他媳妇儿的脸。
    不，这么说也不一定对。
    也有可能是他那没见过面的岳母大人的脸。
    他更倾向于那是他岳母大人的画像。
    毕竟叶盈风根本没见过他媳妇儿，但也许在某个不轻易间听说过他岳母，或是见过他岳母的照片。
    不过他这个推测也不一定正确。
    因为在遇到他媳妇儿之前，叶盈风就以假死的方式离开他。
    那时候他媳妇儿就在何家人的眼里了。
    叶盈风发觉得如此早，又怎么会不知道？
    叶盈风给他留画最重要的线索便是画上的人脸？
    之前他也用各种方法洗过、烤过这幅画，却没有出现过这张脸，只不过没烧了这张画而已。
    那是否意味着，其实叶盈风也不知道这幅画有他媳妇儿的脸？
    霍予沉的心思只是极转而已，冷静下来后，他便仔细地观察起来。
    油纸全数变黑，他媳妇儿的脸上的线条则变成了金色，是由金色笔墨勾勒出的轮廓。
    仅有轮廓时，便能看出画画的人的功底了。
    人脸的旁边是一行金色的字，“思之狂兮，思之狂。”
    霍予沉神色蓦地冷了下来，居然敢肖想他媳妇儿，胆子还挺肥！
    纸上的人与字迹随着纸质燃烧殆尽而渐渐消失。
    只剩一把尚有余温的灰。
    霍予沉拿过花洒把灰冲进了下水道。
    他打开门，便看到安安仰着小脸儿看他。
    “老爹，你在卫生间做什么？”
    “洗手啊。”
    “洗手用不了这么长时间的。老爹，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霍予沉蹲下身拿她的小胖手覆在他的额头上，“你摸摸看，老爹是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