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金。
    今年上半年过得有些匆忙。
    对华金来说，今年上半年的业绩真的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值得拿得出手的地方。
    新人里面也从来都没有什么亮眼的人，本来寄予希望，并且找了几个名家为朱诺打造的新专辑上市以后也是反响平平，别说根本比不上“远程”一炮而红的赵晓涵，甚至连其他新锐歌手的专辑销量都比不上……
    虽然不至于亏本，但也是平平无奇，属于一个普通新人该有的表现范围。
    其他老牌艺人也是不温不火地参加各种综艺节目接着广告，虽然能稳住自己的人气和各方面的外界资源里面的平衡点，但毫无任何爆点。
    整体来说，整个上半年的华金依旧处于蛰伏期，而且这蛰伏期看起来很漫长，虽然处于稳步赚钱的状态，可是终归还是缺少点什么东西。
    徐灿灿在看了上半年的报表以后轻轻摇摇头。
    他知道这是一家公司发展到一定程度以后所避免不了造成的情况。
    公司的资源并不少，但是顶级资源却始终不多，而且这些资源都不可能全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公司里这么多人，很多时候都是必须要权衡一下……
    好声音亚军朱诺……
    看到这个新人以后，徐灿灿心中略微有点失望，公司给予他的资源已经够多了，可是……
    表现还是很差强人意。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徐灿灿也知道自己对新人的要求不能这么苛刻。
    像赵晓涵那样第一张专辑就能自己作词作曲，并且能靠着作品本身的质量大火的人，在整个娱乐圈简直是凤毛麟角一样的存在……
    你说陆远？
    好吧！
    陆远真不能算人。
    他就是一怪物。
    陆远……
    当午夜的钟声响起的时候，徐灿灿揉了揉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她又莫名想到了陆远以及他的公司。
    在华金正在缓慢发展的时候，陆远的“远程”娱乐竟然疯一般地野蛮生长。
    陆远公司的艺人很少，直到现在也还是和家庭作坊式一样。
    但……
    这公司……
    也太奇葩了！
    徐灿灿算了算！
    突然有些被惊到了。
    陆远公司里的几个艺人，好像每一个都拥有顶级的资源，每一个人似乎都有资格冲击娱乐圈里的热点的潜力。
    徐灿灿摇摇头。
    不免叹了口气。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号码，顿时呼吸一滞。
    想什么来什么？
    来电的正是陆远。
    “喂……”
    “喂徐总……还没睡吧。”
    “快睡了。”
    “哦，徐总，很抱歉这么晚了打电话给你，其实吧，我就想找你聊聊……”
    “聊聊？陆总，你要跟我聊什么？”
    半夜陆远给徐灿灿打电话……
    又是这个时间，又是这个点，同时陆远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令徐灿灿心跳的憧憬感。
    徐灿灿突然就严肃了起来。
    “徐总……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徐总，我觉得娱乐公司下面的艺人可以称为产品，我们赚钱，都是靠这些产品赚钱的，同时，我觉得一家娱乐公司其实最重要的是对新人的培养与曝光……刚出道的新人，往往都是缺少门路，缺少曝光点，同时，也缺少人的支持，久而久之，新人就会对娱乐圈产生一种失望的心理，出现了这种心理以后……”
    “……”
    电话那头，陆远絮絮叨叨喋喋不休地跟着徐灿灿说了一大通关于新人以及艺人曝光之类的问题与难点，徐灿灿一直听着，她越听越觉得奇怪。
    这陆远要干嘛？
    难道是半夜过来诉苦，还是给自己上课？
    我作为一家这么大公司的掌权人，我会不懂这些东西？
    “同时，我觉得很多时候，需要一些外力的帮衬与宣传……”
    “陆远！你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做什么？”徐灿灿听到陆远又要长篇大论的趋势，顿时无奈了，随后她摇摇头。
    “哦哦哦，徐总啊，言归正传，我们算是青梅竹马吧？”
    “算……”徐灿灿不耐烦的情绪在听到陆远这四个字以后，顿时心脏又是一紧，身体忍不住就哆嗦了一下，这一刹那，脑海中竟出现了数不清曾经和陆远的记忆。
    他！
    要干嘛？
    这么晚了跟我打电话，又聊这些问题，他到底要做什么？他难道就不怕……
    “徐总，我跟你说，事实上，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你的位置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虽然之前我没认出你，但是随着我记忆逐渐清晰了以后，我现在全部想起来了，那一年，我……”
    “……”陆远喋喋不休地扯到了其他地方，其中还时不时地夹杂着一段回忆。
    记忆随着陆远的声音以后逐渐变得更加清晰了。
    徐灿灿沉默着，但鼻子却酸酸的。
    这一刻，她莫名有一丝期待，期待之中又带着些许恐惧。
    他，到底想干嘛……
    难道他要！
    难道……
    这……
    他刚和王矜雪正式官宣表白，现在他……
    可是……
    这……
    “正因为我们的一层关系在，所以我无时无刻地都在关心着你的华金，知道华金也应该碰到了一些曝光的一系列问题，所以，经过我这些日子的努力反思，终于让我的团队做了一个“远程”直播平台，我希望我们能在我们的友谊之上再建立一些深层次的合作，我正式地邀请您的公司团队入驻我们“远程”平台，我们平台将会提供很多优质的宣传，同时拥有诸多曝光套餐……”
    “……”徐灿灿本来复杂的表情突然愣住了！
    “同时，我觉得我们“远程”娱乐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是华夏第一家专业以直播为主的视频平台，它和那些视频网站的直播间有很多地方不一样，同时拥有诸多互动……”
    “陆远！你大半夜，将广告都打到我头上来了？”徐灿灿深深呼了一口气，表情瞬间变得极冷。
    那一丝的感动，那一丝的期待，那一丝莫名的愧疚在这一刻瞬间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不不，这不是广告，这是合作，真的，请相信我，这对你们有好处！真的，我可以给你开通vip特权，可以在首页给你公司的艺人一个推荐位，徐总，真的，我是看在我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所以在平台成立以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的，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
    “啪！”
    “喂，喂？”
    “……”
    徐灿灿挂掉电话。
    可是，在挂掉电话以后，陆远的电话又给她打了过来。
    “陆远！我要睡觉了！”
    “徐总，我很有诚意……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陆远，你在好莱坞发展得怎么样了？”
    “徐总，我跟你说实话吧，我现在日子过得很艰难，好莱坞在封杀我，都很排外，我现在步履维艰，而且之前投资的实话步子迈得太大，现在已经收不回来，我的资金方面断层，出了很大的问题，如果资金链崩盘的话，我就会撑不住了……我现在每天都在失眠，每天都在抑郁，几乎每天都要靠着催眠才能睡得着，现在我就和一个赌徒一样，希望不要满盘皆输……”
    “行了行了，别卖惨了，你说吧，你要怎么合作。”
    陆远电话那头本来很激昂的声音变了。
    突然变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甚至声音之中带着莫大的悲怆与绝望感。
    如果徐灿灿不知道陆远公司情况的话，恐怕还真的被陆远这一波卖惨给感染了。
    听到一半以后，她实在是听不下去，终于摇摇头！
    “哦哦哦，你听说我，其实很简单……”
    ……………………………………
    “远程”办公室。
    陆远听到徐灿灿那边同意以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能跟徐灿灿的华金合作的话，只要随便来一个像魏来或者韩路一样的流量网红，这直播平台就能增加一些人气。
    你说他们善于刷人气，善于经营？
    好事啊！
    就算再虚假的数据，只要噱头够大，总能吸引一波人吧？
    流量时代即将到来，虽然这个时代不会持续多久，但……
    抓住这个时代就ok了不是？
    跟徐灿灿打完电话以后，陆远又对着安晓打了电话。
    “喂……”
    “陆远，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做什么！”
    “咳，咳，安晓啊，我想找你合作一个项目，其实，我觉得吧……”
    “是你直播平台的事情吧？”
    “啊？你知道了？”
    “明天你让吴婷婷把合同送给我经纪人，没问题的话我就签了，以后白天给我打电话，晚上我要睡觉美容觉……”
    “哦。”
    “啪。”
    安晓的突然很顺利让陆远一阵不太适应。
    他憋了好久的卖惨以及其他东西都花不出来……
    最后……
    他看了看时间……
    他突然意识到，大半夜给人打电话好像真心怪怪的……
    大家都很忙，谁给自己这个夜猫子一样？
    罪过，罪过。
    陆远下意识地看了看一大堆“重点客户”的名单。
    他认认真真地在上面做上了记号。
    甚至在脑海中还给自己组织了一套卖惨的话术以及一些激励的人心的合作方案……
    功课陆远倒是做得挺足。
    等等！
    我现在怎么感觉像极了那种拉皮条的电话营销？
    这……
    陆远一愣。
    “叮。”
    就在陆远打算打个哈欠准备睡觉的时候，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看。
    随后手机提示自己的公司账户多了十亿人民币。
    陆远看了看转账人然后他看到王矜雪三个字。
    他突然一愣。
    他随后给王矜雪打了一个电话。
    然后……
    他看到电话铃声在门外响起。
    他推开门，然后看到本来应该回杭城别墅睡觉的王矜雪竟然默默地站在门外。、
    “矜雪，你……你在门外等多久了？”
    “没多久，我也是刚来。”
    “矜雪，你……你不是去别墅那边睡了吗？”
    “今天有些睡不着，想了想，还是回来睡吧。”王矜雪看着陆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矜雪，公司账户里怎么……”这一刻的陆远脑子里没有其他猥琐的东西，而是疑惑地看着王矜雪。
    “最近知道你缺钱，而我还有点余钱，你先顶着用吧，我不希望你四处给其他人打电话，同样我也不希望你求任何人……你，完全不用这样的，如果不够的话，我会有办法的……”王矜雪表情很认真地看着陆远，虽然一直保持着平静，但一向淡淡的眼神之中看陆远带着一丝心疼。
    她其实一直站在陆远办公室门外。
    当听到陆远跟徐灿灿打电话时候开始卖惨以后，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宛如纠起来一样难受。
    那一刻，她很想冲进办公室里，将陆远的电话挂掉。
    可是，她不能那么做。
    因为她知道，这样会打扰到陆远。
    于是，她就这么一直在门外等着。
    他！
    缺钱为什么不向她开口？
    她不差钱？
    “我没有求任何人啊。”陆远有些感动，但还是摇摇头：“我现在只是整合自己的资源……把他们拉到我们的“远程”平台里……”
    “陆远，我明白，但我不希望你一个人撑着，我也不希望你为了钱而向任何人低头说好话，如果你需要钱的话，只要你跟我说一声就好，我还有一点钱……虽然并不多，但只要你想用，随时都可以的。”
    “额……矜雪，别这么煽情，我鼻子有些难受，这不符合你高冷的人设啊……”
    “煽情吗？”
    “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