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3章  败局已定
    在这种情况下，第三种推断能够站住脚的可能性，自然是微乎其微。
    “该死，那小子究竟在第二层干什么，为什么迟迟还没有结果！”场内人声嘈杂，但刘可的心，却要比沸腾的人声更要嘈杂慌乱。
    叶凌风迟迟不结束二层试炼，这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了悬崖的边角处一样，根本不知道等待他的最终结果，究竟是万丈深渊，还是劫后余生。
    但他知道的是，从叶凌风突破第一层，达成十万丹方辨识到现在，那些当日和他一道与叶凌风设下赌局的主炉丹师们，此刻都悄然和他拉开了距离。
    不仅如此，那些人扫向他的目光中，更是有着无法掩饰的失望和怒色。
    失望，是因为刘可错判了形势，被叶凌风在第一层的故意放弃，视作了放弃，让他们涉足到了惊世豪赌之中，甚至站到了叶凌风的对立面；愤怒，是因为刘可的愚蠢，让他们承担了巨大的风险，不仅仅是输掉赌局的风险，还有站到叶凌风对立面后将要承受的风险。
    而在这两种风险中，后者甚至要比前者还更加可怕。
    因为如果叶凌风在第二层还有出色表现的话，那他丹道天骄的位置绝对会稳得不能再稳，而且也必定会被柳明珏悉心栽培，成为她未来的继承人，成就丹尊，可说板上钉钉。
    如果叶凌风是个小肚鸡肠的人，等到那一天来临时，可以想见会有什么在等待他们。
    一定要输，就算只是到二十名也好！刘可心乱如麻，向上苍祈求不绝。
    此时此刻，他完全乱了，已经不再抱着让叶凌风丢脸的心思，只希望打成平手也好。
    时间不断流逝，眨眼间又是三个时辰过去，丹道试炼碑依旧清宁一片。
    贝求真的眉头越皱越深，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大，而心中那个大胆的猜测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但每当念及此处后，他总会先一失神，然后微不可查的摇摇头。
    七百万……八百万……九百万……
    而与此同时，丹道试炼碑中的叶凌风，已是双眼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甚至都如削瘦了几分一样，脸色也苍白如纸，甚至连他原本漆黑如墨的发梢，而今竟然都出现了几缕白发。
    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他刚和什么人鏖战了一场，伤及了本源和生机。
    但叶凌风却像是未察觉到因为神念不断透支，而给身体带来的异样般，仍旧在不断的运转神念，辨析着那已经所剩不多的各色灵药，将其烙印在药经古卷上。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叶凌风的身体突然一颤，继而如木头人一样缓缓抬起头。
    与此同时，他面前的第十册药经古卷如有一缕清风扫过，最后一页轻轻的翻起。
    沙！书页翻转的声音细微到了极致，可传入叶凌风耳中，却像是天雷震动般，叫叶凌风身体一颤，继而如人被掏空了所有的力气般，缓缓跌坐在地，呼哧呼哧的喘息出声。
    成了！千万灵药，终于成了！虽然已经再提不起一丝力气，疲惫感席卷了全身，连一根手指头都再提不起来，但叶凌风通红的眼珠却全无倦意，只有无尽的喜色。
    “漫漫岁月，来过这一层的丹修无数，但识尽灵药千万的，你是第一人！”
    而就在这时，碑灵那不含半点儿烟火气的声音缓缓响起，但不知是因为叶凌风心中激动的缘故，还是的确是这样，他竟然觉得碑灵的声音中竟同样带有喜意。
    嗡！与此同时，在碑灵话音落下的瞬间，耸立在广场中，在众人视线中清宁了许久的丹道试炼碑，竟是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一颤，继而有清雅的香气生出。
    “这是什么灵药的味道，怎么如此清冽甘甜，闻了就让人觉得通体舒泰？”
    “月见草、醒神花、风影木、魔血石……我的天，这味道怎么如此复杂？”
    这清雅香气刚一出现，场内所有人顿时不断的抽动鼻翼，觉得身躯在这香气的熏陶下，竟有一种翩然欲飞般的轻灵感觉，仿佛人世间的烦恼都被一扫而空。
    不仅如此，更让人群中那些主炉和丹师们疑惑的是，顺着丹道试炼碑飞出的香味，虽然清冽，如只是一种灵药的味道。可如果仔细去闻的话，却会发现，在那清雅单调的香气深处，竟然潜藏着千万种变化，如无数种灵药香气汇聚在一起时的味道。
    这样的异象，是任何人在尝试丹道试炼碑第二次测试的时候，都不曾出现过的。不仅仅是琅琊阁中的那些主炉和丹师们，也包括了贝求真，以及至高无上的柳明珏！
    刘可面色苍白，双手不断剧烈颤抖，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虽然他不知道叶凌风最终在第二层达成的突破究竟如何，但他知道的是，既然能出现连贝求真和柳明珏过去尝试时都不曾出现过的异象，那就说明叶凌风最终的成绩，绝对令人侧目。
    突破第一层的时候，就已经是丹道试炼碑第三十人，此番再来，又该是什么名次？
    败局已定！刘可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怕，但如今的他，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种恐惧，就像在寒冬腊月天里光溜溜的站在雪地上一样，寒彻骨髓。
    他已经不敢去看那些被他煽动，从而和叶凌风立下赌局的那些主炉们的目光。
    他知道，那些人此刻心中恐怕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怎么才能把他千刀万剐。
    轰！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缕清冽的香气，竟只是一个开端，就在场内所有人震撼莫名之际，丹道试炼碑突然颤鸣出声，如成了一轮烈日，无量光芒，向着四面八方飞速散开。
    那光华之中，一枚枚灵药虚影盘旋环绕，使得丹道试炼碑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这样的异象，要比那股清冽异香更加慑人。要知道寻常丹修成功突破第二层，只不过是出现一道微光，即便是贝求真和柳明珏当初突破时，光芒虽然也璀璨，可也未到这样可怕的地步。这模样，叫人觉得就像是整个丹道试炼碑都变成了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