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仲“嗯”了声,身体缓缓靠回了椅背上,然后才缓缓开口:“身上的疤痕不止这些吧。”
“是!”任芸点头,紧接着双手往衣摆伸去,就这么掀开了运动T恤的下摆。
“啊!”廖晔云一声惊呼,忙不迭地转头闭上了眼睛。
可曲仲还是就着这个动作纹丝不动,任芸把衣摆掀到胸口下,然后缓缓转过身体背部朝着书桌的前方。
“……”
任芸腰部均匀分布着四个焦黑的痕迹,每个都和婴儿拳头大小,圈内颜色最深,圈外最浅。
这是一次又一次重复灼伤之后留下的痕迹。
曲仲身体往前一倾,仔细看向那些痕迹,终于确定自己的猜测。
“这些是电疗机留下的?”
“是。”任芸放下衣摆转身,似笑非笑地点着头:“无数次电击之后留下的伤痕。”
说着,一身轻松地坐下,自嘲似地挑了挑唇:“没想到我还能活着走出那座‘监狱’。”
她的这句话说完,整个书房都安静了下来。
知道内情的曲仲感叹于付霍明的心狠,不知内情的廖晔云夫妻则是震惊加不敢相信。
当今这种法制健全的社会,竟然还会出现“滥用私行”这种演戏才能遇到的戏码。
“研学他知道吗?”曲仲轻声问。
任芸摇头,提起付研学时神情仿佛又变回了初见时那个温柔的母亲。
“知道的话,他这一辈子都会活在内疚之中。”
这是一个母亲全心为孩子考虑之下特意的隐瞒,曲仲当然没有权利让她说出实情。
于是点点头表示理解后,朝她把脉枕往前一推:“那我先诊脉吧!”
脉象没什么大问题,身体甚至比一般这个年纪的人都健康几分,付研学把人接出来后应该找医生治疗调理过。
所以,比起她的身体,任芸现在主要问题应该是精神上的持续紧张。
有对未来生活的恐惧,有对孩子的紧张,身上的疤痕和痛苦回忆也占了不少因素。
“你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不需要服药!”
曲仲收回手,静静等着任芸的决定,如果对方想要消除这些痕迹,就要先自己踏出第一步而不是由他去推着走。
“……”
就这么等了好几分钟,任芸心里的挣扎通过她的神情完全展现在曲仲面前。
忽地……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下,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我想消除这些伤疤。”
“想好了?”曲仲追问。
“嗯!”任芸使劲点头,啜泣声随着她断断续续地讲述终于变成了放声大哭。
二十来平的书房里都是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和无法再控制住的满腔恨意。
在外人看来,任芸和付霍明是一对郎才女貌的最佳伴侣,可只有婚姻里的她才知道自己丈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禽兽。
当年的夫妻恩爱在任家落寞之后终于被撕开了表面的假象。
付霍明瞬间翻脸,光明正大地带回了他十几年的情妇,并声称那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当然……这话恐怕只有那个于玫才会傻傻相信,公司里谁人不知,付霍明不过是觊觎于她手里多年的客户资源罢了。
情妇的登堂入室成了压垮任芸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变得尖锐,变得不可理喻,所有的歇斯底里都只为了留下心已不在的丈夫。
久而久之,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就连基本不归家的付霍明也听到了他出轨的风声。
原本的弃之厌之直接上升成了巴不得任芸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开始暗暗策划着让这个女人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前提是保住他在外界的名誉和地位。
而这时的任芸还在给远在国外的儿子打求救电话,希望他能回来帮助挽留丈夫的心。
也多亏了付研学的突然回国,最终让她留下了一条命,被送进了所谓的疗养院修养。
而她只能望着那一纸精神鉴定报告哭闹不休又无济于事。
她知道自己在疗养院的这些年里,于玫每来一次那些护工们就会给她上一次电击疗法。
美其名曰治疗精神疾病,却只能让她一次次痛苦得只想了解生命得以解脱。
手腕上的那些伤疤就是她无数次割腕中留下的痕迹。
这些当然不是护工们的主动施救,而是她每次看到鲜血后想起自己两个还在付家的孩子,自己找医生救回来的命。
就这样在一次次濒临死亡的过程中,她的心智奇迹般地变得更强大。
她开始读书,积极治疗,在孩子们来看她的过程中鼓起勇气主动求救。
但她也从来不提自己在疗养院受到的折磨,只说自己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可付霍明还不让她回家。
多亏了她的主动求救,付研学终于知道了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才有了她后来能走出疗养院的那一天。
想起走出高高院墙的那一天,任芸哭着捂住了脸:“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这件真实发生的事让在场的人都唏嘘不已,原来小说里的内容真得是从真实世界而来。
或许……比小说里还残酷。
那种无力和暗无天日的煎熬让任芸看不到一点希望,全靠着对孩子的母爱坚持了这么多年。
这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毅力,也是他们无法感同身受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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