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云是戚正和王秋雅生的第一个孩子，天赋惊人，又聪明可爱，是戚正最喜爱的一个孩子。
    六年前，戚小云被一个大宗门的长老看重，才六岁就离开了家，去了那个大宗门学习，一两年才能回来一次。
    对于这个儿子，戚正是打心眼儿里疼爱和期望的，他当然不希望戚小云身上沾染任何污点。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了戚团团渐渐收敛起了笑容的小脸儿上的时候，却咬了咬牙，一把攥住了王秋雅的胳膊：“你自己求来的，怪得了谁？”
    王秋雅不可置信地看着戚正，泪如雨下：“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缓和你们的关系……”
    “王秋雅！”戚正厉声叫着她的名字，见王秋雅终于闭嘴了，他才沉声说道：“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你知道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我也知道，再过一个时辰，所有人都会知道了！”
    他指了指戚团团，一字一顿地警告道：“你已经害过她一次了，那样的必杀局面，团团能活下来完全是靠运气！你根本没资格求她原谅，我也没有！
    不要再让我知道你还在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懂吗？否则，小云就不是有一个名声尽毁的母亲，而是一个被休弃，甚至病逝的母亲！”
    王秋雅看到了他眼底的怒火和坚定，顿时面如死灰。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小小的一次试探罢了，竟然会有这样可怕的后果。
    她，她真的只是想制造一些舆论，逼迫一下戚团团而已啊！
    为什么就要得到这样可怕的后果？
    王秋雅泪水涟涟地看向了戚团团，厚重的泪水遮盖了她眼中的怨毒和愤怒，却遮盖不住戚团团的敏锐。
    戚团团对王秋雅此刻的心理门清，轻轻地扯了一吓嘴角，缓缓地道：“从你让人把我推进野狗堆里的那一刻开始，以前的那个戚团团就已经死了。
    如今活着的这个，无论是谁，只要敢伸爪子欺负我，哪怕只是试探，我也要剁掉她的爪子，甚至，剁掉她的头！所以，王秋雅，日后看到了我，就躲远点儿，懂吗？”
    戚团团不笑的时候，连血十六都觉得心惊肉跳，就更不用说是戚正和王秋雅了。
    毕竟是斩杀过无数人类和虫兽的军团元帅，身上的杀气和煞气，哪怕不是刻意释放，都会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甚至只是被多看几眼就会做噩梦。
    王秋雅被戚团团这么看了一眼，整张脸都白了，甚至于最后怎么被戚正带走的都不知道。
    戚正自己都有点儿懵，当他扶着王秋雅一直走到了自家的院子面前，才堪堪回过神来，低头看看怀里的妻子，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
    自己的这个女儿……怕是如今连家主和六长老都控制不住了！
    到底，到底还是被逼着彻底长大了啊！
    哪怕曾经那般软弱可欺，忽然间成长起来，竟能这般的骇人……只能说，到底她是那个人的孩子吗？
    戚正脸上露出了缅怀和难过的神色，不顾回过神来崩溃大哭的王秋雅，让丫鬟把她待下去禁足，自己便一脸落寞地转身去了祠堂。
    “正哥！正哥！”王秋雅凄厉地大叫，眼泪糊了一脸。
    此时此刻，她多希望戚正能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听见自己的哭声就会心疼地转头看向她。
    这样，即便是她被关押起来禁足，日子也会稍微好过一些。
    但戚正没有，他脸上露出让她愤怒至极的缅怀神色，就往祠堂里去了！
    他想那个贱人了！
    他还是忘不掉那个贱人！
    王秋雅在心中疯狂而怨毒的连连咒骂，面上却依旧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
    多年来的习惯，已经让某些东西深入骨髓，即便是情绪崩溃的时候，她也依旧能够凭借本能地演戏。
    装，似乎早就成了她骨血的一部分了。
    “小云，我可怜的小云，都是娘没用，都是娘连累了你……”
    她嘴里絮絮叨叨，期期艾艾的哭，心里却在无声的大吼。
    戚正！
    戚团团！
    你们给我等着！
    等我的小云回来，我会叫你们知道，你们到底在招惹一个多不该招惹的人！
    ……
    戚团团可不知道刚刚的自己给了戚正多大的震撼，勾起了他许多追忆和难过的心思，还把王秋雅的变态性子彻底给弄出来了。
    她这会儿收拾完了添乱的渣渣，想想接下来至少七个月都不用再被王秋雅恶心，就觉得好一阵神清气爽。
    “笨蛋小红鸾，躲那么远做什么？渣渣已经被你家小姐我踹走了，你还不过来接驾？”
    戚团团笑眯眯地牵住凑上来撒欢的妖皇，冲着门口招了招手。
    红鸾很想说奴婢不是怕夫人，奴婢是被小姐吓到了，但是看着戚团团笑眯眯的软甜模样，她顿时把刚刚的害怕全部都抛之脑后，颠颠儿地就跑上来了。
    “小姐小姐！您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夫人日后再也不能来我们家门口鬼哭狼嚎了？”
    “自然。”
    “太好了小姐！每一次看到夫人哭，奴婢就忍不住想冲出去抽她的脸，让她哭得更狠一点儿……小姐，奴婢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奴婢，奴婢该不会是您说的喜欢虐待人的变态吧？”
    “……”
    看着欲哭无泪，神情惊慌的小丫鬟，戚团团嘴角微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红鸾，我饿了。”
    红鸾果然迅速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就往小厨房跑。
    “药膳一直都炖着呢！小姐您等等啊！可惜之前的大厨房的那个厨娘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不见了，不然我就能去要些过来，她做的饭真的好好吃！”
    戚团团好笑地看着红鸾慌慌张张的背影，随手扔了一枚雪白莹润的丹药让妖皇跳起来咬，自己则快步往屋内而去。
    唔。
    明天秦家的那场寿宴，穿个什么比较好呢？
    艳压群芳？
    良善可欺？
    还是……
    戚团团瞧着衣柜里无数不多的几件衣裳，脑海中有一个恶劣至极的念头一闪而逝，片刻之后，她砰地一声关上了柜门。
    “红鸾，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小姐！小姐您的饭！”
    “先炖着，回来再吃！”
    戚团团吹了一声口哨，大笑着飞身上马，很快就消失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