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从小的生存经历异于常人，帝王向来性格冷肃，并不是个喜欢笑的人。
    但，今天这一天，尤其是晚上戚团团拉着他在灯火阑珊中穿梭游玩的时候，他却不知道已经笑了多少次。
    人开心了就会忍不住想要大笑，欣喜的情绪满溢而出，就像是溢出来的水，是任何东西都遮掩不了的。
    君九离不知道第几次直接笑出声来，虽然笑容有些浅浅的，但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旁人类似于捧腹大笑的程度了。
    戚团团笑眯眯地扬起下巴：“亲亲。”
    她到底没把自己打包送给他，开个玩笑还行，真要撩得这么丧心病狂，戚团团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儿怂。
    最好也最丧心病狂的撩拨，还是留在明年的新婚夜，今天么……亲亲抱抱举高高也很不错。
    戚团团见君九离明明眸色发暗，却克制着没动，心中软成了一片，抓住了他的腰带，往前挪挪，下巴再次扬起一些。
    “福利哦，过期不候。”她坏笑。
    君九离目光微微一闪，下意识地抬手，克制而郑重地捧着戚团团的脸颊。
    戚团团眉眼间的笑意越发柔和，眼睛里像是有揉碎了的星子在闪烁，趁着她妍丽精致的眉眼，如同妖精一般，引着君九离只想与她靠得更近。
    他极控制垂眸，低头，在她微微嘟起的唇瓣上轻轻亲了亲，珍视得像是在亲一件易碎的宝贝。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抱了抱她：“今天很开心。”
    那清冽的声音里浸润着笑音，是难得的开朗和喜悦。
    戚团团又高兴又心疼，回抱着他劲瘦的腰，拿脸颊蹭了蹭他的胸口：“以后每天都会这么开心！”
    她笑眯眯：“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有我在，你没那么些空闲时间不开心。”
    顿了顿，她小小声地道：“我很粘人的。”
    时光苦短，能开心就别郁闷，没乐子也要给自己找些乐子，而他们彼此相伴，天下无敌，谁找他们的茬儿，他们就找谁的乐子！
    真是想想就觉得非常期待呢！
    戚团团笑嘻嘻地拉着他坐下来，坏笑着跟他嘀咕着这些小邪恶的心思，听得的君九离再一次笑弯了嘴角。
    两人依旧寻了最高的建筑，悄咪咪地坐在房顶上看星星看月亮，看不远处秦淮河上飘摇的旖旎灯光。
    戚团团把糖炒栗子塞进他手里：“剥栗子给我吃，有奖品哦。”
    君九离被逗笑了：“我已经得到很多奖励了。”
    戚团团笑：“那你嫌多吗？”
    君九离剥栗子的手轻轻一顿，将剥得滚圆的栗子喂到她的嘴边：“只要与你相关，我就贪心得很，再多都不嫌多。”
    戚团团顿时笑弯了眼睛：“我喜欢你贪心。”
    她尝着香甜软糯的栗子，挑一个最大的也剥了，塞进他嘴里，然后笑眯眯地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甜不甜？”
    “甜。”君九离认真地点头。
    戚团团侧头亲了亲君九离的侧脸，笑着蹭他的颈窝：“离离说的话，比这栗子还甜。”
    君九离眉眼间染上笑意，无声地在心底说道——你比栗子更甜。
    他修长的手指灵活转动，一个又一个栗子被完美剥好，然后节奏良好地投喂给戚团团。
    等一大包栗子吃得差不多了，戚团团摸了摸鼓鼓的小肚子，然后笑眯眯地摸出一个小盒子。
    盒子是戚团团最喜欢的黑檀木，散发着檀木特有的清香。
    君九离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隐隐有种自己需要十分郑重的预感。
    戚团团把盒子放在他的手上：“奖励……也是生辰礼。更是定情信物。”
    君九离背脊瞬间越发挺直，甚至拿灵力将手指都清洗干净，这才去碰盒子。
    戚团团被郑重的模样逗笑了，笑眯眯地看着他，等着他亲手拆封惊喜。
    君九离打开了盒子，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不禁有些愣神。
    很眼熟的一样东西，一块团莲玉佩。
    当日柳笙将这块玉佩还给戚团团，并告诉戚团团，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让柳笙在戚团团十六岁生辰的时候给她。
    君九离记得很清楚，那顿时间，团团经常会把玉佩拿出来把玩，而且总是脸色凝重。
    这会儿……
    君九离将玉佩小心取了出来，入手温软的感觉，几乎让他以为碰到的不是一块死物，而是碰到了身边这姑娘温热软嫩的手背。
    最重要的是，他从这块玉佩上面，感觉到了极为熟悉的神魂气息。
    是团团的神魂之力！
    看着团莲莲心处不断氤氲的红色光芒，君九离若有所感，倏地抬头看戚团团。
    “怎么能拿神魂炼祭？”
    他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严厉，但更多还是担忧和惊惧。
    “轻松点。”戚团团握住他的手，晃了晃脑袋：“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君九离抿唇：“神魂上的损伤，如何是外在能看得出来的？”
    戚团团凑过去，吧嗒一下，亲了他的下巴：“冷静了吗？”
    君九离面色一僵：“我……”
    吧嗒！
    戚团团又亲。
    君九离无奈：“你……”
    戚团团眯眼，再亲。
    君九离心头的各种负面情绪，都被她软乎乎的亲吻，变成了无奈：“好了，我不着急，你慢慢说。”
    戚团团这才满意地笑起来：“这才乖嘛。”
    君九离攥紧了手中的团莲，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许淘气，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
    他始终还是不放心。
    戚团团掰开他下意识拢紧的手指，点了点团莲玉佩：“我的炼器术也就是玩儿玩儿的水平，你看这里面刻画的阵法，我可玩儿不来。”
    君九离低头去看，眉头紧皱：“这是一种古法，是用来……”
    他说到这里陡然顿住，仔细辨别之后，心中一阵酸软：“这本是标记神识的空间类法宝，你把神魂和心血炼化，存进了阵法中心，所以这阵法就变成了类似于魂玉的存在。”
    魂玉，许多家族都以此来存放重要族人的精血，以此来确定对应族人的生死，人死，则魂玉碎裂。
    而团团弄得这个更高级，她把神魂抽调出来一丝，炼化进了这阵法中心。
    君九离握住戚团团的手指，哪怕她的指尖上没有任何伤口，但他也知道她做这个有多不容易。
    这种精妙绝伦的阵法，她来做，至少得一个月的炼祭，且稍稍不小心，就会被里面的防御阵法伤到，必定是得伤痕累累。
    而他向来心灵手巧，狡猾如狐的团团，在炼器上……是个手残，而且，是个重度手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