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歌冷眼看着郑王，“所有的事情都是郑王妃在说，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的想法？”郑王一时错愕。
    “对，你自己的想法是什么？”盛天歌道，“你们出门不带侍卫，你自己没有想到会不安全？”
    “六哥，我……”
    盛天歌打断郑王的话，“你是亲王难道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的主见。”
    “最近京都治安很差你不知道，出门不带侍卫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六哥，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作为大理寺少卿，你不应该抓住那些可怕的灾民，将他们关进大牢，你在责备我有什么用处。”郑王气愤道。
    盛天歌问，“你们没有带侍卫，没有乘坐王府的马车，恰好就被灾民抢了，而这些灾民现在逃的无影无踪。”
    “对呀，”郑王愤怒，“这些灾民胆子太大了，如果抓到他们一定要严惩，沐婉吓坏了。”
    “你不觉得都太巧了吗？”盛天歌看着郑王问。
    “太巧了……”郑王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盛天歌这话是什么意思。
    “六哥，你想说什么？”郑王瞪着盛天歌。
    “什么意思你去问一下你的王妃或许就知道了。”盛天歌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盛天歌，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郑王上前一步拉住盛天歌的手臂，“你这样说太过分了，沐婉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那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盛天歌盯着郑王，“是何人让你认在皇后娘娘名下的？”
    “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郑王愣了半晌，眼神闪烁，“跟沐婉无关！”
    “真的吗？”盛天歌道，“虽然我们都是母亲早丧，我以为她们一直在我们心中，没想到，你竟然为了孙沐婉做出这样的事情！”
    “盛天歌，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郑王彻底怒了。
    “那我走了！”盛天歌冷淡道，“你好自为之。”
    盛天歌出了郑王府。
    “王爷，调查的怎么样？”张为问，“有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没有！”盛天歌摇头。
    张为一副苦涩难当的样子，看来他这儿京都府少尹这是坐到头了，郑王现在正当红，不论是负面的还是正面的，反正是在舆论的风口上。
    在这个时候，郑王夫妇被灾民攻击受伤还丢了钱物，怎么想，他这个京都府少尹也难辞其咎。
    “灾民那边有消息吗？”盛天歌问。
    “没有……”张为摇头，“一个也没找到，按照口供二十几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太不可思议……王爷，你说……”
    张为不是傻子，他不是世家大族，是靠着科举入仕途，坐到了京都府少尹的位置，今年不过三十来岁。
    他自认最近因为灾情，京都的治安稍显混乱，不如以前，不过直接抢马车的事件这还是第一次，之前不过是些小偷小摸，最多的也就是入户盗窃，像这样团伙抢劫那就太恶劣了。
    “你想说什么？”盛天歌问。
    “属下想说……”张为犹豫了一下，“算了，没什么，属下继续追查这些人。”
    “京中的灾民没有登记造册吗？”盛天歌问。
    “都登记造册，原本就是京都居民的，外来的都分类登记，而且安置的地方也有区分，都有坊长管理，按道理是……”张为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可能发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盛天歌笑了笑，“继续查吧，如果傍晚还没有消息，你进宫去禀报陛下，就说这是郑王妃自导自演的苦情戏。”
    张为惊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王爷，这个……”
    “京都城发生团伙抢劫贵人车辆的事情，这可是大案子，可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你这个京都府少尹还能做几日？”盛天歌眯着眼睛看张为。
    “可是，王爷，那至少还有命，如果这件事情没有处理好，我这命估计都得搭进去！”张为缓缓摇着头。
    “现在京都府尹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多少年，八年了吧，下一步会怎么样？”盛天歌看着张为，脸上带着微笑。
    “这个……”张为摇头，“上峰的前途哪里是我这个下属能想的？”
    “真的没想过？”盛天歌笑，“张少尹不是池中物，人也够聪明，何必在本王面前装糊涂，如果你能说句实话，本王也愿意实话实说。”
    张为看着盛天歌，满脸疑惑，又充满了犹豫，虽然只是聊天，可是，他怎么觉得走到自己人生道路的十字路口，该选择继续走，还是左转右转的时候了。
    郑王认了皇后为母，那就是嫡子，有了这个身份，将来很有可能就是太子。
    皇帝既然认可了郑王和皇后既成事实的母子关系，那就是认可了郑王的嫡子身份。
    可是，燕王这个人不错，为了京都府衙一个小官吏四处奔走，甚至让王妃受罚主动揽下罪责。
    如果现在和燕王交了实底，进宫给皇帝禀报自己的想法，那就是与郑王结仇了。
    “张少尹需要想这么久？”盛天歌笑。
    “对不起，王爷，属下寒门出身，毫无根基，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一旦行差踏错，就是满盘皆输，甚至会万劫不复。”张为神色严肃道。
    “不用那么紧张，陛下是仁慈之主，不会无故冤枉好人的。”盛天歌笑道。
    张为点头，“好，属下听王爷的，等傍晚进宫禀报，其实属下也怀疑这是郑王妃为了转移注意力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
    盛天歌笑笑，“好，那辛苦张少尹再仔细调查，别是我们的判断出了什么差错。”
    张为答应一声。
    现在的京都府尹已经五十多岁，在这个位置上也有些年头，如果不能进一步入阁，那就只能在这里起骸骨了。
    现在的京都府衙只有张为一个少尹，又是寒门出身，与各大家族之间利益关系浅薄，只忠于皇帝，这才是皇帝想要的人才。
    整个京都再找张为这样一个身份合适的人也不容易。
    于是，傍晚，张为进宫请罪，在德仁殿跪拜之后，跪在地上，“臣京都府少尹张为无能，特来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