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纪雪笑吟吟地打趣他:“你现在可不一样了,英雄啊,磕一下碰一下都不行。”
谢不宁诧异地看他一眼:“也不用这么说……”
看,谢老师多谦虚。帐篷里众人心道,不愧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很令他们钦佩啊。
“我做的好事又不止这一件。”谢不宁继续说完下半句。
“……”
老道士们恍恍惚惚,是他们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谢不宁站到地上,拒绝众人的搀扶:“真没事。”
只是身体被掏空似的没力气,这些人恨不得把他当重症伤员。
有人松了口气:“当时你全身被雷火包裹,我们还以为……”差点以为他活不了了。
“或许是祖师爷保佑。”谢不宁若有所思,“当时我虽然也在雷电中央,不过劈下来的雷没有落到我身上。”
想起昏迷时,梦里全程对着祖师爷硕大的新金身,谢不宁一颗心上下跳了跳:“那个,朱会长的画像……?”
一道士给他指了指香炉里的一截残片:“嗨,早被雨水冲的灰都不剩了。”
朱会长早前受了伤,一直在帐篷里观望。见谢不宁成功降住孽龙,即使心痛也强忍着,故作大度地摆摆手:“都是为了京市的人民,区区画像而已,不用歉疚。”
谢不宁默默想,朱会长不计较,可人祖师爷未必揭过去了……
听大家一说,他才知道自己昏迷过去三四个小时。期间谁都不敢轻易挪动他,把救护车叫到了这里。
视线穿过床边众人,谢不宁往帐篷里看了一圈,似乎有点不安。风纪雪啧声说:“别眼巴巴找了,人给你烧香去了。”
怕他醒不过来,道士们在门口为他点了香祈福。一旦快烧完,就得去续上。
说话间,司桷羽撩起布帘子,从外头进来。
“你没事吧?”谢不宁一看到他,心忽然就安定下来,不自觉露出个笑容。
司桷羽的目光触到他顿了一下,深黑的眸子仿佛收敛起什么一般,重新变得浅淡。他平静地走近谢不宁身边:“没事。”
谢不宁微仰着头,仔仔细细把他看一遍,突然开口:“脸色有点白。”
不仅如此,从前他如墨如瀑的长发也短了一大截。司桷羽不是能忍受散乱的人,仍用发带束着,不过到底没有以前文雅好看了。
听他这么说,司桷羽反而伸手抚开他的眉头,嗓音也更低了:“没事的。”
老道长们只当两个年轻人友谊深厚,倒是风纪雪看不下去了,吐槽道:“人家绑绷带眼都不带眨的,没事人一样,也就你看出来脸色白,对女孩子有一半上心至于单身这么多年吗你?”
谢不宁迎着司桷羽的注视,恨不得堵他的嘴:“你个和尚闭嘴,破戒了你!”
……
大家在帐篷里休整了会儿,随后各自准备离开。像慧云大师他们已经先一步回去寺里,年纪大了,熬不住啊。
谢不宁向瞿队长告别后,和司桷羽一起向公路走去。
两人走在沙滩上,一路默默无言。此时身后的海湾一片宁静,天空破晓,远处的海平线泛起微红霞光。
谢不宁回想到他把自己护在身前,牙关溢出鲜血也不放松的模样,心情复杂难言。
况且司桷羽并无手段护身,这次是运气好,才没出事……谢不宁想到那个拥抱,低声说道:“下次,下次我会更小心,不要明知道危险还……来救我。”
司桷羽却说:“难道你在担心我吗。”
谢不宁心里那根弦被狠狠一拨,颤了颤,抬起双眼:“啊?”
司桷羽表情未变地说:“我不想你出事,那你呢。”
如果是只野兽,那他此刻一定在向猎物步步紧逼。
谢不宁退无可退,只好挺起胸承认:“我当然也不想你有事。”
我是打过龙的男人,这点小场面怕什么!他莫名多了点底气。
司桷羽忽而停住,对他笑了一下,如山巅积雪般冷峻的脸勾起唇角,霎时的惊艳足以让任何人心跳失衡。
他轻声问:“我喜欢你,你呢?”
“……”
谢不宁被他的直球打的晕头转向,刚积攒的底气跟放了气的气球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这样啊,他也太喜欢说情话了……谢不宁脸腾地一下红到耳根,从司桷羽淡淡的笑意里,竟然感到丝丝甜蜜。
他心里有只猫似的翻滚着,抓挠着,正要开口,突然被一道惊喜的喊声打断。
“谢老师!”
马路上,一个记者带着摄影师跑过来,“真的是你谢老师!”
谢不宁酝酿的话一下子憋回肚里,原来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海湾的马路边,这才撞上记者。
即使官方不再准许民众靠近金水海湾,也抵不住一些媒体为了拍到大新闻,连夜蹲守在外边,更何况昨晚动静那么大。
谢不宁和司桷羽走出来的时候,被摄像的大哥拍个正着。
那大哥正把摄像头怼着天上,不小心扫过他们,自己都懵了,可能没想到在这偏僻的鬼地方还能遇到两位大佬。
搭档的记者眼睛一亮,瞬间激动地上前:“谢老师,请问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昨晚的天象和你有关吗?”
“据说金水海湾驻守许多玄学人士,你是不是其中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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