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三不去。
他们徐家老爷四年前可就已经死了,抽大烟抽死的,人家刘家姑娘,可是实打实的守了三年的孝。
可徐家那大少爷呢。
他爹死的时候,包括死了之后的几年,他可都没回来,他爹死的前个把星期还可以说路途遥远,可是路途再遥远,也不至于遥远到四年,遥远到他爹骨头都快烂了吧。
哦,对了,还有件可笑的事。
他们休妻的理由是无子诶。
岂不可笑非常!”
“无子,这算七弃之一吧!
不过徐家那个大少爷不是一直外出留学吗,都已经有五年没有回过家了吧,如今才回来不到两月。
这无子又是从何说来?”
这时,也有明白情况的笑了。
“哟,总算有聪明的人了。
就算是咱这些没留过学的,没受过国外那什么先进知识熏陶的。
那也清楚生育得阴阳相合。
徐大少爷竟是不明白了,说不得他在国外学的,怕就是女人生女人,男人生男人吧,不需要结合。”
王鹤鸣不无讥讽的嗤笑着。
边上其他人也都顿时明白,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有些人还开起了些不合时宜的玩笑,譬如有子才算精彩,可惜未能帮忙之类的秽语。
徐家府外热闹着,连带着整个相府街都热闹了起来,府里自然就更不用说了,刘家可不是吃素的。
未安堂里早已四处狼藉。
那些个桌椅板凳,珐琅彩花瓶等等,全都被刘家人给砸了个稀巴烂,徐辉州他娘和徐辉州,以及徐慧州他弟,徐辉月,都不是什么能人,此时全脸色惨白发青的站在大堂之内,嘴唇微颤,不知怎么骂。
秀才遇到兵,有理都说不清。
况且他们家还无理。
至于脸色惨白发青。
白是吓的,青是气的。
可不是中毒。
“呵,真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们刘家的人,又岂容别人家欺负,你们徐家的资产,早就被你们家那个老东西抽大烟给败光了。
这些年要不是我妹妹拿着自己的嫁妆补贴,顺带着经营有方,你们徐家这祖宅指不定就已经卖出去了,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还有你个臭不要脸的陈世美,你以为你出国留学花的是谁的钱,就凭你妈和你那窝囊玩意弟弟,赚个毛线钱。
要不是我妹补贴,你指不定早就因为没钱被人给卖了,当奴隶。
还有脸休妻,呸,恬不知耻。”
刘仁明看了下大堂里面稀碎的场景,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始大声讥讽,义正言辞说着。
要不是没喇叭。
他都想拿个喇叭大声喊。
因为他就是想要让别人听到。
光他们两家人听到有什么用。
有些人不要脸,脸皮厚。
听到了也无所谓。
“你……你们胡说!
我徐家可是大户,家里光是土地就有上百顷,更不用说铺子了。”
像徐辉州这种人,向来都是不管财政的,要钱只管跟他娘要,或者跟其他人要,从来也没想过钱是从哪来的,他出国留学的时候,钱财又未曾缺过,自不觉家里破败。
“呵,你这是抱着哪年黄历在白日做梦呢,大青都亡了好几年了。
还百顷良田,你不知道八年前你爹抽大烟的时候,就已经把家里的田地慢慢的都卖出去了吗,五年前你出国留学的时候,你们家就也总共只剩下那么一顷多一点的地。
后来更是卖铺子,卖祖产。
算了,懒得跟你讲这些,真真是对牛弹琴,老二老三,吩咐人搬东西吧,我刘家女儿的嫁妆,可没必要留下来便宜了白眼狼,对,照着嫁妆单子逐一理清了,一分都不能少,不够的,就拿他家东西补。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休了我刘家女儿,竟然连嫁妆都想贪下了,哦,不对,这所谓的休妻我们刘家可不承认,这是我们家给你家留的休夫书,留着长长眼力吧。
明天我们就在报上登出来了。
哈哈哈哈!”
刘仁明继续讽刺着,说到后面的时候,还从兜里把昨天小妹带回家的休妻书给撕的粉碎,并且掏出另一份休夫书拍到了徐辉州脸上。
随后,也不管他们家三个人是个什么难看的表情,抬手就招呼起自家两个弟弟,以及这次带回来的家丁,开始对照嫁妆清单搬东西。
这可都是他家小妹日后生活的依仗,可千万不能少了一分一厘。
吃了的,都得给他们吐出来。
就是有点可惜了他们家小妹嫁妆铺子和田庄这些年的收益,这些收益可没写在嫁妆清单上,自然不好讨要,只能便宜了这家白眼狼。
这年代,疼爱女儿家的女儿本身带进婆家的嫁妆是极其恐怖的。
这个恐怖不在于价值。
而在于数量。
真正疼爱女儿的人家会将女儿下半辈子要用到的东西,全部准备齐了,放到嫁妆当中,让女儿带到婆家,小到一针一线,大到一盆一床,寓意在于不贪婆家一针一线。
一个人下半辈子要用到的东西数量有多少就不用说了吧,这也是十里红妆的来历,刘家三兄弟带过来的这些人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没一会儿,他们就又回家招呼了些人过来,把家里所有能用的人,不论男女全都带了过来,帮忙搬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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