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世川……”她的声音压抑着哭，“八年里面，你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曾对我动心……一秒都没有么……”
    雕刻的木门在她的身后关上，细碎的声音隔绝了最后的一丝希望，像是他无情的双眸看过来，薄唇微微的动着——没有，一秒都没有。
    而那昏暗的房间里，自从慕安然离开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与压抑，楼下欢快的笑声与这里的冷寂构成了鲜明的对比。
    高大的男人坐在轮椅上，那令人窒息的冰寒就是自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填满了每一个角落。
    他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攥着轮椅的扶手，青筋毕露。
    谁都没有看到，他的膝盖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牛皮纸的相册，他动了一下，相册从他的腿上滑落下来，史密斯就要走过去捡起来，可是黑暗里的男人却径直的弯了腰，伸出了好看的手将相册拾起来。
    相册打开，里面有无数张照片——
    她坐在花园的秋千上，藤蔓缠绕着，她一袭白色的蕾丝裙，微微的扬起了下巴，闭着眼睛，面颊是优美的弧线。
    她穿着抹胸的优雅的晚礼服站在光线晦暗的角落，可是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双眸仿佛是远在天边的星空，明亮又温柔的光。
    她穿着简单不过的牛仔长裤和连帽卫衣，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手里捧着画板，专注的描绘着一副美丽的画。
    ……
    无数张照片，全部都是慕安然的面孔。
    东方世川冰寒的目光终于是柔和了几分，角落里的玻璃杯蜡烛小心翼翼的映亮着他的脸颊，度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的光。
    史密斯沉默的站在他的身后，这种可怕的沉默在无尽的绵延着。
    “少爷……如果您真的这么牵挂慕小姐，为什么要……”
    这种可怕又压抑的安静持续了几乎要十分钟之久，史密斯还是没有忍住的开口问他。
    闻声，东方世川像是终于清醒过来，抬起了手将这本翻了无数遍，甚至是边角有些褶皱的相册收起来，这相册竟然有些沉重了，最后的尾页标注的数字赫然是981，981张慕安然的照片，各种形态的她。
    “你觉得，这样‘残疾’的我，能给她什么？”东方世川摁下了轮椅上的某个按钮，轮椅朝着一侧的柜子旁边驶去，他利落的在保险柜上输入了密码，抽屉打开，他将相册放进去。
    “可是少爷……八年以来，慕小姐……”史密斯觉得难以开口说下去，“而且少爷，您也没有……残疾，怕是慕小姐气头上说错了话……”
    “无论多久，我都无法给她正常的生活，女孩子喜欢的逛街、旅行，连这种基本的事情我都无法陪她，”东方世川英俊的面庞上致命的平静，“八年，十年，二十年，没有任何的意义。史密斯，你跟在我身边20多年，你明白，我的腿是永远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站起来。既然给不了她幸福，只能做她事业上的累赘，何必把她捆在我的身旁，她才21岁，她的人生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