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马腾听到了马龙的话，这才注意到了马龙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有一种极不好的感觉。
    “援兵呢？援兵呢？”马腾抓住了马龙的双肩，有些不受控制的猛烈摇晃着。马腾毕竟不是以城府见长，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他是忠厚的人，其次是一员骁勇善战的宿将。而白羌的援兵对于马腾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马腾控制不住自己是理所当然的。
    “援兵本就在五里开外了，但是敖牛羌忽然袭击了白羌，白象牙率领五万精兵返回羌中与敖牛羌交战去了。”
    马龙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哽咽的说道。
    “什么！！”马腾心中早有了预感，但是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仍然觉得天旋地转一般，马腾右脚一软，双眼距离地面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跌倒在地了。
    “父亲。”马超眼疾手快抱住了马腾，这才避免了马腾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马腾毕竟年纪大了，一下子气血上涌，显得出丑。但就算被马超抱住，马腾也感觉没有多好。
    “真是天亡我也。”马腾仰头叹了一口气，脸色苍白，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一般。
    马超也是脸色难看，但是马超毕竟年轻承受得住，他将马腾扶着马腾进入了城门楼内，在主位置上坐下。
    贾诩，马龙，张行等人也走了进来。
    “父亲，现在不是绝望的时候。虽然我们没有了白羌的援兵，就算韩遂还需要一二月才能重整旗鼓，就算刘焉不能出兵。我们也照样有九万精兵，可以与王金决一死战。”
    马超振奋了一下心情，为马腾打气道。
    “虽然我们有一战之力，但是八成要败的。军队没有王金多，士卒不如王金精锐，王金又坐拥大营，绝不肯与我们野战。如何能胜？”
    马腾一脸的落寞，尽管马腾不是一个合格的主公，但却是一名合格的宿将，能分析形势，那是极不利的。
    “我本以为联合韩遂，麾下又有精兵，可以与王金周旋没想到却是以卵击石，早知道不如早些投降，还免了凉州百姓战乱之苦。”
    马腾苦笑着说道。
    没想到，真的是没想到败的居然这么快，这么的猛烈。兵败如山倒，古人诚不欺我。
    想想当时坐拥半个凉州，兵强马壮，如何的意气风发，如何的想要建造一个王国，传业给超儿，现在看来不过是做春秋大梦而已。
    粮食不济，根基不深，纵使兵强马壮，也只是无根之木，看似光鲜其实不堪一击。
    要是知道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还不如早早的投降了王金，还可以获封列侯，南面称孤。
    想不到，实在是想不到啊。
    此刻马腾其实有心想要开城投降了，迟降不如早降。但是又有些犹豫迟疑，因为他是先战而后降。
    就怕王金记恨，投降之后被秋后算账，全家被杀。
    这不是马腾想要的结果。
    马腾已经绝望，心死，但是马超没有，马超血气方刚，而且桀骜不驯颇有野心。而现在马家能够如此强盛，兵强马壮。
    又割据凉州，纵横天下。
    他身为马腾长子肯定会接过马腾手中的权利，继承这一份家业，岂能甘心投奔王金，成为王金的走狗。
    “父亲，金城难守。不如我们收集城中百姓的粮食，加上我们原来的存粮，可以坚持八九月，然后撤退前往羌中，与白羌合力消灭敖牛羌，重整旗鼓。而城中百姓没有粮食，王金必定会用军粮接济，他也不会追击我们。”
    马超一脸的狠辣。
    马腾有些意外的看向马超，他这才发现这个容颜俊美，骁勇善战的儿子，与他不一样，居然能如此的冷酷决绝。
    马腾心中忽然有些不安起来。
    这时候贾诩忽然开口说道：“敖牛羌历来势力弱小，这一次却无缘无故的袭击白羌，恐怕是王金已经联系上了敖牛羌，所以就算我们率领精兵杀向羌中，恐怕王金也会轻兵追杀过来。”
    “再则，将军麾下的八九万精兵多是凉州人，现在王金暂时占据了半个凉州，将军还有希望反攻，而将军又得人心，军心还可以稳固。若是我们放弃金城，远走羌中，恐怕军队立散。”
    “文和先生说的没错，我麾下的士卒是人，不是石雕，他们不可能随着我们背井离乡去羌中的。这样我们也是失去了根基，未来恐怕要看羌人的脸色。”
    马腾也点头说道。
    马超听见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顿时血气上涌，暴躁道：“兵还有八九万，却束手跪地。将大好基业拱手让人？”
    说罢了，马超转身便走。
    “超儿你干什么去？”马腾见到这一幕立刻大惊失色，呼唤道。
    “我去与庞德点精骑一万，去王金大营挑战。挫挫王金的锐气，涨涨我们的士气，然后出兵与王金决一死战。”
    马超头也不回而去，声音却决绝传来。
    “超儿你这是为我马家取祸啊。”马腾大惊失色，想要阻拦，但最终却是颓废的坐了下来。
    这个儿子他实在是不忍心啊。
    “大好基业拱手让人，他既然不甘心，那就让他去试试吧。”马腾心中叹息着。
    贾诩在旁边冷眼旁观，心中得出一个结论。
    “马超此人桀骜不驯，极难驯服。”
    …….
    “哈哈哈，没想到费义居然成功了。白羌的人退兵了。”
    王金大营，中军大帐内，王金哈哈大笑，掩不住的兴奋之色。他也不是个喜怒不行于色的，开怀大笑。
    就在刚才，李儒来报了白羌退兵的消息。
    王金本以为要有麻烦了，现在麻烦解除了。自然是喜悦的不行。
    “白羌援兵已经去了，韩遂整顿兵马粮食需要许久的时间，又有杨秋，华雄等将军立在渭水北岸，五万马步军阻挠。韩遂就算来了，恐怕也一时不能突破。摆在马腾面前不是开城投降，就是坚守城池等待粮食耗尽这两条路了。”
    李儒也是一脸笑容，他辅佐王金这些年也是尽心尽力，此刻也是为王金高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