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言定定看了他两秒,生硬地甩下两个字:“没有。”
宣兆忽地粲然一笑,指尖轻轻点了点岑柏言额头:“怎么和个小狗崽子似的,说咬人就咬人。”
“你别叫我小朋友,” 岑柏言心里那股烦躁升到了顶点,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重点,“操!你说我是狗?”
“是小狗崽子,像这样,” 宣兆眨眨眼,两只手掌拖着腮帮,皱着鼻子细细地叫了一声,“汪汪。”
“. 有病。” 岑柏言抬手抵着唇,遮住自己翘起来的唇角,随即又觉着自个儿是不是忒好说话了,这就被哄开心了,简直没点儿出息,于是冷着脸转开话题,“陈威呢?”
“他说要请我吃一食堂的老婆饼,排队去了。” 宣兆说。
一食堂的老婆饼是海港大学一大招牌,每天五点开卖,限量供应,通常四点半就排起了长队。
岑柏言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学生对你挺好,你挺开心啊?”
“你也是我的学生。” 宣兆垂眸看着他。
岑柏言立即否认:“谁给你的脸,我是来自习的。”
“对了,陈威最近进步很大,刚才完型只错了三道。”
岑柏言脱口而出:“不是八道吗?”
宣兆笑眯眯地看着他。
岑柏言:“. 操!”
又被玩儿了!
“这位自习的小同学,你的课本一个半小时前是第三十八页,现在还是三十八页,” 宣兆侧过身,离岑柏言近了一点,“你这自习的效率恐怕要不及格喽。”
岑柏言黑着脸,“啪” 一下合上书:“我走了。”
“等等,” 宣兆按住他的手腕,“嗯. 你是在和我闹别扭吗?”
——闹别扭?这人还好意思说我闹别扭?他怎么不反省反省他自己,见谁都笑,对谁都好,把陈威整的一天到晚就和发 | 情了似的,真够烦的!
岑柏言哼了一声:“说了你别这么叫我,我没工夫和你闹什么别扭,你就在这儿等那傻 | 逼给你送饼吧。”
“我先和你道个歉,” 宣兆忽然收敛了笑意,认真地说,“我也有些别扭。”
“.” 岑柏言收拾书包的动作一顿。
宣兆看着岑柏言:“我给陈威的中药包是很常见的配方,给你的那个是我自己一直在用的;今天的蛋包饭我做了两份,不过我之前听陈威说你是山珍海味养出来的少爷,我怕你笑话我做的饭简陋;还有上一次,我没有让你送我回家,是因为那天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对陌生人保有一点点警惕心,你可以理解的吧?”
他的瞳色很深,像一汪见不到底的深潭,静静注视着岑柏言。
岑柏言心脏猛地一跳,紧接着触电一般挪开眼睛,像是急于掩饰什么似的,皱着眉说:“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其实这段时间我确认了一件事。” 宣兆忽然说。
岑柏言说:“什么?”
宣兆抬手摘下眼镜,用围巾缓慢而细致地擦了擦镜片,复而重新戴上眼镜,好像这样就能看岑柏言看的更清楚似的。
“我在确认,” 宣兆抿了抿唇,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轻声说,“一见钟情的可能性。”
岑柏言碰掉了桌上的一个咖啡杯,跑出咖啡馆的身影很是狼狈。
宣兆看着岑柏言的背影,眼睛里的笑容一点一点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冷。
第9章 一剂猛药
呼呼,来啦来啦
海港大学篮球场。
岑柏言带球连过三个人,随着一个漂亮的运球急停跳投,裁判哨响,建筑学院拿下比赛胜利。
“你疯了吧你,打这么凶,” 陈威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让你传我你怎么不传。”
岑柏言走到场边,捞起毛巾擦了把汗:“没听见。”
“操!老子嗓子都喊破了。”
陈威的水喝空了,顺手拿起岑柏言的保温瓶,没想到岑柏言就和炸了毛的狼狗似的,一把抢过水瓶:“别喝这个。”
“.” 陈威一脸莫名其妙。
岑柏言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恰好罗潇潇来给岑柏言送水,岑柏言接过矿泉水塞到陈威手里:“这给你。”
“柏言!” 罗潇潇娇嗔地一跺脚,“人家是给你送的!”
岑柏言充耳不闻,坐在长凳上打开瓶盖,大拇指在瓶嘴上轻轻摩挲了两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班花,你别追柏言了,你追追我呗!” 陈威一口气干完一整瓶水。
罗潇潇双手抱臂,冲陈威翻了个白眼:“我对柏言可是一见钟情。”
“咳咳咳.” 岑柏言被呛了个正着。
罗潇潇知道岑柏言这是听到了,红着脸扭着腰跑走了。
陈威踢了踢岑柏言小腿:“哎,人罗潇潇对你这么殷勤,你不考虑考虑?”
“不考虑。” 岑柏言想也不想。
“为什么啊?” 陈威挺不解,“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你什么眼光啊你?”
岑柏言满心烦躁,一脚踩扁了地上一个空水瓶:“老子就烦一见钟情。”
“什么毛病,” 陈威嘀咕一声,又说,“我上课去了,你去不去?”
岑柏言披上外套,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了:“不去。”
“啊?” 陈威边收拾包边说,“今儿不去自习了?”
岑柏言夹着烟的手一摆:“我去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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