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可能已经和张珊她们遇上了,都是年轻的女郎们,体力好,我们就等消息吧。”张珊的母亲张成微微昂着头。
众人也没闲着,都拿着身边带的工具开始清理滑坡掩埋的小路。
*
此时另一头,可是费了一番力气,这才找到了相对平缓好走的路翻过了山坡的两个人看着面前的退路傻眼了。
“秦哥,这可怎么办啊,来路怎么变成这样了。”
秦玼也有些慌了神,他原本以为带着陈清逃过一劫就行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却不成想竟然还有“拦路虎”。
“秦哥,都怪我,非要出来,还连累了你,”陈清自责。
两人身上湿呱呱的一身狼狈,还不敢往树下躲,但其实也没什么意义,整个树林里到处都是树。
秦玼摇了摇头,眼看这雨没有停的趋势,他却不想坐以待毙。
“看来只能绕路回去了。”
“我们不能找个山洞之类的地方避避雨吗?”陈清抹了一把眼睛,擦了擦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你就不怕跑到大虫窝里去啊。”秦玼白眼一翻,“天就快黑了,这林子里到了晚上什么都可能发生。”
突然几道既不是雨声也不是风声的声音闯入耳畔。
“等等,先不要说话!”
刚想开口说山里没有大虫的陈清连忙两只手捂着嘴,眼睛瞪的大大的,顽强的抵御着流进眼眶的雨水,警惕的看着四周。
“……清……嚓嚓……”
仔细分辨,好像有人说话声,还有搓土的声音。
“阿清……”
声音越来越近,却不是从最开始以为的滑坡那边,而是两人身后的方向。
秦玼猛地转过身,不忘拉着陈清顺着来路重新上了坡。
没想到,刚站稳,抬头就看到一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的人。
“阿玼?你怎么在这?”海珍惊呼上前将自己身上的蓑衣脱下来罩在秦玼单薄的身子上。
“阿清!”陈云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上前,拉着陈清看上看下,同样把蓑衣脱下来给弟弟。
“你……”秦玼被动的随着海珍的动作转来转去,只感觉自己脑袋也迷糊了似的。
“你怎么也跟着进山了,你不是不喜欢吃——”海珍话到嘴边强行止住,撇过脸露出了一个懊恼的神色。
秦玼配合的转移话题:“最近秋收忙完了,我想捡点柴屯起来。”
“你不会来找我吗!”海珍气极反笑,“乖,以后捡柴的粗活不需要你去做,明天我去拉一车到你那。”
海珍家的柴其实也不是她自己准备的,而是先前陈云家做船自己做船板的粗胚囤下来的,仓房里堆了半屋子。
先前陈家人够意思,记着海珍的恩情,劈下来的枝枝梢梢都分了她一半,够她烧几个月了。
柴虽然不值钱,但却正好送到海珍的心坎上。
毕竟已经养尊处优一辈子的人,让她赶海煮饭,多少还能做,劈柴这种粗活就爱莫能助了。
陈云和海珍都各自有担心挂念的人,独留陈彩形单影只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他们,竟然破天荒的想到了那个只要有她就从来不会让场面沉默的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张珊带的一队人也到了。
“你们别在那磨磨蹭蹭了,这么大的雨赶紧回去吧,家里人都挂念着呢!”钱文双手放在嘴边喊。
说完从身后的背篓里把她家传递消息专用的钟拿了出来。
“阿彩,你快来帮我举着,这家伙太沉了。”
约定好的三声钟鸣,山坡对面开路的人们和另一个方向寻人的队伍都听到了。
*
陈清像棵蔫耷耷被暴雨捶打过的小白菜似的跟在陈云身后。
整个队伍走在雨中,跟来时的急切不同,此时众人的脚步是轻快的。
三支队伍很快就在下山的路上相遇了。
张方踉踉跄跄的把陈清抱在怀中呜呜的哭,愧疚的念道着“都是我的错”,陈清在爹亲的怀里,这才忍不住痛哭失声,语无伦次的倾诉开来。
听的众人一阵心惊肉跳,不由的用赞叹的目光看着秦玼。
原来两人被困雨中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事,一道雷电劈倒了一棵成人腰粗的大树,当时陈清就在那树的笼罩下,若不是秦玼眼疾手快的拉着人躲开,恐怕他们到的时候能见到的只有陈清的尸体了。
张方当时就要给秦玼跪下道谢。
秦玼连忙托着他的手臂:“秦玼冒昧叫您一声姨夫,姨夫千万别这样,都是我应该做的。”
本来他跟着陈清一起进山的目的不就是想帮他躲过这一劫嘛。
当时他也没多想这样做会不会连累到他,因为假如他听过海珍对钱文阿彩她们说的那句话,一定会很认同的,幼年时期的友谊,会在人的一生中都留下深刻的印记。
当年陈清死在他面前的打击,对他而言也是巨大的。
陈清可以说是他唯一一个认可的朋友,他的单纯和善良,是秦玼想一直守护的存在。
海珍旁观着秦玼收到陈家人的感谢,心情非常的复杂。
实际上从陈清哭着说起秦玼救了他的事时,她的心就一直很复杂。
秦玼今天出现在这就是一个很让她费解的事,刚才她关心则乱的信了秦玼说什么来捡柴的话,可是冷静下来想想,为什么不是昨天不是后天,偏偏是今天要跟陈清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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