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筱然声嘶力竭地吆喝，突然感觉一个人在扯自己衣服，不是很明显只是轻轻地一扯就松了手。夏筱然不想搭理对方，甩了甩袖子继续喊，突然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又是轻轻地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就松开了。
    夏筱然回头刚想开骂，就看见周涵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整整袖子，夏筱然没好气地说：“有话快说，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那个。”周涵指了指筐子，上面明显地少了一大截，周涵压低声音对夏筱然说：“这都是试吃没给钱的。”
    “……”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夏筱然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深沉地拍了拍周涵的胳膊，夏筱然淡然道：“就当打广告了。”
    “广告是什么，为什么要打他？”周涵好奇地问，好像凌雪说的话他越来越不懂了。
    夏筱然淡然的表情终于裂开了。
    最后尽管试吃损失了不少，但是还是卖出去了三分之一，夏筱然拿着收回来的钱一个一个地数，像极了守财奴。
    “幸亏凌雪刚刚说试吃结束，否则真要被他们给吃光了。”周涵由衷地赞叹。
    夏筱然的手一顿，不知道周涵这句话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数好了钱，夏筱然扔下周涵就往绣品的摊子上跑，天色已经不早了，小姑娘说不定已经收摊回家了，这里的集市也不是每天都有的，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她。夏筱然越想越心急，也顾不上风度了，一路小跑地冲了过去。
    气喘吁吁地停在摊子面前，夏筱然欣慰地对小姑娘说：“还好你没走，我要那个荷包。”
    “这个吗？”素白的小手伸过来，上面躺着一个蝴蝶荷包。夏筱然接过来看了看，“就是这个，多少钱？”
    “不过是自己做的小东西，既然姐姐这么喜欢，我就送给姐姐好了。”小姑娘笑眯眯地看着夏筱然。
    夏筱然一愣，仔细观察起面前的姑娘，不过十二岁的样子，但是说话做事都很稳重，衣服不算华贵，但是很素雅整洁。
    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荷包，夏筱然想到对方说这个荷包是她自己做的，又孤身一人出来摆摊，越想越奇怪。
    忍痛把手里的东西推回去，“这是你维持生计的东西，我怎么能随便收。”
    小姑娘没有接，只是抿唇笑着，“我要是靠这个小东西维持生计早就饿死了。”
    这句略显调皮的话一出来，两人气氛立刻就缓解了，看着小姑娘含笑的眼睛夏筱然也笑了，大方地收下荷包，从怀里掏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糖雪球递给对方。
    看着对方疑惑的眼神，夏筱然眨了眨大眼说：“这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
    小姑娘低着头接过糖雪球，脸上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思，过了一会她抬起头对夏筱然说：“姐姐，我骗了你，其实这个荷包是一个大哥哥付过钱，让我转交给你的。”
    在回去的路上夏筱然越走越慢，一边回想着小姑娘说的皮肤特别黑个子特别高的大哥哥一边生气。
    狠狠地踹飞路上的一颗小石子，夏筱然气得咬牙切齿，周涵，你倒是长心眼了啊。
    回家路上周涵显得比夏筱然还要兴奋，“想不到糖雪球这么受欢迎，我们应该多做点在城里卖。”
    夏筱然轻轻地点点头，抬眼看着周涵不说话。
    感觉到夏筱然的情绪有点不对，周涵停下脚步，问身后的夏筱然，“凌雪你心情不好？”
    “没啊！～～”夏筱然走到周涵前头，腰间的蝴蝶荷包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的，“我很高兴，不仅糖雪球很受欢迎，刚刚还有一个小姑娘送了我一个荷包。”
    既然你装傻，那我就陪你到底。
    第二天，夏筱然、周涵搬着山楂上了驴车，踏上了进城的道路。
    到了熟悉的摊位，夏筱然先给隔壁的小贩熟络地打了招呼，才开始搭水果摊放糖山楂。夏筱然故技重施，先是大声吆喝吸引路人，然后再推出试吃优惠。
    城里人比农村人要面子多了，尝了几个糖雪球感觉不错以后，通常会买下一斤半斤的。夏筱然朝周涵隐秘地一笑，看吧，还是我的办法是正确的。
    昨天哄抢事件让周涵心有余悸，在进城的路上不断地动摇夏筱然推出试吃的决心。但是夏筱然的决定从来不为周涵改变。
    夏筱然笑颜如花，周涵也只好冲她笑着揉了揉夏筱然的头顶，“嗯，你是对的。”夏筱然不自然地别过头，不动声色地离这个动手动脚的男人拉开了一点距离。
    忙碌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夏筱然还没感觉累，水果摊上的糖雪球已经告罄了。
    夏筱然在昏黄的煤油灯下数着两天赚到的钱，夏筱然感觉很快就能攒够请人挖水渠的钱了。挖完水渠再搭设一些水利设施，夏筱然抱着银子流着口水做了一个现代化果园的梦。
    接着的几天都是相当顺利，每次夏筱然刚刚把糖雪球在街上亮出来就有人问价，有不少还是回头客。
    热辣辣的太阳，晒得浑身都发懒，看着已经见底的筐子，夏筱然忍不打哈气，“既然卖完了那我们就回去吧。”扯了扯被汗浸湿的衣襟，夏筱然奇怪了，现在还有秋老虎吗？
    “嗯。”周涵帮忙收摊子，“凌雪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每天晚上熬糖，白天出来卖，真是太辛苦了。”
    夏筱然又打了一个哈欠，眼泪都顺着眼角滑了下来，但脸上还是得意得不行，“那是，我的东西多受欢迎，很多人都是跑了很远的路也要来买我的糖雪球呢。”
    其实夏筱然这句话吹嘘的成分很大，买糖山楂的人大部分是尝个新鲜更多的是为自家孩子买，哪有夏筱然说的那种万人空巷的盛况。
    但是看着夏筱然像一只猫一样得瑟，周涵就不想揭穿她了，顺着她说：“嗯嗯，你的东西最好了。”
    周涵这么一说夏筱然反倒没有兴致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周涵，夏筱然心里总是很不舒服。转身向旁边包子摊的小贩告别，毕竟中午饭还是人家友情赞助的。
    “大哥我们走了。”夏筱然笑得十分乖巧。
    “嗯嗯。”包子摊大哥正忙着和面，头也不抬地对夏筱然回道：“你们小两口路上慢点。”
    “……”
    周涵脸上的笑很让夏筱然讨厌，连带包子摊大哥也讨厌了，你们肯定是商量好的吧。
    就当夏筱然与周涵用视线对峙的时候，一声急促的马鸣插了进来。
    夏筱然和周涵同时转头，就看见一匹黑马直直地向夏筱然的方向冲来，冲到摊子面前不到十步的时候才堪堪停住。
    一个眼睛细长的精壮男子从马上一跃而下，大声道：“这里是谁的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