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月正要再撒丫子飞一圈,腰上却骤然被缠住,她直接被人从半空中拉下来,安乾道君面色发沉,问她:“你想去哪儿?”
“我不去哪儿啊,我就试试我的法力,再说道君不是在周围设下结界吗,就算我想去哪里也跑不掉啊。”
许昭月这会儿怒火已经消了,再加上安乾道君还为她挡下雷劫,她已经不想再同他生气了。
她这次渡劫看似轻松,可她也清楚,如若不是安乾道君,凭她自己,要抵挡刚刚那闪电的力道,怕是得蜕一层皮。
许昭月将他放在身侧的手拿起来,这手方才被闪电劈到,只见手背上面还留下一抹青黑,能在安乾道君手上留下印子,足以见出那雷电的威力。
“疼吗?”许昭月问他。
她的手温热而柔软,她也不像方才那般对他怒目而视,此时眼底蕴着水汽,表情是他从未在别人脸上见过的,就如曾经她说他受伤她会心疼时那般,莫名会让他内心触动。
他的心情因为她此刻的表情而有所好转,他以为又可以像以前一样,一时便也没忍着,直接伸手搂住她的腰,一低头就向她的唇袭去。
可她还是推开了他。
他不解,沉眉问道:“为何?”
为何还是不给他。
许昭月道:“道君改变主意了吗?”
“改变什么?”
“道君想要将世界变成炼狱的想法。”
“……”
“道君不让我走我走不掉,可是在道君改变想法之前我不想与道君亲密,炼狱和我道君只能选一个。”
他面色一点点沉下来,眼神也渐渐锋利,“如果本君两个都要呢?”
“那道君创造炼狱之日便是我自戮之时。”
“你在威胁本君?”
“我岂敢威胁道君,我只是告知道君我的想法。”
她虽说没有威胁,却字字句句都是威胁,还拿自己的命来威胁他,安乾道君嘴角溢出冷笑,“你是不是觉得本君拿你毫无办法了?你看到密室里那魔教贱类了吗?本君也可以抽了你的魂魄将你做成傀儡。”
许昭月一点都没生气,也没害怕,她甚至冲他笑了笑说道:“好啊,那道君动手吧,这样道君就能两全了,既可以实现创造炼狱的伟大理想,又可以留着我这具傀儡在身边满足道君双修的需要。”
她这模样简直十足的挑衅,他手指微动,却几次都没法出手,他本来就是留着她与他双修的,抽了她的魂魄把她做成傀儡,让她服服帖帖陪在她身边就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出手,做成傀儡乖乖陪在他身边不好吗?可成了傀儡之后他就没法再看到她眼中含着笑意叫着他“道君”的样子,也没法看到她看到他受伤时露出那一抹让他内心触动的表情。
做成傀儡她便不会再那般有趣,而他喜欢她有趣的样子。
许昭月被他逼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了,要说不怕是假的,那一双沉沉的眼神将她笼罩,便能让她从头凉到脚。
可他最后没有出手,他转身进了屋中,许昭月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
夜晚,南疆王城已开始霄禁,然而在某条偏僻的巷子里却还围着几个醉汉,其中一个披头散发,衣服穿得歪歪扭扭的醉汉正大声冲其他几人道:“我乃南疆郡公,尔等贱类竟敢在我面前放肆?”
围着他的几个醉汉哄然笑出声,他们拴好了裤腰,又纷纷往那醉汉身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还南疆郡公?醉傻了吧?”
那醉汉感觉被羞辱了,顿时大吼一声,挥着拳头就向那几人袭去,因为醉酒,身体摇摇晃晃的,被人横了一只脚一绊,直接摔了一个狗啃泥,旁边几人越发肆无忌惮嘲笑起来。
“就你这熊样,哈哈。”
“南疆郡公英明神武,怎么摔在地上就起不来了,快起来教训我们啊。”
醉汉试了几次都没爬起来,怒气冲冲说道:“我乃南疆郡公,曾手握南疆王城禁卫军符令,如若我不被废了修为,尔等连站在我面前都不配。”
回应他的是一泡臭气熏天的黄尿。
几人围在他身边骂了一会儿,又踹了几脚这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段音跑出来找纪承柒的时候就见到他一身尿骚味躺在巷子里,段音见他这副模样简直又心疼又愤怒。
她费了些力气才给他洗了澡换了衣服,纪承柒酒醒了一些,他望了一眼周围,斑驳的墙,坏得东倒西歪的柜子,萦绕在鼻端一股浓浓的潮湿霉味。
果然刚刚是在做梦,他梦到他一身戎装回到王庭中,那时候父亲还在,他刚刚帮父亲缴了匪患立下大功,父亲正在夸奖他。
一醒来却在这个破破烂烂的房间里,他如梦初醒,心中一片凄然,父亲已经过世了,南疆王庭早就变了天,他已不再是手握重兵的南疆郡公了。
这种落差感让堂堂七尺男儿红了眼眶,段音正在给他擦脸,她嗔道:“不是让你少喝点酒吗?怎么还喝成这样?”
“母亲,我还没给父亲磕头。”
段音动作顿了一下,她道:“别去想了。”
这是纪承柒最大的遗憾,他最敬重的父亲离世了,可是他却未能给他磕个头。他和兄长的关系虽然算不上兄友弟恭,可也一直以礼相待,然而兄长成了南疆王之后却直接将他逐出王庭,还废了他的修为,甚至父亲过世都不许他回去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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