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彤又不敢喊疼,只小声哽咽着落眼泪,跪坐在地上,任表姑娘一遍一遍的给她擦泪。
终于,伍倩倩累了,也乏了。
伸手拍拍秋彤的面腮,噤声道:“够了,再哭,旁人瞧见只当你在我这儿受了委屈。”
她言语和善,听在秋彤耳朵里,却比罗刹鬼音都要骇人。
“是。”秋彤哆哆嗦嗦地颤音,掐紧了手心儿,没敢再掉一滴眼泪。
伍倩倩要回屋休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身出来,交代道:“陈掌事过几日要回晋宁,明天在汇佳楼设宴,他说总放不下你,明儿你一道,吃过了饭,自去铺子里寻我。”
秋彤整个人怔在那里,一个字儿都吐不出。
自那回她随表姑娘出去,吃了两杯酒不省人事,醒来便见陈掌事躺在身边。
她有把柄在表姑娘手里,陈掌事又是表姑娘的贵人,她自是不敢声张。
然那陈掌事瞧着人模人样,实则却是个花中恶鬼,色里的阎王。
只一人也就罢了,尽还要二人尽兴,三人成局,更有甚者,还妄想哄她一道大团圆。
她虽说是家生子出身,但仰仗着老子娘的身份,在这府里做了个丫鬟,却也要比外头那些小户人家的小姐来的尊贵。
因醉酒糊涂一回,破了身子,已经是肝肠悔断了。
而今又落入了那些人的手里,更是愈发憔悴几分。
上次回家,老子娘问起,她也只敢说是跟着表姑娘走动,得了重用,才劳累至此。
秋彤脑袋垂垂,不愿应承。
她是要强的性子,当初连给路喜做媳妇她都看不上,依着她的美貌,再不济,也要做个大户人家的姨娘妾室才般配。
如今,竟然沦落了这般地步。
造化弄人!
真真是造化弄人啊!
“听见了没?”伍倩倩声音扬起,又问一遍。
“听……听见了。”
秋彤这才点头应声,两手发颤地关门出去,唧唧索索地冒入廊下的穿堂风里。
次日一早,秋彤跟着表姑娘出府,她今天穿了一件娇黄的短衫,描眉打鬓,模样再清丽不过。
伍倩倩看了看她的装扮,夸赞两句,还拿了自己的一件樱花三色丁香结连帽风衣给她,说颜色更为相宜。
路上,远昭昭的听见路喜说话的声音。
秋彤抬眼望去,路喜帮曲氏跟前那个叫宝梅的丫鬟抱着一方盒子,宝梅掐着腰骂他,路喜只笑嘻嘻地提醒她看路,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没入月亮门后,再也瞧不清身影。
前头伍倩倩催促。
秋彤忙收回了艳羡,低着头紧步跟上。
月亮门儿后,宝梅骂着骂着就先自己笑出了声:“你个小猴崽子,那里头是二爷给小姐的点心,你仔细着些,莫要洒了!”
“你又糊涂,上回你跟宝妆姐姐两个在廊子下做针线活儿,我不是说过的么,我比你还要大三个月呢,小猴崽子?你可得喊我一声好哥哥才是。”
“去你的。”宝梅斥他,“你只摆出世子爷跟前得宠的身份,这府里的姐姐妹妹们,少不得要上赶着来喊这声好哥哥呢。”
他是路总管的儿子,早早的就指在世子爷跟前做事。
虽没有指明了讲,但日后十有八九也要承了他老子的职位,在这府里做个总管。
宝梅虽脾气不佳,却也知道自持轻重。
路喜只觉她掐腰唬人的模样好看,这会儿骂人,也一样好看。
“我不使旁个来喊,你若喊我一句,听说南外楼前头来了个卖糖葫芦的,口味极佳,满城的小贩都没他手艺好,我跟少爷出去,给你带两串儿可好?”
宝梅喜欢这些酸酸甜甜的零嘴儿。
曲妙妙不贪口腹,崔永昌买来的那些小东小西的零嘴儿,只吃三两口就丢下了。
其余的,则全进了宝梅的肚子。
听他说道口味极佳,宝梅就开始嘴里泛酸了。
两人前后脚迈进内院,路喜没召唤不便进去,宝梅接过方盒,捧在怀里,快走到门口儿,又跑了回去。
“你回来!”宝梅小声喊人。
路喜眉开眼笑地朝她走了几步,眼睛里净是清亮:“好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宝梅扭头看看四周,跟前没有旁人,才抬高了盒子,举在身前挡住一半儿,红着脸嘟囔一句:“哥哥。”
路喜乐的差点儿没一蹦三尺高,他故意沉下喜悦,看似为难的纠正她的疏忽:“说好的是‘好哥哥’,怎么还带少字儿的?”
宝梅脾气急,岂能在这儿饶了他去。
举着小拳头就要打人:“你想赖账?”
路喜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又朝屋里探头,小声地道:“我再守一刻,待会儿里头布饭,主子喊不到我了,我就出去给你买去。”
说罢,他笑着出了角门,扭头,还能看见宝梅比着两个手指头提醒。
崔永昌躲在屋里,推了窗户一角,把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
“还是咱们宝梅厉害,替你训了我还不够,如今连我跟前的人都吃的死死的。”
京城送来了家信,曲妙妙正在书桌前低头看信,听见他说话,一脸茫然地抬头:“吃什么?”
宝梅打帘子进屋,捧着食盒放:“您怕不是生了天眼?我盒子还没放下,您就已经知道里头是什么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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