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该是他心里的劫吧,他抗拒这个地方,却又摆脱不了想要找到薛顾先的执念再次来了敦煌,殊不知他每在敦煌多待一天,心里就多一份沉重吧。
盛棠又想起他书房里的小提琴,原来是他母亲的,上头的字是谁刻的呢?薛顾先?
“那你是怎么走出戈壁滩的?”
江执累了,整个人靠在那,“是胡教授找的搜救队。”
救了他一命,但与此同时也不敢让他待在国内了,生怕他再一个想不开继续往大漠里钻,跟他语重心长地说,无论如何,院里都不会放弃寻找他父亲,有任何消息,他都会第一时间跟他联系。
那个时候江执也是快奄奄一息了,在医院里恢复了几天后就被程家接走了。
盛棠听到这儿心里更不舒服,偏偏是程家。问他,在国外就没别的亲戚了吗?
江执摇头。
江蓁蓁虽说不是独生子女,但自打老人离世后,就算是本家的亲戚也都断了联系。当年江蓁蓁带着江执一走了之到了国外发展,凭的也都是自己的本事,而国内薛家还有什么亲戚更是不得而知。
程家源于两家交情,可谓是对照顾江执这件事上了心。
可是江执选择了离开。
他不想欠人情,也认为不管从情从理上看,程家都没有照顾他的义务。别看才十几岁的孩子,但江执想得深远,江蓁蓁在世时虽说名利双收,但他也不能真就一辈子混吃等死无所事事做个米虫。
学业不能耽误,之前江蓁蓁经常演出不在家的时候挺多,江执早早地就学会买菜做饭做家务,所以哪怕一个人生活也难不倒他,他利用空闲时间去打工,一来可以赚钱以防日后,二来身体累到极致就不用想东想西了。
十几岁孩子哪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他曾出入餐厅刷盘子洗碗,最后餐厅被告;他也曾扛过重物,单薄的肩头上堆得结实,有时候甚至重物还得在肩上摞摞儿,时不时也会被比他大出不少的人来欺负,货物散了一地,今天下来算是白干。
后来他就在一家手工店里帮工,店主生怕被告,就对外谎称江执是他远房亲属。店里是以手工瓷娃娃和木雕人像为主,做的都是手艺活,江执帮着打下手的同时也会帮着手工艺品上颜色,或者修补一些手工的残次品。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天赋有关,经江执上手修过的瓷娃娃和木雕人像,那都像是赋予了残次品的别样美,反倒卖得好。
直到有一天店主接了个单,叹气说,中国的神仙太不好雕了,单单裙角就很麻烦。
江执跟店主说,这是飞天。
并帮着完成了飞天的丝带和裙角的雕刻和着色。
而后,他静静地看着那尊飞天看了许久。
程嘉卉的妈妈找到他时,他正在店里帮着木雕像贴甲片,金属划伤了手,鲜血直流。程嘉卉吓得都哭了,程母二话没说拉起他就走,边走边训他你才多大就出来打工?你这样让我怎么跟你妈交代?
后来,程嘉卉的父亲跟他说,你妈之前把你领我这,就是觉得你在壁画修复上很有天赋,你与其把天赋浪费在手工店里,倒不如过来帮我,不管是徒弟的身份还是帮工的角色,总之,你就留我这。
从那天起,江执在学习之余就会跟在程父身边,同他出入教堂、王宫大厅、修道院及古城遗址等,见识了不少浮雕壁画,名家的或非名家的,也学会了西方壁画的修复技术,与此同时,江执也会对比东西方壁画修复技术,尤其是以敦煌莫高窟的干壁画为代表来对比西方教堂的湿壁画。
对此程父很支持他,给他了大量的实操经验。
江执在敦煌石窟里第一次拿画笔是9岁,在古罗马遗迹里第一次举修复刀是15岁,人人都道他有天赋,程父也认定了他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16岁那年,江执正式拜师程嘉卉的父亲,而那一年,他除了进一步进行文化遗产修复外,还跟着程嘉卉的父亲承接了《最后的晚餐》的修复工作,成为那个项目组中最小的成员。
23岁那年,江执获得了罗马中央修复研究院的硕士学位,此后,经他手的名品壁画就愈加多了。
这一期间,他又在都灵维多利亚修复保护中心任技术顾问和管理总监,直到27岁那年他开始独立作业。
那年,他对外正式称为fan,研究西方湿壁画修复的同时也不忘分析以敦煌壁画为首的东方干壁画,坚持古法修复,后来名声大噪。
盛棠听到江执过往的经历后,最开始是心疼,然后是怜悯,就是那种恨不得能穿越时空认识他,把他带回家好好呵护的那种。可到了最后,她是瞠目结舌,高山仰止了。
原来她的fan神就是传说中的美强惨啊。
她就知道他非池中物,见识也非常人,现在这么一看果真,放眼整个修复界,怕是也没几人能跟他的学识和经历相媲美吧。
真不愧是她崇拜的男人。
江执开口说,“程嘉卉的父亲是我的恩师,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他转脸看她,低声,“小七,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明白,恩情大过天嘛。
但是……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啊。”她心里抵触的是程嘉卉。
想起之前肖也介绍过他俩关系的话,一时间心里就堵得慌,那时候没确定男女关系她不敢多想,现在不同了,他是她男朋友,哪怕对方是恩情大过天的关系,抢她的人也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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