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棠棠就是去送解酒茶,我看见她煮完了。”程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一挥手,“赶紧滚你屋睡去。”
话毕转身进了洗手间,洗去脸上的按摩膏。
这阵子其实每个人都不大好过,肖也他们就不用说了,薛梵教授遗骸的发现,真真儿是心理上的打压。一来是对薛梵教授的痛惜之情,二来,肖也他们刚刚开会的时候她也听了那么一耳朵,好像是窟里挺棘手的,祁余问肖也,总不能咱们也得血祭吧。
具体的程溱也说不上来,可就是觉得大家遇上难题了。
而她呢,自打曲锋骚扰到曲锋被抓,再到她交接工作上的事,她也没怎么休息好,就跟一下子老了十岁似的,想着今晚说什么都要做个脸好好休息一下,不想肖也这只妖孽来了。
肖也闻言一骨碌爬起来,晃悠上前,慵懒地斜倚洗手间门框,“谁送解酒茶能送一个多小时?从厨房到我房间有那么千里迢迢吗?”
程溱的脸洗了一半,扭头看他。
肖也盯着她的大白脸直想笑,“我跟你说,棠棠今晚从那屋里出不来。”
“人家棠棠也就是好心,可能看他难受就照顾一下。”程溱低头继续洗脸,含含糊糊说,“江执都醉得不省人事了能做什么啊,他酒量你不最清楚吗。”
肖也笑,“是啊,能不难受吗,都憋两年多了吧。”
程溱擦净了脸,听得懂他的荤腔,没搭理。往脸上拍了爽肤水,出洗手间。肖也在身后跟着她,继续嘚啵,“而且啊,江执酒量究竟行不行我还真不清楚。”
程溱一怔,扭脸看他,“不号称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
肖也一脸无奈,“我以为我对他足够了解呢。”
程溱坐在床边,一时间倒是无头绪了,之所以没把盛棠送解酒茶这事儿放心上,完全是因为她确信江执烂醉如泥,醉成那样还能干什么啊。
现在,连肖也那货都不确定?
她仰头瞅着肖也,“虽然我现在对江执有改观,但作为棠棠的朋友,我还是觉得棠棠吃亏了。”
肖也啧啧摇头,顺势坐下往床头一靠,拯救了她的脖子。
“感情的事哪有吃亏不吃亏的?是,棠棠委屈,那江执这两年也不好受吧,真要是放得下,他还会不眠不休的去修《神族》?不就是想早点回来找棠棠吗。棠棠决定留在敦煌那天,你都不知道江执暗地里高兴成什么样,修壁画的时候都笑得跟招财猫似的。这天天在一起工作,又在一个屋檐下的,他只能看不能碰的,你说他得难受成什么样?”
说到这儿,见程溱睨着他,他清清嗓子,调整了句,“我的意思是,心理上的难受。”
其实程溱也明白。
她抬手捋捋头发,轻叹一声,棠棠是她最好的朋友,遇上良人,往后余生都幸福当然也是她的心愿。扭头一瞅肖也,跟个少爷似的黏在床上,又炸了。
“不是,就算你房间被占了吧,还有那么多房间呢,你非得跑我屋里?走顺脚了吧你。”
肖也慵懒的,“哪那么多房间了?罗占那屋我肯定挤不进去,你要我跟沈瑶一屋?就剩一书房我总不能睡地上吧,所以只能找你。”
程溱盯着他,一脸嫌弃。
“咱俩又不是没睡过。”肖也随口了一句。
程溱一个枕头砸过来,“谁跟你睡过,不要脸。”
肖也扯住枕头,连连道歉,“口误口误,我的意思是说,咱俩又不是没在一屋睡过。”
也是奇了。
之前一起出去玩的时候都在一张床上待过,但叫他难忘的反倒是上次。他受伤了,跑她房间求照顾。
她突然主动抱了他一下。
当时是挺意外的,可在之后的几天里,他每每想到那一幕,胸口总是痒痒的。就好像是,她那一抱之后就留了个柔软的东西在他心里,想起来的时候总是心悸不已。
程溱一看他是死赖着不走的架势了,松了枕头,指着他,“我告诉你啊,睡这屋可以,但别再折腾我,要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
上次真是要命,一会儿哎呦着不能翻身了,一会儿又嚷着口渴要喝水,她是提前体验了一把老母亲的经历。
肖也赶忙见好就收,竖起手指发誓,“放心,我绝对不打扰你。”
程溱躺了盛棠的床,自己委屈点吧,总不能让个大男人躺闺蜜的地盘。
熄灯后……
肖也舒坦地一长叹,“程姑娘,你枕头可真香。”
程溱忍着不说话。
肖也铺的都是同样的床垫,你怎么就这么软呢。
程溱觉得他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暧昧。
肖也又呢喃了句睡你的床可真舒服。
他嗓音低低的,那个“床”字很轻,轻到像是没说似的。程溱在这头听着,就总觉得像是变了意思似的。
肖也翻了个身,面朝着她这边,又低低说了句,“睡着了吗?”
程溱阖着眼,不出声。
“哎,要不然你再抱我一下呗。”肖也提了要求,“上次被你抱了一下,我睡得特别好。”
梦里都是美好呢。
就是梦着梦着有点变质的趋向,好像是在一片花田里,他拉着她在花间溜达,走着走着她崴脚了。他就扶着她的腰慢慢前行。
他觉得她的腰很软,靠在他怀里的身子也柔软得很。他低头跟她说,我突然想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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