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吃个饱,然后再狠狠睡上一觉!张叶被这份喜悦感染,没了之前的阴阳怪气和颐指气使,都变得讨人喜欢起来。
现在什么时候了?李卓风问。
五点,下午。苏风掏出手机,手机到了这里之后就彻底没了信号,但并不妨碍它用来看时间。
之前的天黑果然有问题,应该并不是真的天黑,而是那人皮小鬼弄出的障眼法。李卓风分析。
他们进入树林时是早上八点多,但进去后没到一小时天就黑了,明显不正常。
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看见挂在天边的夕阳,众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更甚。
呵陈然也跟着笑了起来,但他却笑得令众人毛骨悚然,让众人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
陈然?伍琳脸色变得难看。
很开心?陈然视线幽幽扫过。
众人被看得皱眉,他们面面相觑,却根本闹不明白陈然又在生什么气?他们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高兴一下怎么了?
你是不是就看不得我们舒服?张叶再次和陈然杠上。
陈然嘴角上扬得越发厉害,眼底却越发冰冷,你们是得趁着现在舒服趁着现在开心,因为天一黑,我怕你们就开心不起来。
你张叶抬手要拽陈然衣领,陈然这就是故意找茬。
李卓风脸猛然煞白,他拔高声音,现在离天黑还有多久?
宣老道:我们这村子在山里,天黑得早,现在这时节,现在离天黑也就半个小时吧,怎么了?
听说只剩半小时,李卓风顿时露出一种胃疼的不行的表情,脸色也越发难看。
李卓风?伍琳不解。
李卓风苦笑着提醒,红衣女鬼。
听见这四个字,原本还开心不已的众人脸色刹那间煞白。甘林他们的死状瞬间浮现至众人眼前,让众人喉结一阵紧缩。
天黑了,那红衣女鬼就要开始找替身了。
他们一共进来二十多个人,现在却已经只剩下七个人,今晚又会死谁?
村长家的婚礼什么时候举办?陈然面无表情。
这安排的是后天。宣老尴尬。
冥婚的事暴露,又经历了昨夜的事,宣家父子俩都一脸不自在。
后面的话陈然没说出口,众人却都听明白,厉鬼成型一切终结的时间就在那场婚礼上,也就是说,他们能用来找鞋子的时间已经只剩下明天一天。
他们时间已经不多,根本没时间让他们在这开心。如果找不到,那他们所有人都得陪葬。
看着没了喜色一脸惊恐的众人,陈然眼中皆是冰冷嘲讽,所以他才不喜欢和人合作。
无视众人,陈然穿过人群向着村子走去。
他才走两步,就发现果东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他回头看去,果东抱着自己的兔子可开心了。
见他回头,果东开心地搭话,等下我们去村长家蹭饭吗?
他都饿了。
陈然开始头痛。
果东满眼期待,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准备我们的饭。
陈然浑身都开始痛,他加速。
果东小跑着跟上,你受了这么多伤流了这么多血,等下要多吃点,这样才能补回来。
陈然步伐慢下来,去村长家。
话音落,陈然又板着脸煞有其事地补充,顺便看看鞋子在不在他家。
第20章 第 20 章
走过田坎小道,一行人很快来到村口的槐树下。
天确实黑的很快,就这么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他们站在村口时,夕阳已经只剩小半个还挂在山头,天上因此一片通红如血的火烧云。
满天火红的云朵,再加上宣德义家那和树林子里古楼一模一样的大红喜庆布置,一行人都不由汗毛竖立。
宣德义家除了那个畸形的妇人比之前多了个浓眉高鼻梁的男人,他应该就是宣德义,大概是听他老婆说了之前他们在他家门口指着他家说有鬼的事,对他们一行人冷着张脸并不友好。
面对这,一行人并未理会,就连张叶都默不作声。
因为他们之前见过一面的那家灵,在他们走过村口时,正挂在宣德义的背上侧着头啃食着宣德义的侧脸。
他一侧耳朵已经不见,大半个脸颊则血淋淋,血顺着他的脸颊他的脖梗一路往下流去,染红了他半个胸膛,宣德义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无动于衷。
那样诡异的场景再配上那火红的夕阳,令人不寒而栗。
好不容易从宣德义家门口离开,看到村长暂借给他们的那个小院,哪怕知道里面还有甘林他们的尸体,一群人也不由松了口气。
那到底是提问的人是宣老。
他整个人都哆嗦着,他也看见了那场景。
时间已经不多了。陈然答非所问。
宣老还想再说点什么,村长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
可找着你们了!头发半白的村长一脸笑容,你们这是去哪了,我怎么一个白天都没看到你们?
宣老神情复杂至极,不等他开口李卓风就抢先一步上前,他笑着解释,白天让宣老带我们去村子周围转了圈,您也知道,我们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搞开发,既然要搞开发,当然要先弄清楚周围的环境情况,这样也好跟上面交代
李卓风款款而谈,煞有其事。
村长虽还疑惑,但见李卓风说得有模有样,也就没再多心。
你们要出去跟我说声,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多好村长看了眼宣老,有些不高兴宣老的擅作主张,他才是一村之主。
宣老扯起嘴角尴尬地笑笑,有苦说不出。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你们都饿了吧?走,到我家吃饭去,吃完饭顺便再跟我说说那什么开发,你们这是准备怎么整说着,村长就带头向他家而去。
听说有饭吃,众人脸上都是一喜,旋即又垮了下来,因为他们到此时才想起来,这村里的人严格意义上来说都已经死了,所以那些饭菜
那我们就先回去宣老开口。
不等宣老走人,李卓风就一把抓住他,你们要不跟我们一起去吧,正好可以一起聊聊。
是呀,一起吧,正好说说你们今天都去了什么地方。村长道。
村长明显不太高兴宣老今天的逾矩,只是因为他们在,所以不好发作。
推脱不掉,宣老只能带着宣老三苦着脸连跟上。
村长家是村里唯二有水泥房的人家,虽然比起外面的高楼大厦是远远不如,但在这山旮旯小村里却显得格外气派,特别是屋子前那一片水泥坝子,就连宣老家都没。
村长有意显摆,也正好借机不让他们进屋,所以晚饭的桌子直接就安排在了坝子里。
众人早就饿极,虽然知道饭菜有问题,但一嗅见饭菜的香味喉咙就不受控制地开始滑动。
见果东和陈然动筷后,一个个的都狼吞虎咽起来。
期间陈然几次想进屋探查,都被阻止。
李卓风配合着煞有其事的拉着宣老和村长聊了半个小时,见打探无望,借口走了一天太累,早早的就说要休息。
村长明显还意犹未尽,但也看出几人脸上的疲惫,他让他媳妇打包了一些饭菜给水土不服在休息的甘林他们后,亲自送一行人回了隔壁院子。
送走村长,关上院子大门,刚刚还笑着的众人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恐惧。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接下去怎么办?那屠丹问,她甚至不敢提红衣女鬼四个字。
昨天那女鬼是半夜才出现,应该不会这么早。李卓风道。
屠丹暂时松了口气。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宣老听得迷糊。
那红衣女鬼今晚还会过来找我们,事情还没结束。李卓风解释。
宣老两父子是村里的人,比他们更熟悉这里,要是能帮忙那效率会高很多,这也是李卓风之前硬要留下宣老他们的原因。
听说那红衣女鬼还会回来,且昨夜已经来过,以为回到村子就安全的宣家两人脸上毫无血色。
你们也不用太害怕,只要找到那女鬼的附灵物,那鞋子,把它破坏,就能彻底解决她。李卓风安抚,话半真半假。
可这上哪去找?那鞋子我们真没见过,这要见过肯定就给你们了。
你们为什么要把那些棺材挖出来?果□□兀开口。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不明白果东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果东好看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认真,他直直看向宣老两人,那些棺材埋得好好的,突然挖出来肯定有原因。
宣老两人眼神正闪烁,似乎不太愿意说这事。
宣老?李卓风立刻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他惊讶于
果东的敏锐的同时,也向两人施压。
唉,事到如今也就告诉你们吧,其实在你们来之前村里就一直在闹鬼,你们看见的那些空屋子,一部分就是闹怕了搬走的,另一部分
死了?李卓风猜测。
宣老不作声,显然李卓风猜对了。
死了多少?李卓风问。
起先是三个,都是意外死亡。因为死得蹊跷,所以有的人说是闹鬼,有的人却觉得只是巧合。结果没想到上个月又死了两个。
以前好像也出过这种事,那古楼以及把棺材挖出来暴晒就是百来年前一个道士跟我们说的,他说这样就能解决问题。这办法之前也确实有效,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宣老三道。
宣老怼了他一手肘,让他闭嘴。
道士?果东脸色变得奇怪,他抱紧自己的兔子。
兔子有所察觉,动了下,他赶紧按住。
既然一直闹鬼,为什么不消停?伍琳忍不住问。
宣老脸上满是尴尬之色,这自家孩子就这么孤零零的去了,总归不是办法,而且之前也没真见到鬼
那那些被你们活活害死的女人她们就不可怜了吗?她们就不是人了?她们的父母就不会难过了?屠丹火大无比,她本来就看不惯这种重男轻女的事,因为她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
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女人会被瞧不起,正是因为这所以她才一直努力,比旁人更加努力。
但她好歹还有机会争取,可那些新娘呢?只因为是女人,就被生生活埋!
宣老愈发尴尬。
好了,现在说这些没用。李卓风阻止,他看向其他人,看来我们明天得再去一趟树林里,得想办法检查一遍那些新下葬的坟,鞋子说不定在里面。
听说还要回那林子,一群人顿时安静,那地方实在让人不舒服,而且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别的鬼。
明天我带人去吧,你们找村里。伍琳道。
李卓风点点头,这事就这么定下。
这事和村长家、宣德义家肯定脱不了关系,我看我们明天得想办法上他们两家去找找。要是实在找不到,就只能寄希望于后天的婚礼了。
无人说话,众人心情都沉重无比。
这村里的人就是在婚礼上死光的,所以可以肯定厉鬼是在后天的婚礼上成型的。
真要拖到那时候,那他们就是在以卵击石,且一旦那厉鬼真的附灵成功,成了这个世界的主宰,那他们就必死无疑。
又聊了两句后,众人早早的开始分房,不敢再在外面多逗留。
七个人,三间房,房间分起来倒容易。
果东和陈然一间,李卓风和张叶一间,伍琳、苏风以及屠丹三个女人一间。
屠丹不待见苏风,但现在也没办法,只能将就。
夜里不要出来,就算有人敲门也不要开。天井中,李卓风提醒。
其实不用提醒,他们今晚也绝不会开门。甘林他们住的那间房现在俨然成了禁忌,他们连看都不敢看那边一眼。
分好房,众人各自散开。
李卓风一进门,就四下检查,这房间比昨晚陈然他们的房间大,看着像是个主卧。
门口,张叶状似漫不经心的跟着检查,注意力却在李卓风随手放在桌上的枪上。
他算是看出来了,李卓风的枪虽然也能对那些鬼怪造成伤害,但远不如陈然的刀。伍琳的匕首就更加鸡肋,甚至还不如李卓风的枪。
趁着天还没黑,先睡一会吧。李卓风回头,张叶移开视线。
果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把兔子放在自己软软的肚子上安排好,又把自己在床上安排好,挪挪,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
陈然看了他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夸还是该无语。果东绝对是他进入组织出入副本这么久以来,见过的适应力最强的存在。
你就不怕?陈然忍不住问。
唔果东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他已经半梦半醒。
被扛着跑了一天,他累了。
陈然嘴角抽搐,他又看向果东怀里睡觉都紧紧抱着的兔子,果东就那么喜欢布娃娃,他是小孩子吗?
陈然抱着刀在旁边躺下。
以往都是他闭目养神,周围的人心惊胆跳怀揣不安,现在反过来,他一时间反而有些适应不了,眼睛闭了没多久他就又看向果东。
果东的头发很软,蓬蓬松松的,从后脑勺看去就像个毛茸茸的球,让人想摸摸看。
陈然伸手,轻轻摸了把,手感挺好。
整个院子真正睡着的人大概就只有果东一个,院子里传来似哭似笑的声音时,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瞬睁开眼。
那笑声婉转缠绵又凄厉怨恨,在这几乎落针可闻的深夜里令人背脊发寒,但更令人神经紧绷的却是敲门声。
砰、砰、砰。
砰、砰、砰。
被敲门的是李卓风他们的房间。
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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