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乌音珠,让她别成天到晚脑子就想着吃吃吃,好好学大楚话。”耶律加央道:“她成天往晋阳帐篷跑能学好大楚话吗,什么都不懂。”
尼玛想了想,道:“乌音珠一直和丹增学,王,万一乌音珠把您会说大楚话的事说了出去……”
那岂不是骗了王妃。
耶律加央呵了一声,“就她,她巴不得我不会说。”
耶律加央挥手让尼玛出去,“行了,你先下去吧。”
等尼玛走后,耶律加央摸了摸下巴,乌音珠在学,他岂不是也该学。
————
尼玛去传达王的命令,很快,乌迩人都知道他们要学大楚话了。
容姝是两天之后才知道的。
她跟着玉阶去打水,碰见几个人,她们说:“见过王妃。”
不像大楚人说的那么流利,但确确实实是汉话。
容姝去问乌音珠,才知道是耶律加央下的令。
乌音珠没想那么多,她拉着容姝的手抱怨,“嫂子,实在是太难学了。”
不一样的东西说起来却一样,今天学的明天就忘,她现在就记吃记得多。
这怎么行。
容姝知道年纪越大,学别的语言越难。
她不会说乌迩话,要是学,估计学很长时间都学不会,她安慰道:“慢慢来,这又不急。”
急是不急,乌音珠就是想争先拔头筹,她学的越慢,越不想容姝知道耶律加央会说。
乌音珠性子单纯,跟着丹增学就和丹增学,从没想过近水楼台,去问容姝。
“我得去找丹增了,改天再来看你。”乌音珠朝容姝笑了笑,等她学的再好一点,就过来找容姝说话。
乌音珠连午饭都没留,她走没一会儿,尼玛过来送中午饭的食材。
两斤羊肉,三斤牛肉,五个大土豆,一把新鲜的野菜,显然算了耶律加央的那份。
野菜是乌迩人在地里采的,吃法也简单,焯水之后用盐拌一拌,就是一道清爽的凉拌菜。
但容姝不打算这么吃。
她今天要做春饼。
五月多别处都入夏了,乌迩还是早春的温度,早晚天凉,就中午暖和一点,正好吃春饼。
春饼和葱油饼不一样,要更软更薄,不能脆,不然卷东西的时候饼皮会破。
为了让饼更软,容姝用开水和面,并且没放青稞面,活了一个又白又大又软的面团。
面团醒一会儿,揉成小剂子,把小剂子在面板上擀成薄面皮,平底锅刷一层薄油,趁着热气烙熟就成。
春饼有手巴掌大,烙饼的事交给金庭玉阶,容姝去准备配菜和酱。
切下来小块牛肉切成小丁,和野菜一起炒,起锅的时候不忘勾芡,这样做出来的汤汁裹着肉丝,吃起来不会柴。
剩下的牛肉切成细丝,用淀粉,鸡蛋清,盐腌一会儿,没有猪肉,容姝就用牛肉炒了个京酱肉丝。
京酱肉丝少不了葱,葱白切成细丝铺在盘中,把炒好的肉丝盛在上面,尼玛送来的肉多,所以这盘菜的分量格外大。
羊肉有膻味,不好做配菜,容姝就把两斤羊肉切成肥瘦相间的丁,用木签串着,烤了二十多串羊肉串。
雪白的肥肉慢慢烤的透明,红肉的颜色逐渐变得浅淡,外表被炭火格外关照的地方已经微微发焦,颜色金黄。
五个大土豆削皮切丝,放了足足一大盆,如果有豆芽,木耳,可以做个酱爆六合菜。
容姝没来得及发豆芽,只能用土豆丝做配菜,卷在饼里的东西,不能过硬。
所以容姝先把土豆丝焯了遍水,淡黄色的土豆丝微微透光,翻炒不用太过,最后不能忘了辣椒,清爽可口,做配菜最合适。
酱不能用普通的大酱,容姝做的甜面酱。
甜面酱用面粉,糖和大酱炒的,发酵赶不及,只能吃个味道。
给耶律加央送饭的食盒已经被拿回来了,金庭烙了一摞饼了,那就先给耶律加央送过去。
她们的边烙边吃,还热乎。
容姝给装了二十张春饼,十串羊肉串,拼了个京酱牛肉丝土豆丝,肉末野菜的整盘,让玉阶给送过去。
谁知玉阶出去一会儿,又拎着食盒回来了,她神色急切,抓着食盒头上木柄的手捏的死紧,“公主,王来了。”
纵使耶律加央长得好看,但金庭玉阶仍旧视他如洪水猛兽。
这里的男人野气,蛮横,往身前一站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她们公主本不该嫁给这样的人。
“出去看看。”容姝对耶律加央并不反感,人对好看的人总是格外优待,况且他不会说汉话,就算留下来吃饭充其量也只是个好看的花瓶。
菜给耶律加央分了一半,容姝看了眼食盒,“那这些你们吃。”
容姝往帐篷门口走去,耶律加央正掀门帘进来,他神色略有些不自在。
要不是尼玛事多,他才不会来。
他咳了一声,问道:“本王过来看看,你,在乌迩住的惯吗。”
耶律加央说的是大楚话。
容姝愣了一下,和乌音珠不一样,耶律加央虽然说的慢,但他说的很流利,字正腔圆。
容姝回道:“住得惯,吃住都很好,也很自在……”
耶律加央一脸困惑。
容姝明白了,乌迩人学说汉话,估计他也学了几句,会说知道什么意思,却不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
容姝试探着道:“我们正准备吃饭,王可要一起用点?”
耶律加央挑了挑眉,背着手走了进去,容姝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
桌上摆着羊肉串,热气腾腾的炒菜,旁边炭炉上的平底锅里还烙着春饼。
金庭玉阶不敢上前,就站在尼玛旁边。
耶律加央坐在上回坐的地方,他抬头看了看容姝,这是她问的,可不是他主动要吃的。
午饭是饼和菜,和上回送的差不多,闻着很香。
容姝跟着坐下,她给耶律加央递了双筷子。
春饼吃法简单,把饼铺平,放上自己喜欢的菜,再抹一点酱,喜欢吃辣的放点辣椒油,左右上下折起,卷成一个小卷,用手拿着吃。
容姝夹了京酱肉丝和土豆丝,葱丝放的多一点,她卷的好看,上下包的很严实,饼卷看着小巧精致。
耶律加央有样学样,可握惯了刀柄弓箭的手哪儿弄得好这个,他夹的菜又多,包的卷饼圆滚滚的,馅儿还从上头露出来。
怎么看都不如容姝包的好。
幸好卷饼的味道在这儿,不好看也不影响什么,一个卷饼,耶律加央两口吃完。
尼玛送的肉不是牛肉就是羊肉,肉串是羊肉味,那肉丝就是牛肉了,是从前想象不到的嫩,一口下去全是瘦肉,外面一层不知道是什么酱,有点咸还有点甜。
另一个盘子里绿色的菜耶律加央认得,是乌迩人春日常吃的野菜。
焯水之后用盐拌一拌,味道发苦,耶律加央不爱吃这个。
但容姝夹了。
看着还很好吃的样子。
耶律加央就夹了一筷子,卷在饼里,记忆里的苦味还在,他自己不知道下嘴的时候眉毛皱的多紧,可吃上眉毛就松开了。
还是有些苦,但加上肉末和姜,在脆生生的葱段里,苦味就显得微不足道,甚至说,很好吃,正好中和了肉味的油腻。
从前只吃烤肉青稞饼的耶律加央怎么懂得混合的巧妙,肉末野菜,京酱牛肉丝,土豆丝,三样菜怎么卷都好吃。
每一次都是不一样的,有时候肉丝多一点,就更甜香,土豆丝多一点更爽口,野菜多一点,吃起来更水嫩。
生葱吃起来有些辣,加上土豆丝里的辣椒油,耶律加央头上出了一层汗,他嘴巴辣的微微发红,眼睛也有点痒。
他使劲眨了眨,见容姝正盯着他看,耶律加央挑了一下眉毛。
语言不通,动作能传达的意思更多,耶律加央在问怎么了。
容姝就是觉得草原的狼王和传言不大一样,安静话少,并没有吃一头羊。
容姝指了指羊肉串,让他吃那个。
耶律加央又看了容姝一眼,伸手拿了一串,羊肉串上的每一块肉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不用说耶律加央也没吃过这样的。
每一串都是容姝亲手串的,肥瘦相间,吃起来不会太干也不会太腻。
烤的时间刚刚好,耶律加央咬下一口肉,他喜欢大口大口地吃肉,这样吃磨磨唧唧的,但不得不说,特别好吃。
耶律加央又拿了一串,吃到一半,他停下来,指着羊肉串看着容姝。
尽管耶律加央没说话,但容姝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羊肉串用汉话怎么说。
容姝道:“羊肉串,这是羊肉串。”
她又指了别的菜,“京酱肉丝,这是肉末野菜,这个是土豆丝。”
容姝也不知道耶律加央听不听得懂,汉话不好学,尤其是年纪大的,估计耶律加央学的没有乌音珠好。
耶律加央可不知道容姝在想什么,他道:“羊肉串?”
容姝眼睛一亮,她使劲点点头,“对,这个是京酱肉丝,京酱肉丝。”
耶律加央重复道:“京酱肉丝。”
容姝发现耶律加央很聪明,她说一个词他就能重复出来,从菜到碗筷,每一个都能说出来。
说完一遍再问他,也能说个差不多。
一顿饭下来,耶律加央学了不少汉话。
他本来就会说,学的自然快,容姝说一句他学一句,就好像故意逗她开心一样。
耶律加央指了指自己,那他的名字怎么说。
穿成替身文里的白月光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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