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薏。”柳文宜目光浅淡,蚕丝一般的忧思裹住了荀薏。
“无事。”荀薏浅笑着起身,垂眸敛去了眼底的复杂,随荀桉离开。
众人散去,楟椽宫与天泽门搜获梅卿阁各个分部资料,逐一攻破缴获金银法器数目不等,那些丹药也同一销毁。据搜查资料可知,囦泽境的结界,是由阵法借此地灵脉支撑。阵法破除,囦泽境便谁人可来。而荀薏需要静养,此地灵草富足灵气充裕,她与荀桉便暂且留在了囦泽境。
屋外头雾蒙蒙的,灰蓝色的云绸一铺千里,开线的雨丝轻柔的仿若无物。丝线一层层挂上青翠的芭蕉,挂上披散的青丝,碎裂聚起珠露,顺着柔和的曲线坠下。柳文宜抬手接雨,皆说是雨打芭蕉最为伤感,她只盈溢出满心的迷茫。
今天是事了的第二天,晨起又做了梦。她梦见了兄长、父母,甚至于整个宗门,众人皆对她口诛笔伐。她就站在那,炎阳烈日里寒冰刺骨,都在痛斥她的不轨心思。
十八日的小心谨慎一招松懈,原先的愁绪缠身难解,她便忍不住躲了柳文玦一日。她对他毫无办法,舍不得割去,做不到留下,迷朦如幼稚小儿不知所措。
忽然阴影落下,丝丝细雨隔绝在了伞外,左手被包进宽大的掌心。柳文宜转过身,手缓缓抽出。她想不出头绪,身体却下意识做出了反应。
他看向柳文宜,微冷淡的容颜茫然,烟雨为她遮掩些许神色。张扬的神态不复,似虚无缥缈,眼角却刻上了红痕,点点晶莹。
“兄长,我之前做过一个梦。”她讷讷讲到,“聆音引我穿过集市,穿过阿薏居所,途中有情歌低唤,我走进了喜堂。”
他皱眉替她抹泪,“是我们,对吗?”
“整个宗门都在,”她委屈起来,“就像今晨的梦里,包括你和父亲母亲,不同的是皆对我大张挞伐!”
她用力推开他,有些崩溃的后退,大声吼道:“我们是兄妹,同宗同源血浓于水,这与世不容!我们……我们对不起师傅,对不起父母……”
“嗐——”柳文玦无奈地走上前,拥紧她,将她彻底地拢入伞下,“你知道我为什么用两种称呼叫你吗?”
他不等她回答,便自顾自地讲下去,“阿囡是我叫你到大的,是妹妹。”他双手捧住她的双颊,温热的手心暖和她清冷的温度,“文宜是重新认识,是心上人。”
“我近来才想明白,我觊觎你许久。”
“我之后便不再叫你阿囡,你也不必担忧于旁人,要信我。”
“要信我,就像你坚信我能力挽狂澜一般。”
或许是那日清晨天色尚且黯淡,雨帘掩了眼,或许是雨粒击伞而碎裂的“嗒”声过于动听。也或许是,他眸中的柔情溢出了眼眶,认真的太过撩人,她默不作声。
雨下得不久便停了,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回走。柳文玦牵着她,想起方才的情话便有些无地自容,尴尬的沉默着。
“大哥哥!”突然有稚嫩的童声传来,两人回头,是“卟噔卟噔”跑来的莫鸢儒。
“大哥哥,哥哥,哈,嗬哈……”他停下抹抹汗,又看向柳文宜,“姐姐好。”
“哥哥,之前说好的找我的父母,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他两眼放光,兴奋不行。
柳文玦看了看柳文宜,她点头默认。
“我们什么时候去都可以,现在去吗?”
“好啊好啊,就现在去吧!”他忍不住蹦跶的老高,开心溢于言表。
两人与荀桉二人告别,带着莫鸢儒前往裕襄城。
柳文玦放下莫鸢儒,买了串糖葫芦缓解小孩高空飞行的害怕。两人四处打听,才东拼西凑出莫鸢儒的身世。
莫鸢儒是一位被贬官下放的县令之子,为了寻找失踪的独子,不小心惹上悍匪全门惨灭。所幸悍匪被抓捕,已于一月前斩首示众。
莫鸢儒听完倒没有特别感伤,只觉得遗憾。毕竟他被洗脑了四个月,如今能记得故土与真名,便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鸢儒,过来。”柳文玦牵过柳文宜蹲下,“我们因为一些问题不能拥有自己的子嗣,你可愿认我们作父母?”
此话一出震惊了一大一小两人,小表情却是意外的一致。
“真的假的!”莫鸢儒扣着手指,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爹娘?”
见两人默认,他高兴地捂住嘴绕两人跑圈,嘴里还叽里咕噜的窃笑。
柳文宜唇瓣微张,双眼睁大,脸上后知后觉的泛起了红晕。她捏了捏他手上的软肉,抱怨他的先斩后奏。想捣捣他的乱,却碍在孩子面前的威严,只能勾起压不住的嘴角,带着莫鸢儒闲逛。
“嘁,”柳文玦大步追上,“开心就笑呗!”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开心了,这叫家长的威严。”“我为兄,理应我为长,你排二去。”
“我还为q,呐,呐。”柳文宜嘴快,眼神偏向别处,脸颊通红。
柳文玦一愣,看向柳文宜的目光意味深长。他勾唇回应道:“嗯,不错,你为q,你是家长。”
不久后的天泽门,便传出了清静峰大师兄大师姐失踪之事,却也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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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可能还有一两章完结,就要开启副CP了
嗐,开学了啊
拂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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