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泠不紧不慢地从包中掏出面巾纸,细细地擦干脸上的茶水,“哟,玫瑰普洱,减肥美容的啊?泼我身上真浪费了。我还真不稀罕被你们看得起。”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襟,拿起了包,“真对不住,我实在没那个厚脸皮在这里继续陪各位演八点档的狗血剧了,我先告辞,您请随意。——还有,以后不要再来烦我,否则我会报警。”凌泠优雅地转身,一脸的云淡风轻,扫了眼窃窃私语围观的人群,笑着对众人说,“诸位,这位男孩子是A大新入学的大一新生,看着挺一表人才的是吧?您谁家有好姑娘,可一定警告着别看上他,家教太差——刚才诸位已经见识了。”说完就往门口走。
“小贱|人,你站住!把你爸给你的钱还给我们!”周素芬站起来喊道。
“九千三百四十二元?放心,我会按十年的定期利率计算,打到凌先生的账户上。以后,别来烦我!”凌泠没有转过身,背对着三人大声说,却没有看见周素芬已经离开座位追了上来。
“姑娘小心!”一旁看热闹的观众大声喊了一声提醒凌泠。
还是晚了一步,凌泠下意识地一顿,已经被饿狼一样扑过来的周素芬拉扯着,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
火辣辣的巴掌拍在凌泠的左脸颊上,瞬间就留下了红色的五指印,并肿了起来。旁边看热闹都看得义愤填膺的群众中,出来两位男士将凌泠挡在了身后,“姑娘,用帮你打电话报警吗?”
“姑娘,要不要送你医院,打针狂犬疫苗?”另外一位男士说。
“不用了,多谢二位仗义相助。”凌泠捂着脸,眼睛里没有温度,“周女士,鉴于你还算是我的长辈,这一巴掌我不跟您计较。如果还有第二次,咱们走法律程序。”
凌大成也赶了过来,懦弱地拉着周素芬的衣角,“算啦,算啦,我就说肯定不能答应,你还非要我求她……看看,现在闹的!多丢人!”
“丢什么人!你那个死妈就向着这个小贱人!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凭什么就让老太太把房子给了她啊!要是给了咱大宝贝儿子,用得上惹这个气吗……”周素芬被凌大成扯着,被前面的两位男士挡着,没能出去追凌泠,嘴里仍在不停的谩骂。
“这姑娘真可怜!这都摊上了什么人啊……”
“真是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围观的观众纷纷鄙夷唾弃。
“嗯,IPHONE 5拍得挺清晰的,传网上去,让大家的唾沫星子淹死他们!”
岳肃之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当听到手机那边不是凌泠时,他很是诧异。
“岳肃之是吗?我是曲尘,凌泠的好友,她在‘橙’酒吧喝多了,你能过来接她一下吗?具体情况到了我跟你说……”
岳肃之急忙换了衣服,拿了皮夹、手机和车钥匙出门。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她喝酒,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让她买醉。今天下班之前她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和同学有聚会,让他自己吃饭——到底出了什么事?
岳肃之很着急,但是行为举止依旧沉稳。晚上道路通畅,街道两旁的灯火流光一样纷纷撤退,如同岳肃之焦急的心情。很快就找到了“橙”酒吧,这是一个慢摇吧,挺安静的,进门就看见曲尘向他招手,凌泠趴在曲尘对面的桌子上一动不动。
“她怎么了?”岳肃之看着将脸颊埋在手臂中的凌泠,心中一疼,急忙问曲尘。
“事情是这样的……”曲尘给他讲述了一下事情的始末,“晚上的时候,凌泠就要我陪她出来喝杯酒,其实她酒量挺好的,半斤白的啥事儿没有,大概是因为今天心情太差了吧,才喝了三瓶科罗娜就醉了,不说话,一直哭,一直哭。脸还肿着呢,你回去帮她处理一下吧。明天的课,我帮她请假。”
“谢谢你,麻烦你了。”岳肃之俯身抱起凌泠,对曲尘道谢。
“嗨,说什么呢,我们是好朋友,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你快带她回去吧。”
“认得我是谁吗?”岳肃之将凌泠抱进她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
“嗯。”她嗯了声,依旧不说话。
“这脸怎么肿成这样?”岳肃之心疼地低喃,心中却恨不得把那个打她的人的手掰断。他起身出去包了冰块过来,轻轻给她敷脸。
“不想说话?”他柔声问。
“嗯。
“不想说就不说,我在这里陪你。”他手上轻敷的动作不停,“最糟糕的事情都过去了,好好睡一觉醒来,明天什么都会好的。我明天上午在家陪你,你安心地睡就是。”
“嗯。”她依旧不说话,却抬起了身,将头枕在他的大腿上,伸手环抱住他的腰。她从来没有这样主动、亲昵地靠近他,偏偏又还是以这样一种可怜兮兮的姿态。
岳肃之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乖。”
半个多小时之后,凌泠终于睡熟了。岳肃之将她放回枕头上,熄了顶灯,打开了床头的小灯,又出去调了一大杯的温蜂蜜水放在床头,方便她半夜渴醒的时候喝。最后,出去,轻轻关上房门。
书房里,岳肃之在打电话:“刑律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您,是这样,我有件私事想拜托您帮我处理一下。其实,事情真的很小,让您帮着处理我都不好意思,但是,这件事情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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