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珺的正殿里一片狼藉,她捏着手中的圣旨,面目狰狞,“本殿才是嫡长皇女,本殿的父后是君后,她顾秋怎么配!”
“殿下,此事已经成了定局了,您就消消火吧,君后已经因为殿下被皇上收了凤印了,如今封家也是大势已去,殿下就不要再冲动了。”尚岩看着陷入暴躁的顾秋珺,满心的复杂,只能好言相劝。
“一群废物!”顾秋珺心中不甘,口不择言的说道“那顾琦怎么不死在莒南县,封家的那些暗卫都是死了的么,一个皇女都杀不了,还有那顾锦棠。”
“一个宫侍出生的废物贱种,凭什么能得秦字封号,而本殿只是个安,她不过就是个……”
顾秋珺闷哼了一声,手中的圣旨眼看着就要落在地上,尚岩连忙将圣旨接住然后将昏过去的顾秋珺扶着坐在椅子上。
幸好殿中没人,不然就大殿下这般口不择言,怕是要害惨了君后和封家了,真不知君后那般聪慧的人,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皇女。
别说尚岩想不明白了,就连到现在会跪着的君后也想不明白,他抬头看着缓缓打开的殿门,罗青从里面走出来,她手中撑着钱,一路来到君后跟前,将伞打在他的头顶,弓着身子说道,“君后,事已成定局了,您这又是何必呢,圣旨也送去内阁记档了,而且您是君后,不管哪位皇女登基,您都是太君后,您在后宫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君后声音沙哑的看着罗青,“皇上龙体康健,此时定下太女太过早了,只怕朝中局势不稳,皇上难道就没想过么?”
罗青微微一愣,随后道“君后,奴方才说了,不管哪位皇女登基,您都是后宫最尊贵的太君后,唯一的那一位。”
意味深长的话让君后猛的将头抬起来,满目震惊的看着罗青,看到她脸上和以往丝毫不差的笑意后,一股凉意窜上来,他跌坐在地上,“皇上真不愧是皇上。”
“还不快送君后回去好好休息,若是君后凤体出了什么事儿,可是要拿你们是问的!”
听了罗青的话,一旁的宫侍忙上前将君后扶起来,一路扶到早已准备好的轿辇上,看着离开后,罗青这才看着还跪着的那些大臣们,“诸位大人,你们在这儿跪着,可想过府上的亲人么?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皇上不想和诸位大人计较,大人们不妨考虑考虑。”
说罢,罗青就转身上了台阶,她将手中的伞递给一旁的袁玉,等她进去后殿门再次被关上,那些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纷纷互相搀扶着起身“丞相,不是咱们不想在这儿,可我们家中也有夫郎老小的,实在不行,而且正如殿中省说的,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了。”
“是啊,丞相,我们就先走了。”
朝臣们一个个相继搀扶着离开,只留下封雁静和她亲近的人还在,只是她们的离开让封雁静感觉今日这一出不过就是个笑话,更加稳固了顾琦的太女之位。
她只能任由身边的人扶着她起来,深深的看了眼紧闭的殿门后,封雁静拂袖离开,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方才罗青到底给君后说了什么,为何他会这般轻易的就离开了。
封雁静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她回到院子后,看到院中站着一个宫侍,是君后宫里总管尚岩的徒弟,尚才。
尚才看到她后,上前行礼,“丞相。”
封雁静动了动嘴,可干涸的嗓子让她说不出话了,一旁的人道,“可是君后派来的?”
“正是。”尚才点了点头说道,“梁贵君已死,太女之位已定,君后说让丞相从长计议,离安王出发去封地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
“安王?”
显然,跪了这么久,她们只知道一封圣旨,如今听到尚才的话,封雁静和她的心腹都有些诧异。
“皇上封了大皇女为安王,赐封地在湖州,而三皇女封为了秦王,封地在齐洲。”
“什么?!”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封雁静不可思议的看着尚才,这怎么可能。
顾锦棠为何会是秦王,那可是亲王封号。
若不论辈分,就算是平王见了都要行礼的封号,皇上莫不是疯了不成!
“在秦王回别宫的当天,皇上曾让秦王去了一趟重阳宫,秦王命不久矣,皇上对秦王的戒备之心就没了,君后说,丞相应该防着皇上和太女,如今皇上已经彻底容不下封家了。”
尚才的一席话重重的敲在封雁静的心上。
等尚才离开后,封雁静和她的心腹一路去了书房,心腹将门关上后,她沉重的说道,“大人,如今皇上是铁了心想要用封家来给太女铺路,我们是不是应该另做打算了?”
“这是自然。”
封雁静坐下后,喝了整整一杯茶,说的话才能勉强听清楚一些,她靠在椅背上喃喃说道,“难怪这次别宫之行,梁家一个都没来,原来皇上早已看清楚了,是我,是我一直被顾锦棠拉去了视线,放松了警惕。”
“为时不晚,亡羊补牢。”
在封雁静的示意下,心腹坐在了她的身侧。
“但愿吧。”
*
不管旁人如何想,顾琦的太女之位就这么定了下来。
日子一晃已经是七月中旬了,天气越来越热,几乎到了哪怕是在别宫,屋里冰盆不断,也时常会出一身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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