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日见赵杨两位长老没有出言反驳,心中松了口气,以为场面上占了上风,忍不住得意道:“赵宇,门规就是门规,不容任何人践踏,你自打入门起,便骄纵跋扈,横行霸道。”
“现在虽成了炼丹师,不但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残害同门,肆无忌惮。如今有赵长老和杨长老在此做个见证,哪怕身份再尊贵,都必须惩戒,否则要门规何用?”
赵宇淡定自若道:“张长老,您身为长老,本因德高望重,却不料,行如此无耻之事。莫非,你以为明白人看不出来你使的手段?造伪证,颠倒黑白,就能蒙混过关,甚至冤枉好人?”
“千言万语,又有何用?”张浩日冷笑道:“此事铁证如山,你可以反驳,但证据呢,证人呢?只要足以让人信服,你说什么都没问题。如果只是一味在这里血口喷人,絮絮叨叨,那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马长老和宋长老,正负责执法和刑法,你束手就擒,或许还能坦白从宽。”
闻言,马宋二长老面色再次不自然起来,事情明显未水落石出,他们俩个哪敢当着丹药院两位长老的面拿人啊。
要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秉公执法可以,但我们不背这个锅,平白得罪了丹药院,以后没丹药用找谁哭去?
再者,秃头弟子等人的证言,过于糊弄了些吧,那副做作夸张的语气,躲躲闪闪的眼神,摆明了是在弄虚作假。
他俩不是傻子,可不想让人随意当枪使。
两位长老心里咒骂不已,心想张浩日你这老家伙如此坑我们,这绊子咱是记下了。
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两人可不敢随便亮态度。
见两位长老默然无言,赵宇开口道:“你既如此狡辩,不敢承认事实,那我也不强求了。现在我没法当面自证清白,不过,人在做天在看,张正贵犯下之事,想必一桩桩一件件地,只要一番清查,都能浮出水面吧。”
“既然张长老口口声声说谁也无法逃脱门规的制裁,我也非常赞同这句话。所以,赵某提议,今天咱们就在这里,让广大外门弟子口吐真言,在我和张正贵之间进行举报,看看到底是谁在横行霸道,残害同门。”
话音一落,赵宇便看向四周的外门弟子,道:“此举纯属自愿,不存在有人相逼,事后如被人算账,我丹药院的赵长老、杨长老都能帮忙主持公道。”
赵长老和杨长老闻言当即表明态度,“赵宇所言不假,如有秋后算账者,我丹药院绝不轻饶,必站在公道一边。”
广大弟子顿时喧哗起来,不少人有蠢蠢欲动之色。
不过,却是一名妙龄少女最先从人丛中走了出来。
见是周文萍此女,杜金几人面色一喜,有所振奋。
周文萍明显很紧张,不过看到赵宇鼓励的目光,便鼓足了勇气,向前施礼道:“外门弟子周文萍,见过诸位长老,我想……想举报张正贵张正富两人。”
“你是不是赵宇的朋友?如果是的话,我严重怀疑你们有串供作假证的嫌疑,若被我查出来,定不会轻饶你,逐出门派都是可能的。”
张浩日自然是心虚的,生怕周文萍胡言乱语,当即站出义正言辞道,可话里的威胁之意,却是明晃晃的。
“张长老,不妨稍安毋噪,照你这草木皆兵的习性,是不是赵宇就不能有人给他作证,因为所有作证的人,都是赵宇的朋友,或者受到他的蛊惑威胁,这可不像一个长老的表现。”赵衍冷笑一声,有些不给面子道。
“周文萍,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老夫身为丹药院长老,今天将话撂在这里,绝对无人敢伤害你。否则,我会死揪不放,彻查到底,严惩不贷。”
杨大友亦面色不善地看了张浩日一眼,话里话外,都含着一股子狠辣劲。
张浩日脸色阴沉无比,识相地没有再说话。
“谢过两位长老。”
周文萍深吸了口气,驱散了内心最后的几分畏惧,她今天站出来,是念赵宇等人的救命恩情,自愿挺身相助的。
她先前遭受张正富和王庆宇的伤害,被关押囚禁着,那里有和她一样遭遇的不少女弟子,同病相怜,互诉苦楚经历。这才发现,张正贵表面是外门前三,风风光光,背里却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恶事。
残害残杀同门,废掉同门修为,大肆收服手下,任他们为非作歹,一见有漂亮的女弟子便强行掳掠霸占,并将她们当做礼物一样,送给其他实力强大的弟子……一桩桩一件件,皆是血泪。
周文萍边说边掉落眼泪。
那么多恶行,听在众人耳里,只觉遍体生寒,只觉化气宗的外门,水深火热,遍地荼毒。
而始作俑者,却是彼此勾结,坐地分羹,用一张暗黑紧密的罪恶之网,将整个外门,搅弄得乌烟瘴气。
当说到自己的悲惨遭遇时,声音止不住的打颤,哽咽着如泣如诉,语气里充满悲愤仇恨。
不少人听到种种暗黑行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寒气。
便是赵宇几人,也是惊住了心神,没料到张正贵背地里的勾当,如此不干不净,充满罪恶。
这番痛诉,足足持续了大半柱香时间。
最后,她向几位长老作揖道:“弟子知道的,只有这一些。但听说,这只是张正贵无数罪行中的一小部分,经年累月,罪行累累,有些人不敢揭露,有些人却已永远消失,或者永远开不了口,还请诸位长老明鉴,弟子若有半句假话,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哼,你这女娃子,倒是生得一嘴伶牙俐齿,演技也是相当的逼真。不过,再怎么编造编排编弄,也休想往我儿身上泼脏水。我自己的儿子还不了解吗,做人谦让温和,素来安分守己,循规蹈矩。为了修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才成为外门前三,往后是前途无限,但凡他有点脑子,都不可能胡作非为,去自毁前程。”
“再者以我的身份,他什么都不缺,要什么有什么,何必去做这些害人的事,你如此不安好心,诋毁我儿,莫非是我儿不接受你的爱慕,便怀揣恨意故意诬蔑。”
未等其他长老开口,张浩日便厉声厉色,严正辩驳。
周文萍如此不识抬举,竟将这么恶毒的脏水泼在自己儿子身上,作为父亲的,哪里能忍得了,早已是怒火中烧,若非大庭广众,他恨不得一掌拍裂这女弟子。
“张长老,你位高权重,说什么就是什么。弟子人微言权,微不足道,说什么都当不得真。不过,我周文萍已发下毒誓,如有假话不得好死。你如果不信,我这就证明给你看。”周文萍面色煞白,但仍语气坚定道。
一说完,便转身看向广大外门弟子,边指边道:“宋平菲、陈青青,胡启,钱小金……你们还要沉默到什么时候,身上的伤痕好了,就忘记了曾经所受的痛苦?不是说为了报仇,哪怕付出再大代价,都愿意的吗?那么,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人群中忽让出了路来,几名弟子从中走了出来,其中以女弟子居多。
虽有些畏缩,可神色间更多的是痛恨和坚决。
扑通几声。
几人二话不说,便向杨大友和赵衍跪了下来。
“周师妹所言,一概属实。弟子乃无数受害者中的一员,宋平菲,之前一直被张正贵侵辱,请长老明察秋毫,给弟子做主。”
“我同样可以作证,周文萍师姐所述,千真万确,无一夸大之言。另外,弟子想在此举报张正贵的另一项罪行。”
“恶徒张正贵只是被断了条手臂,实在是太不让人解恨了,如果弟子有能力,都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
几名弟子一脸苦大仇深,神色凄楚,不断陈述着张正贵的罪行。
众人越听越发心惊,原本还有些不太相信,但随着那声泪俱下的控诉,基本是确信无误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罪行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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