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得很深，力道有些没控制好的重。
    她嘴里的所有氧气都被掠夺干净，被迫只能呼吸由他过渡而来的。
    手指揪紧他肩上的衣料，这一刻，她放任自己的灵魂暂时离开身体，游荡远方。
    她告诉自己，她并不知道眼前人是谁。
    这只是个在夜晚偷袭她的“陌生人”，而已。
    一吻毕，肖苍山微微气喘着和她抵着额头，鼻尖贴着鼻尖。
    她的眼睛闭的严严实实，长而密的睫毛颤动，像蒲扇似的在眼睑处留下一圈淡淡的影子。
    她的逃避，他懂。
    修长且温热的指腹抚摸着她的脸颊，他的声音热热的钻进她的耳蜗：“你和傅景言在一起了？”
    当他要开车离开的时候，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子驶过来。
    直觉告诉他，车上可能有她。
    果不其然，车子停下不久后，他就看见她从车上下来。
    那辆车牌有点熟悉，仔细一想，就想到了傅景言。
    她在信永上班，傅景言是总裁。
    除了王志，又多了傅景言。
    天知道，那瞬间，嫉妒的火焰铺天盖地。
    他甚至都没有挣扎的余地，就被吞噬殆尽。
    躲在暗处，拦住她，吻她。
    这一刻她在自己怀里，恍如隔世。
    她不回答，也不表态。
    肖苍山笑了下，重新吻上她的唇。
    她只是在他刚吻上的那一秒象征性的躲了躲，然后就十分乖顺的配合。
    反而因为她太配合，肖苍山的不真实感越来越强。
    真的是她吗？
    他吻的人。
    把她抵在墙壁上，他的手顺着她衣服的下摆钻入，掌心贴着她玲珑的腰部曲线。
    滑腻的肌肤让人心神荡漾。
    他太想要她了。
    想的身体每一处都发疼。
    唇逐渐移到她的脖颈，在她的锁骨窝里打转。
    他听到她溢出口的吟，更加受到鼓舞。
    衣服掀开，他埋头进去。
    颜雪始终不曾睁开眼睛。
    好像，只要她睁开了，地狱的门也会随着打开。
    此时对她来说，就是在地狱门口徘徊驻足。
    她需要谨慎小心，不能行差踏错。
    告诉自己，放纵的是身体，不是灵魂。
    最后，她软成一滩水倒在他臂弯。
    他怜惜的吻着她的额头，鬓角，耳垂，简单的清理好，给她穿好衣服。
    颜雪自己平复好情绪，确定能站稳之后就推开他。
    肖苍山愣了一下，靠着墙，看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颜颜！”
    急切的追了两步，他拉住了她。
    不是在暗处，而是在明亮的路灯下。
    他们的影子交叠着，还是缠绵的样子。
    可是她的脸却冷得覆了一层冰霜。
    肖苍山无法接受上一秒的抵死缠绵，这一秒的形同陌路。
    他更加需要知道，她的配合，她的投入，是真情实感还是虚情假意。
    “颜颜，等等，我还有话……”
    “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放开我吧。”
    “可是刚刚……”
    “刚刚？”颜雪甩开肖苍山的手，转头看着他。
    她一双眼睛平静无波，冷静自持。
    “成年人，偶尔的生、理需求。仅此而已，还有什么？”
    他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她从里说出来的。
    沉沉发笑，肖苍山弯唇，“也是。那不知道，我的表现是否让你满意？”
    “勉勉强强。”
    笑容僵硬，肖苍山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
    颜雪到现在还双腿发软。
    眼看着是占了上风，可也不能再和他纠缠下去，不然就要吃亏。
    “肖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你和傅景言。”
    她背对着他，站住。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和傅景言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
    “傅景言那人不是面上看着的简单，你要，当心。”
    “是不是所有人在你眼里都心思深沉，胸有城府？”
    转过身，颜雪看着肖苍山冷笑问道。
    这句质问，在肖苍山听来，无疑是对傅景言的维护。
    他才离开不二城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她和傅景言发展到了哪一步？
    他了解她。
    如果不是在乎，她不会说这样的话。
    怒意汹汹。
    他上前一步，眸底阴霾的凝着她。
    颜雪当下却清醒了。
    她在做什么？
    激怒他对她并没有好处。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和傅景言什么都没有。”
    “真的？”
    “真的还是假的，我并没有跟你说明白的义务。”
    “铃！”
    正在这时，口袋里手机响起。
    肖苍山蹙眉掏出手机，看着来电人，一时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颜雪猜到了打来电话的是谁。
    什么也不说，她转头就走。
    “哎？颜颜！”
    肖苍山手忙脚乱的把还在叫嚣响着的手机塞回口袋里，追上她，“颜颜！”
    再次被拦住不让走，颜雪不知道怎么火就大。
    仰起脸，她本就因为情、事而脸颊酡红，再配上一双黑白分明干干净净却透着凌厉的眸，看的肖苍山某处又有了感觉。
    “走开！”
    “颜颜。”
    “走开！”
    “我明天就回平城了。”
    “走开！”
    她似乎根本就没有第二句话要跟他说。
    他走还是留，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肖苍山失望，失落，讥诮自嘲。
    垂了眸，只听一道清朗夹杂着疑惑的男声。
    “雪雪？苍山？！”
    快步走来，颜湫的第一反应是把颜雪拉到身后护住，自己面对肖苍山。
    肖苍山嘴角讥诮的弧度增大，单手插在裤袋里，跟他打招呼：“颜湫哥，好久不见。”
    “哦，好久不见。”颜湫心不在焉的说完，回头去看颜雪，在看见她红肿的唇瓣时，眼神骤然一暗，“雪雪，你先回去。”
    颜雪不知道她哥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那严肃的眉眼模样，就连她看着都心惊几分。
    点了下头，她听话的往家走。
    这一回，没人会拦着她了。
    她顺利的进了居民楼，踩着老旧的石阶楼梯上楼。
    颜湫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这才说：“苍山，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
    “嗯，也是，我低估你了。你想知道自然有办法知道，是吧？”
    “颜湫哥，你怪我？”
    “怪你？怪你什么？怪你扰乱我们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生活吗？”
    “……”
    “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
    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颜湫去敲颜雪的门。
    颜雪刚洗完澡，打开门看见她哥，一脸的欲言又止。
    “哥，有事吗？”
    颜湫好像是下定了决心，单手撑在门框上，他另外一只手按住颜雪的肩，“雪雪，我们尽快离开不二城吧。”
    “哥？”
    “离开这里，重新开始生活，好不好？”
    颜雪看着颜湫半响，点头，“好。”
    松了一口气，颜湫放下手，“明天，我再试着去找找兼职，我们尽快还完债，尽快走。”
    “嗯。不过这不是着急的事。哥，慢慢来。”
    颜湫想说，这就是着急的事。
    再慢，他总担心肖苍山那边出什么变故。
    但看着颜雪，也只能柔声说：“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早点休息吧。”
    “嗯，晚安。”
    “晚安。”
    ……
    “叮”一声，电梯门开。
    傅景言从电梯里走出，迎面就看见自己公寓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人看见他，眼底滑过一丝欣喜。
    “景言，你回来了。”
    迎上来，苏未举起手里的蛋糕盒子，“还有时间，你生日还没过，我们还来得及庆祝。”
    傅景言从蛋糕盒子上收回视线，淡声道：“你怎么来了？”
    说完，他走向公寓，输入密码开门。
    苏未跟在他身后，尽量高兴着声音，“今天是你生日啊。”
    你的生日，我怎么能不来呢？
    进门，傅景言换了鞋子就去给自己倒了杯酒。
    苏未把蛋糕拿出来，点上蜡烛，端着到客厅找到他。
    还有三分钟。
    她笑意晏晏的捧着蛋糕，“景言，生日快乐。许愿，吹蜡烛吧。”
    傅景言摇晃着红酒杯，看看蛋糕，又看看她。
    抬手，把手里红酒浇到蜡烛上面。
    蜡烛灭掉，苏未愣住。
    “去洗澡。”他偏头对着卧室方向说。
    苏未咬了下唇瓣，点头。
    把蛋糕放在茶几上，她快步进了卧室。
    浴室里，站在花洒下冲洗身体，水带着眼泪一起流走。
    时间过去，他的生日过了。
    傅景言推开卧室门，就见苏未坐在床上擦头发。
    看他进来，她站起身，“景言。”
    傅景言大步走过去，直接把她压在床上吻她的唇。
    大手扯掉她的浴巾，他一寸一寸看着她白皙的身体。
    苏未害羞的蹙眉，手臂抬起搂住他的脖颈，“景言，景言。”
    傅景言忽然就兴致全无。
    翻身坐在一边，他烦躁的耙了粑头发，“算了。”
    “景言？”
    苏未惊讶，拥着被子半坐起身，“你？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
    “那？那你……”
    “苏未，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景言？！”
    “以后，我希望我们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为，为什么？”
    傅景言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磕出一支烟点燃，吞吐着烟圈，他淡声说：“我心里有人了。”
    即使她的心里还没有他。
    不过不要紧。
    咬牙，苏未从床上下来，慢慢把脱掉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
    傅景言看着她，蹙眉：“今天太晚了，你睡一晚，明天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