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家席谷主毕竟是个外人,苏林晚待客的精神多多少少还是有的,这便就扯了笑脸:“那我送谷主去厢房。”
“不必了夫人,我正有问题要与少庄主商讨,在书房等着便是。”
“这多不好,不如我陪你一道等吧!”
这一回,行迟终于第一时间明白过来,她今日怕就是要找自己的,什么给谷主引路,全是借口。
所以她想找自己做什么呢?
二人刚刚落座不久,就听行风的声音响起,其间不知为何,夹杂了一丝慌张:“少夫人在里头!席公子请回吧!”
“在里头又怎么了,这大门开着怎么还不.叫进!”
是个略显陌生的男声。
苏林晚耳尖,捕捉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名号,倏地就抬了头:“席公子?席辞?”
“哎!嫂子!是我是我!”习武的怕都是顺风耳吧?外头竟然还答上了,“上回实在对不住!哎呀你让开,我动手了啊!”
行风哪里是席辞的对手,只是此番还是拼命拦着:“主子说了,席公子不得在少夫人面前用扇子。”
只要没有武器,一切好说。
席辞也是没了脾气,算算本来就是他理亏,这便就又踮了脚往书房里道:“嫂子!我真的知道错了!行迟那疯子把我打发到冰窟窿里取药,我都快生冻疮了!”
这父子两个人,差距也太大了些。
说到他爹,哦,对了,席谷主还在边上呢,想着便就赶紧道:“行风,让人进来!”
“可是主子……”
苏林晚起身:“席公子快些进来,我命人奉茶。”
外头席辞整了整衣裳,警告地对着行风晃了晃扇子,这才喜恻恻进了屋,只是这一进来,便就傻了。
方才确实是觉得有其他人的气息,可谁能告诉他,这位冷冷盯着自己的是谁啊?
行迟跟面前的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终于提声开口:“逆子!还不好生与少夫人道歉!”
?????
“嗨呀!你谁啊到处认儿子?!”席辞撸起袖子就要去拎人,手伸一半瞥见了那坐着的人腰侧的配刀,面色就青了,青了之后又气红了,气红了之后又忍得微微发白。
“席公子?席谷主?你们……”
行迟:“是在下教子无方,叫夫人见笑了。”
苏林晚最后是捧着个药瓶子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轻墨还评价着:“席公子当真是知道错了,听说这生肌去疤的药膏,要用冰潭深处的雪晴草制出呢!”
本来这种玩意儿,都跟传说似的,竟然还真的有。
小丫头还在叨叨:“不知道小姐肩膀上那疤能不能真的去掉,哎,小姐,这江湖人的东西,还真的是神奇。”
一回头,发现自家主子有些恍惚,遂又唤了一声:“小姐?”
“嗯,是挺神奇的,”苏林晚应声,“连自家亲爹都不认识,你说这席谷主拢共加起来也没闭关多久吧?”
“那怎么也得在小姐出嫁后。”
苏林晚点头,复又想起来:“来,交给你一个任务!”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深秋的风瑟瑟,苏林晚打了个寒颤:“今天怎么这般冷。”
“这都快要入冬了,可不是冷下来了,”轻羽扶着她往前,纳闷道,“小姐这会儿去找姑爷,怕是还没起呢。”
“那自然是要趁他没起来去,晚了还能逮到啥?”
“小姐究竟要逮什么?”
“嘘!”苏林晚竖起手指,“别说话,他们习武的耳朵都精得很。”
行迟跟席辞琢磨了一晚上的药方,这会儿天将蒙蒙亮,竟是一夜未睡。席辞骂骂咧咧了一晚上,最后也没改变认爹的事实,整完药方子就甩脸.子走了。
左右无眠,索性就开了门出去。
这一出去,就瞧见了院门口鬼鬼祟祟的身影。
大概是不想打扰人,那粉衣的姑娘将自己的侍女还留在了院外,只身踮着脚摸着墙进来。
有时候行迟是真的很佩服她,起码,这是他见过的最生龙活虎的瞎子了。
苏林晚侧耳仔细听了听,院中很安静,只有风过树叶的声音。
轻墨昨晚蹲到了后半夜,只瞧见席辞从书房中出来,至于席谷主,根本就一直没露面,还是行风进去端的洗漱吃食。
这本来没什么问题,但是!
席谷主他为什么在行迟的书房里歇息呢?
走两步去厢房,这么累的吗?
轻墨放哨回来的时候累得眼睛都张不开,还记得问了一句:“小姐怎么就确定这席谷主有问题?”
“你不懂,书房这种地方对男人而言,就跟女子的闺房一样,哪里能随便让陌生人过夜的?还是主人不在的时候!”
轻墨迷迷糊糊听了,单是记住了女子的闺房,深以为然。
苏林晚往前走了两步,风起,带得胸襟上的裙带飞扬,袭上唇畔。
伸手将那带子直接咬在口中,然后轻手轻脚地往前摸去。
下一刻,摸上了一堵软墙。
这软墙还带了刺绣,好生精致。
哎?不对。
苏林晚收了手,便觉口中叼着的衣带被人慢慢抽去。
男人的声音落在头顶:“夫人在做什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好像……好像是被你传染了夜游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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