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啊!”苏林晚侧着耳朵听着,“怪事了,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没声音了?”
“喜鹊?”行迟回忆了一下。
“昂!”答完苏林晚才反应过来正在说话的人是谁.,回了身子道,“你今日怎么这般早就回来了?”
“嗯,今日无事。”
“你这宅子里应该是有喜鹊窝的,方才都往这边飞的来着,可突然又没声了,可见这窝就在附近。”苏林晚往他那边走了几步,复道,“我都叫它们许久了,也没个回应。”
“你叫喜鹊?怎么叫的?”不会吧?
“对呀!”苏林晚又撅起嘴,咕咕咕地又吆了一声。
“……”
“怎么了?”
“喜鹊它是这么叫的么?”
“不是么?”
“夫人叫的,不是鸽子么?”
“都是鸟,分什么彼此?”苏林晚顿觉自己被质疑了,正色道,“人说话还分地域呢,鸟语就不带有个方言了?”
是吗?
“喳——喳——喳——”
突然,空中划过几道鸟鸣。
苏林晚面色一喜,又咕了几声,也不知怎么的,那喜鹊竟然也跟着又叫了几声。
登时,行迟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妙起来。
“你看!”苏林晚献宝一般仰头,拿手一指,“这不是回我了么!它们肯定听得懂!”
憨得厉害,行迟好笑,嗯了一声:“不过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什么?”
“你听它们现在叫得有些急促,有没有可能是你的方言鸟语叫它们误会了?”行迟的声音淡淡,显得一本正经,“你以为是在打招呼,可它们如果理解成你在挑衅呢?”
这话从姑爷口中出来,着实稀奇,稀奇中还透着点无以名状的道理,直待轻羽轻墨瞧见姑爷面上浅浅的笑,才复明白过来。
这是在逗夫人的吧?
两个丫头互相扯了扯,纷纷识相地矮了身告退,撤出了院子。
苏林晚不察,还没有从方才行迟那大胆的猜测带来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下一瞬,就觉楞住的指尖触上了一片衣角,行迟:“当然,也可能它们是急着想要引你去做客,不如去探探。”
“真的?”将信将疑,苏林晚拽着他递来的袖子跟着上前。
约莫百步,行迟停下脚步,书房院墙内笔直的树干上,两个黑黢黢的圆点,正是高处的鸟窝:“到了。”
“哎?到哪里了?”
“到喜鹊家了。”将她的手指轻轻按在树干上,行迟偏头瞧她,“等再过些时候,它们该要重新衔枝架巢了,到时候,应是还热闹些。”
苏林晚新奇地摸了摸,感叹道:“原来那日席辞说的是真的,喜鹊窝还当真是在你书房这边呢!”她是记得路的,这儿是他的书房院子没错。
席辞?男人眉心不自觉拧了一瞬,不过是治个眼睛的功夫,每日加起来也不到小半个时辰,这两个话痨竟然谈论的话已经这般广泛了?又是胃病又是喜鹊的,这话题间究竟怎么过渡的?
不容多想,只听苏林晚又道:“他们在这儿,不会吵着你么?”
行迟看她,本来是嫌吵的,一来他在书房喜静,二来有了这些鸟,他的人行动也不便,动辄半夜便就能惊出扑翅声。
只不过——
行风.日日来报苏林晚的动向,小姑娘的日子着实寡淡,偏生是这喜鹊,她似是很喜欢,听说还撺掇了两个小丫鬟挖虫子搁在院子里。
只不过没引逗来喜鹊,几个姑娘倒是被虫子吓得满院子躲。
“你若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我院子看看。”行迟带着她四下转了转,她记路快,应是不会忘记,“就在南边这棵树上。”
等转回树前,手指按上粗糙的树干,苏林晚上下又摸了摸,有些开心:“那我以后可以随便来你这儿了?”
嗯?
苏林晚拍拍手上的轻尘:“那我如果没等到喜鹊回窝,冷了饿了的,我去你房中坐坐也是可以的吧?”
寻常,好像也没有人敢拦着她啊。
不疑有他,行迟嗯了一声:“全凭夫人喜欢。只是这喜鹊并不爱亲近于人,夫人若是喂不熟也不要紧。”
“知道知道!”苏林晚笑眯眯的,小小的梨涡漾起。
行迟别开目光:“还有,夫人不必挖虫子喂它们,一般的谷粒之类,它们也是吃的。”
“唔!”苏林晚醒悟,罢了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挖虫子了?”
“管家说你院子的花草都被撅起来了。”
“……”苏林晚噎住,片刻才道,“那我不是又给埋好了么!”
“嗯,是。”
聊这个尴尬,苏林晚回忆了一下,觉得她们几个逃窜的场面应该不大好看,遂清了清嗓子:“对了,不是叫你给我交作业就行么!干什么人又来了?”
“夫人在我回书房的路上。”
“……那你作业呢?”
果然还是不讲理的,行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从袖中取了本册子来,只是递过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不会要将这作业交给丫头读吧?”
“不然你自己读?”
苏林晚顺口这么一怼,没想到这人真的同意了。
不仅同意了还似乎松了一口气。
从他书房回来的路上,她越想越觉得不大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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