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瑜脚步一顿。
“叔侄一场,侄儿送皇叔一句忠告。谋算能谋得权势,却谋不得人心。如今朝中势力复杂多变,皇叔要毁掉秦家,他日必将祸乱四起。皇叔可有把握,皇婶知晓真相后,还能像现在这般待您?”
鲜少地,秦瑜没反驳他,只是立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才再次提步离去。
秦淮言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到了满院景色中。
端着莲花酥到院中时,陆轻云只看到了秦淮言一人坐在那里,顾盼四周,也始终没瞧见秦瑜的身影。
她忙不迭问:“殿下,王爷呢?”
秦淮言转过脸,盯着她看了片刻,微微一笑,“侄儿想,皇叔应该是在院外等着皇婶了。”
“院外?好端端去那儿做什么。”陆轻云顾自念叨时,正好瞥见旁处伸来的一只手,就往她盘子里抓,立时一把拍掉,“干什么干什么,没大没小,你皇叔还没尝呢。”
她的这番话,实在太像教训小孩子,秦思意一时气恼,刚缩回的手登时不管不顾又伸出,快速抓了个荷花酥就后跳一大步。
这糕点做起来本就费力,陆轻云拢共就做了两个,准备她一个秦瑜一个,这下可好,倒是让秦思意先抢走了一半。
陆轻云气得眼睛圆瞪,展袖将手里的盘子遮严实,生怕这最后一个也冷不丁被人抢了。然后盯着满脸得意的秦思意,咬牙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
说罢,立即转身,端着盘子快速往院外走。
看这二人玩闹,秦淮言和宋清秋相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笑意。秦思意也并非没有自知之明,旁人都走了,他自然也不好再多逗留,免得打扰了那二人,于是拱手作辞,咬着莲花酥,惬意离去。
人都走了,宋清秋便搬了椅子在秦淮言身旁坐下,将手里的荷花酥递过去。
“殿下,您禁足前,满池莲花开得正盛,如今再见,却是一池荒凉。妾身恐殿下为此神伤,却又没本事让它恢复到那时,便只能亲手做了这莲花酥,愿能替它,消了你的遗憾。”
秦淮言垂眼看向她手中。
一个个粉嫩的莲花酥端正搁在荷叶盘里,比及记忆中那一池夏莲,还要娇俏明艳上不知多少。香甜气裹在秋风里,更是缠绕鼻尖挥之不散,竟一下子敲开了这么些时日他紧闭的食欲。
静心听着宋清秋为他解释哪个是椰蓉馅,哪个又是豆沙馅,秦淮言面上笑意加深,秦家人标志性的凤眼里,溢出无尽眷恋。
若说他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也只剩眼前人了。
“殿下,你快尝尝看,看合不合你味口。”
“好。”秦淮言含笑收回心神,选了一朵开得最盛的,大口尝了尝。
每一片花瓣都薄如蝉翼,可又极酥脆,咬下去那一瞬,还能听见咯吱一声响,旋即,香甜的味感随着花瓣的融化在舌间流淌开,细细尝鉴过后,乃至还残着一丝淡幽香。
“好吃。”秦淮言不吝赞赏道,“清秋,你的厨艺可比御厨还要好。”
宋清秋顿时面色一羞,眼里的欢喜却藏也藏不住。
“殿下,你可别取笑妾身了,今日还是多亏皇婶。”她捏起帕子,细致地替秦淮言擦去嘴角的残渣,“殿下若喜欢,就多吃点,妾身已经学会了,随时都能做给你吃。”
“好。”
秦淮言噙着笑,当真将手里那块莲花酥吃得干干净净才罢休。擦了手,接过盘子放置一旁,伸手揽宋清秋入怀。
直至被她身上淡淡好闻的香气所环绕,秦淮言终于觉得稍稍心安。
“清秋,这些时日委屈你了。”
依偎在他怀里,宋清秋立即摇头,“不辛苦,只要是为殿下好,让妾身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秦淮言不由得将人抱得更紧,不知是秋风太寒凉,才冻得他鼻尖发酸,还是今日的阳光太刺眼,才扎得他眼眶通红。
他的声音都变得嘶哑了些,“这辈子能娶你为妻,是我一生最大的福分。清秋,我对不住你,但若有来生,我一定换副好身子再迎娶你,与你相守白头。”
宋清秋身子微僵,好像有许多话卡在喉里,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到最后,却是悉数被她咽下。
她闭上眼,往他怀里靠紧了些,任眼角那滴清泪悄然滑落。
“嗯,妾身一定等你。”
远远地,看着在秋风中紧紧相依偎的那二人,秦思意的眼底泛起些许悲伤,竟是一改平日的漫不经心,感慨道:“这诡谲多变的深宫内,皇兄和皇嫂却始终能坚守彼此,也是一份难得的深情。”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回应他。
秦思意别过脸去看,只见秦瑜依旧望着那边,却始终一言不发。那脸色,竟好似比秋风还冷。他不大爽快地刺了句,“皇叔,您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冷血啊,皇侄记得,小时候您尤其维护皇兄,可不像现在这般无动于衷。”
他的讽刺,罕见地没惹来秦瑜的丝毫在意,倒是一旁的陆轻云,闻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女子凶起来,可没男子什么事。秦思意讪讪一笑,挪开眼,只好转身离开。
这般,陆轻云才收回视线,抬头看向秦瑜。
他的面色,很冷。他眼底的光,却一点也不冷。
陆轻云轻轻将人抱住,安慰道:“王爷,你别难过。殿下自有殿下的命数,我想,至少在这一刻,有太子妃陪在身边,殿下是没什么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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