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弯弯听了他的问题，仔细想了想：“最近的是去年果子下来的时候，采下来果子后，江南的工人直接就酿造了。”
    “运送到京城多久了？”
    “两个多月吧。”叶弯弯在顾凛川的启发下，渐渐明白了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笑了笑：“他们若真的想要酿造和我们同样类型的酒水，从知道江南的酒水是什么样子后，酿造的时间最长就只有两个多月，而果酒好喝的口感绝对不会只在两个月的时候…”
    “所以他们酒水的品质一定没有我们卖的好！”
    顾凛川见她自己想明白了，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真聪明…”
    “你可比我聪明多了。”叶弯弯和他对视一眼，也夸赞了回去，就在两个人气氛正好的时候，小二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来，然后敲了敲门走了进来：“二位的酒水来了，请您二位尝一尝，要是觉得好喝啊，记得帮咱们酒楼宣传宣传，您慢用…”
    “行，你先下去吧！我们有事情会唤你的！”叶弯弯淡淡地应答了一声。
    “哎，好嘞！”
    等小二离开了，叶弯弯仔细观察了观察特意放在漂亮白瓷酒壶里面的液体，凑过去表情十分严谨地闻了闻，结果被呛的咳嗽了几声。
    “这到底是不是果酒啊？怎么会有这么呛人的味道啊？”
    她将酒壶打开盖子，推到了顾凛川面前，示意顾凛川闻一闻，顾凛川稍微凑近了一点，发现，这果酒的味道和苏家的果酒味道果然相差甚远，根本就不是酿造时间的问题，而是，闻起来根本没什么果酒的味道，反而像是顾凛川刚才说的那样，带着一股子粮食酿造的酒水味道，还不是很好的那种。
    叶弯弯也觉察出不对劲儿来了，虽然叶弯弯平时不怎么喝酒，但因为经常和酒水打交道，所以也了解了不少，加上苏和卿的教导，也算是精通此道。
    将酒水倒出来，是和苏家酒水差不多的酒红色，里面甚至还漂浮着一些细碎的，看不出来是什么花的花瓣，看着十分真材实料，很风雅的样子。
    叶弯弯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倒了一杯推给顾凛川，两个人都尝了尝，结果，酒水刚一入口，叶弯弯就放下了被子，微微张着嘴喘气，脸色也蒸腾上一层红色…实在是太辣了这酒水！
    等这股辣意顺着嘴里，一直滑到了喉咙里面，等彻底咽下去之后，嘴里面才残留着一点点的花香味和甜味，并不是很浓郁，反而十分的不合时宜。
    叶弯弯心里面浮现出来一个有点不可思议的怀疑，她转过头去看顾凛川，却发现顾凛川也正在看着自己，神情也有些一言难尽。
    世子殿下出身尊贵，天下什么样子的好酒没有喝过？今儿突然喝到了这种四不像的酒水，也着实是一愣，放下手里的杯子。
    “没想到咱们刚才随口猜测的，居然成真了！这果酒居然是这么做的！”叶弯弯感慨道。
    她算是品出来这酒水喝起来为什么这么违和了，因为它最开始酿造的根本就不是果酒，而就是用粮食酿造的普通粮食酒水，等酿造好了后，才将果子和花瓣泡在里面，也不知道泡了多长时间，反正味道还没完全泡出来，只是能品尝出来，但完全不对劲儿，才显得这么的怪异。
    “甜味也不对。”顾凛川补充道。
    “啊？”
    “不是果子的甜味，是后来往里面加的黄糖。”顾凛川很笃定地说道。
    叶弯弯简直要笑出来了，人都说无奸不商，但奸诈成这个样子的，也着实是少见吧！
    即便是用果子酿造的，时间短一点也可以啊，这酒楼却用粮食就来冒充，就连酒水里面的甜味都是假的，叶弯弯都喝完一会儿了，嘴里面的酒味依然没有下去，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顾凛川见她的样子，突然像是变戏法一样，从一个纸袋里面拿出一个糖块来，趁着叶弯弯张着嘴的时候，塞了进去。
    叶弯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抿了抿嘴，觉得嘴里面一种很好闻的甜香蔓延开来，吞咽了一下，整个口腔和鼻子里面都充斥着这种香味，比她从前吃的糖果都好吃。
    “你是拿我当小九在哄着吗？怎么又是给我带点心，又是给我带糖的啊？”
    叶弯弯嘴里面咬着糖块，一边眉眼弯弯地一边还这么问顾凛川，顾凛川挑挑眉，慢条斯理地道：“还真是小九觉得好吃的，我出门的时候正好经过摊子，就买了些…”
    “甜吗？”顾凛川视线落在她脸上问道。
    见叶弯弯点头，他突然倾身往这边靠过来：“是吗，那我尝尝…”
    说罢，他轻轻地吻在了叶弯弯的唇瓣上，顺着叶弯弯还没来得及合拢的唇缝处舔了舔…
    叶弯弯的嘴唇上，除了糖的味道，还残存着刚才那劣质果酒的味道，但混合了叶弯弯的味道，还有香甜糖果的味道，让酒的味道也变得不烦人了，甚至还让顾凛川觉得很好闻，他忍不住按着叶弯弯的肩膀，慢慢地加深了这个吻。
    等他放开叶弯弯的时候，叶弯弯已经从头顶红到领子里面了，她不自觉地抬手在自己嘴角摸了摸，这才发觉，刚才自己嘴里面的拿一小块糖，依然在她和顾凛川纠缠不清的亲吻中，融化掉了，只剩下满口的余香。
    “还有酒的味道吗？” 顾凛川颇为意有所指地问道。
    叶弯弯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因为说有，还是说没有了。
    反正知道了这家卖的果酒，不过是个定着自己家酒水名字的噱头罢了，叶弯弯也放松下来。
    苏和卿曾经和叶弯弯说过，即使果酒酿造的方法可以仿制，但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要加以考虑，比如说江南的气候啊，江南果子生长的环境啊，江南的水源啊，等等，都是要考虑在内的，虽然都是酿造酒水，但江南酿造的肯定和京城酿造的不是一个味道。
    何况，现在别说是江南的情况天气不能复制，就看果酒酿造的方法，京城的这些商家酒楼还没弄明白呢，不然怎么能用酿造好的粮食酒浸泡果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