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不容易化解了十香丸的毒,结果这人还在替冷琳考虑,用自己的灵石去换木香丸,简直就是蠢货。
不过他对此却是毫不在意,耸了耸肩显得很是无所谓:我倒是无所谓,你想给谁就给谁,只是我不要二品我要四品。
这......陆苏听闻轻皱眉,显然是觉得时若的要求有些为难了。
时若也瞧出来了,可他也没有退步而是自顾自去了桌边,将那云鹤布包收了起来。
丹炉内的木香丸基本已经成型,只要等云烟变为青色就能出炉了,所以他也不怕这炉会坏掉。
到是坐着的陆苏看到时若准备离开,方才还有些为难这会儿却变作了焦急,看着即将出门的人,道:好,一块四品换一颗,只是我现在手上没有,要过些时候,你看如何?
那就等你有了再来寻我。时若说着便出了门,眼里头却是染上了一抹耻笑。
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愿意用修炼圣品来换这莫须有的药,看来那位师姐是并不打算放弃这十香丸,说不定陆苏还会被害的继续吃。
不过,这都是他自愿的,也怪不得任何人,可惜了这筑基后期的境界。
修炼了近乎百年,若是就这么白白没了,可真是可惜了。
想到这儿,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快步离开了药房。
手上有几块四品灵石,修炼起来也就不用同之前那样畏手畏脚了,兴许再过些天就能入练气五阶了。
一想到自己要入练气五阶,他便觉得心头一番喜悦。
不过这番喜悦很快就被一桶冷水给扑灭了,就见迎面行来了两道青衫身影,其中一人正是昨日夜里缠着他又是啃又是吻的庄容,至于另一道则是受了伤的子苏。
看着两人结伴而行,他微微的拧了眉,只觉得心里头有那么一些不高兴。
明明半月前子苏还被庄容一脚踢吐了血,可这会儿又走到一块儿,还以为是兔子咬人了,结果转头又同人家交好了。
一想到这儿,时若侧眸轻哼着,决定不去同这只兔子说话。
他故意迎向了他们,可越是靠近他心里头便越发不悦,但他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径直越过了他们二人。
庄容瞧着气呼呼越过自己的时若愣了一会儿,低声道:生气了?说着还回眸去看已经走出不远的人,低眸浅笑了起来。
明明时若的面上连半分神色都瞧不出,可也不知为何,他就是知道这人生气了,而且好似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意识到这儿,他回过了身,看着时若带着一抹傲气的身影,唤出了声:林师弟。声音轻柔,竟是还带着一抹笑意。
站在边上的子苏也听到了,他疑惑地看向了庄容,道:白君,你唤他做什么?
恩?庄容听了子苏的话愣了片刻,竟然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唤他,不过他只是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同他说说话而已。
子苏听着还想询问,可一想到之前的事他压下了所有的疑惑,只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再试图插足庄容的事情,恐怕真是要被庄容给厌弃了。
所以,他止住了话看向了时若。
至于自顾自行走的时若,面上虽仍然是毫无神色,可心中的恼意却全数被那一声轻唤给抚平了。
又走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过了身,见庄容浅笑着看着自己,晃了神。
他知道庄容的面相是极好的,以前也不只一个两个师姐师妹同自己说过,但他从未在意过。
可是,这会儿一瞧,也不知是方才那一声轻唤将他哄回来了,他竟然觉得庄容还真是生的极好看。
意识到这儿,他踩着步子就走到了庄容的跟前,乖乖的行了礼,道:弟子林小,见过师兄。
你!子苏一听时若又唤了那两个字,恼怒地便要出声。
可他还未动作,庄容却是先说了话,将他叱责的话全数都给压了回去,这也使得他震惊不已。
怎么生气了?庄容瞧着时若暗沉的面容,见他眼中那暗藏的笑意时,也跟着笑了起来,又道:可是受了什么欺负?
第三十二章
恩?时若听到庄容的询问愣了一会儿,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情绪会被庄容瞧了出来,待好一会儿后他才摇了摇头:没有。
庄容看着时若摇了头,知晓这人有些倔强,就是被欺负了也不会说出口。
本是想出声劝慰两句,可低眸却瞧见了时若颈项上那一个个血色的痕迹,心尖微微疼了片刻。
他伸手抚了上去,在指尖即将落在时若的颈项时,他才抬起了头,用着担忧地话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哪儿?时若看着庄容眼中的担忧低下了眸,指尖也顺势抚上了自己的颈项,才知这人在说什么,无奈的开始解释:这儿是......
白君,这是小弟子的私事还是莫要问才是。子苏一直都站在边上瞧着两人说话,至于时若脖子上的痕迹他也是瞧了个清楚。
此时见庄容问起来了,他赶忙就出了声将时若的话全给堵了回去,也不知当真是想护着时若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庄容得了子苏的话疑惑的抬起了头,他瞧了瞧子苏又看了看时若,好一会儿后才出了声:得了病吗?
额。时若虽然对子苏打断了自己很是不满,不过那一番话就是换做其他人也该是听懂了,可庄容却是半句没听懂,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难不成告诉他,这是被人啃咬出来的吗?
而且啃了自己的人还就站在面前。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可不敢将这话给说出来,毕竟庄容此时的模样是半分不记得昨日夜里的事。
若是提起来,指不定这人会惊慌的又给扰乱了心绪。
于是他张了口,随意扯了一个幌子便要出声。
不过,这话还未出却又被子苏给打断了,这回甚至还给他安上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借口。
子苏笑了笑,看着时若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隐晦,道:白君,你可莫要再问了,再问下去这小弟子的面皮都该被你说破了,不过,小弟子你们也该节制一番,我们这些没有道侣的可真是要酸死了。说着还哈哈笑了起来,当真是一副嘴碎的模样。
本就对子苏很是不喜的时若此时越发不喜了,以至于侧眸看过去的目光都带着一抹冷意。
而子苏的这番话也算是说了个明白,庄容听懂了,可也不知为何心里头空落落的,以至于半天没有说话。
时若察觉到了庄容的异样,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了眼前的人,见这人眉宇间又染上了一抹忧愁,疑惑地轻唤着:师兄?
自他重生以来见过庄容最多的神色都是忧愁,虽然面容上挂着笑,可他眉宇间的忧愁却是从未散去。
别人可能瞧不出来,可对着庄容已经百年的他却是一眼便瞧出来了,知晓这人应该是不高兴了,可是又不说。
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何会心有郁结,但总归也就说了那么几句话。
于是,他出了声,解释地道:我方才有些饿了,所以吃了玉浆果。
玉浆果?庄容听着这番话抬起了头,突然想起自己吃玉浆果时的症状也与时若的相似,原来是吃了玉浆果啊。
想通了这一系列事后,他才笑着出了声:你上回还让我莫要吃,怎得自己便吃上了呢,至于那道侣,你年岁还小,当以修炼为主可莫要胡乱沾染了尘世。说着眼里的笑意也越发深了,方才染在他眉宇间的忧愁也在瞬间全数散去。
哦。时若难得的乖巧了一回,也不说别的只应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反正师兄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与其看着庄容一副忧愁的模样,他到是宁愿瞧着这人犯傻的模样,定是极好看。
这般想着,他浅浅地笑了笑。
两人相视而笑,倒显得有那么一丝暖情。
可站在边上的子苏却是感受不到半分暖情,他看着时若的目光也愈发的暗沉,好一会儿后他才出了声:白君,仙子还在药阁等我们,我们还是快走吧,莫要让仙子等久了。说着便要去拉庄容的手。
不过他的动作还未落下,庄容却是先收回了手,指尖搭在了拂尘上,躲开了子苏。
你吃了玉浆果,正巧我要去药阁那儿,你同我一起吧。庄容没有去理会子苏的失落,而是看向了时若,用着染笑的话音,又道:下回可不能胡乱吃了。
时若瞧见了方才那一幕,下意识轻挑了眉,也不知怎得心里头有那么一丝窃喜。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到是像一名被师兄教诲的小弟子一般乖乖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们才去了药阁。
约莫走了片刻,时若才跟着庄容到了药阁,才入里头便嗅到了一阵阵淡淡的药香味儿,比药房那儿的还要重。
他是闻习惯了的,所以倒也没什么感觉。
可庄容最是厌恶药,以至于才入门便又拧了眉,指尖捻着衣袖挡在面容上,将那儿飘来的药味儿都给遮去了。
时若见状低眸笑了起来,还真是一点味儿都闻不得啊。
庄容。在这时,殿内传来了一道女声:你再不来,我可就要去云鹤峰寻你了。
随着话音落下,从里头行来了一名身着蓝衣的女子,精致的面容上还挂着一抹笑,她的手里头捏着一根人参,想来是在忙碌中匆匆赶来的。
时若认得此人,正是碧浅仙子,他往后头退了一些乖乖行了礼。
至于站在边上的庄容听着仙子的话浅浅地笑了笑,片刻后才出了声:让仙子担心了。
你啊,上回让你吃的药吃了吗?碧浅仙子看着站在面前的人,接着又去看后头的子苏,见子苏摇了头便知是何意了,很是无奈地又看向了庄容,道:知道你不喜欢药,我特意让人在上头裹了糖霜,怎得也不吃呢?话音里头透露着浓浓的无奈。
庄容只是笑了笑却并没有回话,惹得碧浅仙子连连叹气,她又说了一句这才唤着他们三人进去了。
药阁内的弟子并不多,只依稀几个正在整理药材以及熬药,很是忙碌。
很快,他们就跟着碧浅仙子去了隔间,入内后里头飘来了淡淡的檀香,隐去了外头极重的药味儿。
碧浅仙子将桌上的药材全数整理后,才回眸去看庄容,正想说话就看到了跟在庄容边上的时若,疑惑地道:这是?
听到问话,庄容回过了头,瞧了一眼时若后才笑着回过了头,道:是水云师叔的弟子,他误食了玉浆果,仙子替他瞧瞧吧。
玉浆果?碧浅仙子听着庄容的话看向了时若,方才没有细看,这会儿仔细看了才发现了时若颈项上的痕迹,哑着声道:不就是一颗玉浆果嘛,随便吃颗解毒丹就好了,到是你庄容,昨日夜里迷症没有发作吗?子苏说早晨看到你是在屋中而不是在外头。
早晨?
子苏?
这话明明是问庄容的,可时若却觉得这好似是说给自己听的,下意识侧眸看向了站在庄容边上的人。
之前也只觉得这个子苏很碍眼,此时一看果真是碍眼的很。
这云鹤峰什么时候别的一些阿猫阿狗也能上去了,而且还去了庄容的寝殿。
一想到自己离开后庄容那才睡醒迷糊的模样让别人瞧了去,而且当时还未穿衣裳,他只觉得心里头憋着一口郁气,怎么都散不了。
于是他又看向了庄容,见庄容正与碧浅仙子说着话,姣好的面容上还挂着淡淡的笑,瞧着便是令人心动。
可如此动人的一幕,时若却是半分也瞧不进去,甚至连他们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只这么冷眼瞧着庄容。
心里头就好似被打翻了陈醋一般,酸的厉害。
许是他这么一副模样实在是太过晃眼,庄容也注意到了,他在碧浅仙子起身取东西时侧过了头。
见时若盯着自己,疑惑地出了声:怎么了?话音浅淡,犹如泉水一般悦耳。
他瞧见了?时若本想不去理会,可听到庄容的询问时,却什么都没有想就出了声。
不仅仅出了声,而且疯了一般想要知道庄容那一副模样是不是被人瞧了去,是不是子苏看到了他的身子。
但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慌忙低下了头,不知自己为何会想这些。
庄容见状愣了一会儿,看着时若低下了头只以为这人是因为吃了玉浆果难受了,指尖抚上了他的颈项,细细地轻抚着上头的红痕,哑着声道:是不是很疼,让仙子给你瞧瞧?
不疼。时若轻轻地摇了摇头,微微的叹了一声,这才将心中的杂念全数扫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碧浅仙子取药回来了。
本还想再问一番的庄容循着声音瞧了过去,见碧浅仙子又取了几个瓶子过来,眉间微皱染上了一丝忧愁。
碧浅仙子一见也知道这人定是在抗拒,她有些无奈地出了声:你最近迷症越来越严重了,这药是定神的,你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该为了青玄长老想想,他若是知道了该多心疼。
她有时候想想庄容还真是可怜,最敬重的师尊让最喜欢的师弟给杀了,之后连最喜欢的师弟也死了。
一个人独守着云鹤峰,也不知是要等谁回来。
以前的时候,青玄长老和时若会盯着他吃药,青玄长老死后起码还有个时若活着,就是为了时若他也会吃药。
可是,自从十年前时若死在忘尘峰后,这个人便再也不吃药了,有时候被折磨的快疯了也不肯吃。
都以为庄容是因为讨厌吃药所以才不吃,可是她知道,是因为已经没有人能让他找理由去吃了。
想到这儿,她轻轻地叹了一声气。
庄容不知碧浅仙子心中所想,他摇着头浅浅地笑了笑,道:不碍事的。
第三十三章
一句不碍事,听得在场几人皆是心头一怔。
时若不知,可碧浅仙子却是知晓的清清楚楚。
是因为没了念想,所以活着与死了也没什么变化了吗?
意识到这儿,碧浅仙子又出了声:庄容,你也不想他不来见你吧,你若是夜夜迷症发作,他就是想入梦都没法入,你说是吗?
他......庄容听着碧浅仙子的话低下了头,凤眸中染着一抹无措,持着拂尘的指尖不由得轻颤了起来,好半天后才出了声:他不会来的。
分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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