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说到做到,拿着一杯装着凉白开的纸杯走进了审讯室。
“警察叔叔,是不是尹定报的警?”李斌一拍桌面,气愤骂道,“草,这个崽|种!”
于景眼角一抽,什么时候民众能改掉不管年龄大小,见到警察就喊“叔叔”的习惯?
“注意文明用语。”于景指尖点了点桌面,提醒李斌。李斌看起来说话坦然,没有隐瞒,目前警方封锁了消息,媒体没有大肆报道,难道李斌真的不知情?
于景低眉想着,转言问道:“为什么觉得是他?”
李斌嗤笑,逍遥地靠着椅背,单边嘴角快要咧到耳后了,语气里全然是得意,“我不就是摸了两下他老婆吗?至于吗?”
坐在一旁做笔录的杜峥补充道:“下午我们去过死者的公司,公司同事说李斌一直暗恋谭静,曾经在茶水间意图猥亵人家,被拒绝以后,还是不断骚扰。”
杜峥说完,将下午的笔录交给队长。
于景翻看后,调转方向推到李斌面前,冷声问道:“你这么欺负人,我该早点请你过来坐坐。”
李斌没有一点怯意,甚至翘起了二郎腿,自在地喝了一口水,砸吧砸吧嘴,“这怪得着我吗?谭静每天穿那么少,露胳膊露大腿的,不就是给我们男人看的吗?她每天在我眼前晃悠,还不是在勾引我?”
他说着,放下手里的水杯,给面前的人比划了谭静的曲线,舌头润了润嘴唇,“你们是不知道,谭静生完孩子以后,那身材……”
“想什么呢你!”于景紧皱着眉,李斌的话令他觉得恶心,“整天对女性的身材着装评头论足,你觉得自己这样很男人?人家怎么打扮人家乐意,关你什么事?骚扰女性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李斌还是嘴硬,“她们既然敢穿出来,就应该知道会被人看到。跟着她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你们管得了吗?”
杜峥是有家室的,听到李斌这话,当即不乐意,“我们能管一个是一个!再说了,你要是有老婆,愿意她被别人骚扰吗?”
李斌一时语塞,怯怯地说了一句:“那我肯定是不会让我老婆穿成这样,跟出来卖似的。”
杜峥的职业素养令他忍住了自己的暴脾气,希望将来不会有女孩子瞎了眼看上这种男人。
周晓阳敲了敲门,轻推开门冲于景招了招手。
见老大出来,周晓阳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他,“打电话确认过了,这几天欧洲杯,李斌每天白天照常上班,晚上都和同事在网吧看球,网吧有监控和多名人证,他没有作案时间。”
“好,辛苦了。”于景转身走进审讯室,俯身双手撑在桌子上,低头看着李斌,对于李斌刚才的话提出质疑,“你刚才说,跟着谭静的人,不只有你一个,还有谁?”
凶手杀了尹定、谭静等四人后,未动家里的财物,他不是冲着钱财来的,而是带走了襁褓里的孩子。那么他一定得知道这个家里是有小孩子的,所以他肯定在案发现场附近踩过点。
那么和李斌一样,长时间窥探谭静生活的人,有很大概率是他们要找的凶手。
李斌底气立马又足了,拿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想要证明自己的正常,“你看这几个人,全都偷偷盯着谭静。还不止,她走在路上都有人盯着看。你看吧!不只有我一个!”
于景接过手机,对杜峥招手,“口供拿来给他签一下,嫌疑人承认自己跟踪骚扰猥亵女性,并且警方已经掌握证据,把人送去和看守所的那群老哥谈谈心。”
看守所里什么人都有,其中有一群老大哥混得野了点,平常聚众闹事,三天两头被丢进去反省,但他们自称道德的底线就是不能够欺负老弱病残、妇女儿童。
所以要是知道李斌是因为这种事进去的,关照是免不了了。
“你怎么能这样!”李斌气得站起指责于景,立即有警察把他摁到椅子上。
于景冷漠地看了一眼李斌,“你骚扰女性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种事情不能干?”
他说罢,走出审讯室,从披在椅背上的警服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带着手机向走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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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郊区的司法鉴定中心法医科尸检室内,两名法医站在四具尸体之间,经过一整天的解剖,已经基本完成初检。
两人正在缝合尸体时,其中一名法医开口问道:“陆砚,我们真要去重案组?”
陆砚从容不迫地继续缝合,“申请已经交了,明天去报道。”
林向黎的八卦之心导致他的缝针速度也快了许多,他放下针线,溜到了陆砚旁边,“看在我们的同学情分上,你多少透露点呗!重案组那个于队,到底是不是你恩人的儿子?”
“不知道。”陆砚回答得干脆。如果他确定重案组的于景就是当年的那个人,那他或许早就回来了。
林向黎只觉得自己头顶有乌鸦飞过,“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放弃法医科科长的位置,回来从头开始干起?万一那个于景不是你要找的人,不得后悔死?”
陆砚的手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不是就继续找,总能找到。”
他快速地打了收尾结,随后拿起铁床边的记录本,“重案组还有一些证据没补齐,尸检报告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你整理一下,明天一起带过去。”
林向黎接过报告点了点头,“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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