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个大袋子,点都不点,毫不客气地将包子塞进袋子,装得满满当当。
见岳锴更喜欢香菇猪肉馅儿的,老人找了一遍笼屉,对岳锴说道:“孩子你等等,后边厨房里还有馅儿,给你现包几个,热腾腾的可好吃了。”
“来不及了。”岳锴的动作慢了下来,手里的包子在现在的他眼里,就是珍馐,却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吃到了。
老人笑道:“什么来不及,都来得及!人只要活着,什么都来得及。”
他说着,转身走向隔板后面的厨房,他的脚步蹒跚,扶着墙走得很慢,等他再回来的时候,笼屉底下压着三张一百块钱,门口已经没了人影。
“孩子啊。”老人叹了一声,他看见那人口袋里有刀了,如果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谁愿意做这些事呢?
现在看来,这孩子的本性不坏,只是被一些事情蒙了眼睛。
岳锴将包子放在了女儿的床头,她只要一睡醒就能够得着。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墙角,拿起了一个铁铲,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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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景面前的桌子上满是草稿,从潘东案、姜勇案,到现在的曾冬兰案,他们的线索有同一个指向,就是人口|交易。
重大嫌疑人锁定岳向欣与其父岳锴,两人的社会关系都很简单,岳锴就是个普通的工人,与前妻离婚后,他就自己一个人带着岳向欣。
岳向欣三年前失踪的时候还在上大学,她申请了大学走读。他问过岳向欣的辅导员,根据辅导员的回忆,岳向欣是和她父亲一起来的,申请理由是学校离家近,没必要住校,但辅导员记得,岳向欣当时看起来并不情愿。
辅导员说她后来私底下找过岳向欣,询问是否需要修改走读申请,岳向欣并没有反对,所以辅导员后来就没管了。
于景按照号码拨通了岳锴前妻的电话,一听是警察,对面立即挂断。
他很是有耐心地继续打,直到打了第六遍,对方才接听。
“警察,岳锴和我早就没关系了,你们能不能别来找我?”李萃烦得皱紧眉头,这几天不管是警察还是媒体记者,总是给她打电话,她现在已经组建了新家庭,这些人这么做,对她造成很大的困扰。
于景率先安抚,“我知道,你和岳锴离婚将近二十年,期间没什么联系。警方给你打电话不是想找你麻烦,是作为补充证据。”
李萃瘪了瘪嘴,气焰降低了不少,咋舌说道:“那行吧,你们要问什么?”
“你为什么会和岳锴离婚?”于景单刀直入。
李萃冷呵一声,她就知道警察会问这个,没好气地说道:“他就是个变态,控制狂!一开始他挺正常的,后来我去哪儿他都要让我报备,出去久了,他就怀疑我是去偷男人,看见我和同事说话,他问都不问,直接揍了我同事,一次两次就算了,次次都这样。我是和他结婚,又不是签了卖身契,去哪儿是我的自由,他管不着!”
她又不傻,从一点点控制她开始,试探她的底线,之后岳锴只会变本加厉的,她才不想被人当犯人一样对待,所以她发现端倪后,赶紧和岳锴离婚了。
于景记录着李萃的每一句话,他的目光从岳锴的照片看向了旁边岳向欣的,问道:“这些年,岳向欣和你有联系吗?”
李萃以为警察问的是抚养费的事,她马上说明:“虽然我和那个男人离婚了,但孩子的抚养费我都是按时给的。”
“我不是说这个。如果你和岳向欣有联系,有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于景询问。如果岳锴对人有强烈控制欲这件事是真的,那么他应该不止针对妻子一个,作为孩子的岳向欣应该也有同样遭遇。
或许岳向欣被逼走读,也是因为岳锴的控制欲。
李萃回想了一下,确定道:“以前是有给我打过,后来就没消息了。她说的也是她爸喜欢监视她的事儿,反正岳锴知道分寸,不会伤到人,我就不掺和他们之间的事了。”
“警察,我孩子要放学了,我得去接他,就不聊了。”她说罢,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听到提示音,于景微微挑眉,看来李萃是真的很讨厌岳锴了,他将手机放在了一边,继续看着满桌的纸页。
岳向欣是在放学回家路上被人带走的,根据卷宗描述,岳锴在岳向欣放学后就打了一通电话,半个小时后连续拨打了二十通电话都没人接听,岳锴就迅速报了警。
如果这三起案子,是岳向欣为了复仇,那么大概率就是她这三年发生的事,当年警方找遍了全市都没有找到岳向欣,所以将她归到了失踪人口一栏。
但失踪人口两年后,法院就会判定其死亡,所以岳向欣已经被宣布死亡了。
死亡的人,身份证、医社保都不能用,可岳向欣坐着轮椅,应该是受了伤。
于景抬头看向网侦科,大声对江渡喊道:“江渡,调查岳锴近三年的就诊记录,大医院的不要,我要小诊所的,越偏越好。”
“拉表格的事,很快的。”江渡带着电脑走来,放在了于队桌角,“于队,你让我查何飞滕的背后推手,我查到了点东西。”
他调出数据,“看起来都是正经买卖,但是我顺着他最开始的单子查,发现都是几家固定的公司,建材、家具、设计、水电。”
于景恍然,“房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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