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孑宇说的都没错,但江时烈全都想到了。
他全都想到了,那些都是拒绝的理由,可是……可是什么呢,可能是她扇他一巴掌时用尽全力的样子,可能是她手腕上扭曲的伤疤,可能是她冷着脸流泪说出的狠话。
也可能是她自以为掩饰很好的脆弱,在他面前早就无处遁形。
杜孑宇见他一言不发,心里丧气了几分,他都能看得到的问题,江时烈怎么可能没想过,他作下的决定,认定的目标,不会改变。
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一生的业障。
“我想不通你干嘛要把自己置身于这样没有回头路的处境里,农夫与蛇的故事,听过吧,她就是那条蛇,随时会反咬一口。”他最后垂死挣扎了一句。
江时烈被他这个不恰当的比喻逗笑了,他是联想到了周以汀那张总是气鼓鼓的小脸,一生气眼睛先红,被她骂的人都没她委屈:“明明只是个会咬人的兔子。这事我就跟你提一下,以后我可能得花点精力在她身上,”烈小爷惆怅地感叹,“带个高中生真麻烦。”
杜孑宇拉着脸,像个怨妇: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嫌麻烦!
“兄弟,多担待了。”江时烈起身,按着杜孑宇的肩膀用了点力。
杜孑宇脸色不见好:“滚蛋。”
江时烈当他答应了:“我明天的机票订好了吗?”
杜孑宇耸了耸肩,甩开他的手:“没门,明天晚上的庆功会,你别想逃,机票后天下午。”
江时烈想着问题不大,便没坚持。
一天下来累得半死,车队用过晚饭后,纷纷回到酒店休息。电梯里,许满月等了一天,终于找到机会跟江时烈搭话。江时烈曲腿靠在角落,垂着单薄的眼皮,他其实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个性,只是身上太耀眼了,总是会吸引许多人围绕在他身边,造成一种他好像很活跃的假象。
许满月盯着电梯里不断往上跳的数字按钮,起了个头:“阿烈,你急着回去吗?”
江时烈动了动眼皮,换了条腿曲着,说:“有点事。”
许满月转过身:“我认识余晚晴。”
江时烈没反应,他的表情有点迟缓,像是在琢磨这个余晚晴是谁。
他的这个表情让许满月压抑了好两天的心豁开了个口子,松了口气:“你不会连马上要见的女生名字都不知道吧?”
江时烈反应过来,没什么意味地笑了下:“你不说,我都忘了。不是见她。”
“你不打算跟她见面吗?”许满月心头豁开的口子慢慢变大,心情轻盈起来。
许满月虽然表情自然,但打探时略带紧张的嗓音还是出卖了她,江时烈不傻,周以汀见了许满月一次,就看出来的事,他再钢铁直男,也不至于瞎。从大学阶段起,她就像个小尾巴,一直跟着他们这群没天没地的混小子们。他不想让女生没面子,只在私下拒绝过许满月,为了不让她对他有过多的期许,一并拒绝了她资助车队的好意,可不知为什么,许满月没打算放弃,还绕过他,搞定了杜孑宇,进了车队。
江时烈无奈,只得十分注意与她交往的分寸,像现在这样,他们单独在电梯里,他不会主动搭话,平时也不让别人乱开他们俩人的玩笑,玩笑这种东西,有心想成真的时候,才会半推半就地放过。
但他现在不是很舒服,许满月的问题有点越界了。
恰好,电梯在这个时候停下来,江时烈不让大家尴尬地说道:“到了,晚安。”
他避而不谈的态度,让许满月刚轻盈起来的心情,刹时又摇摇欲坠,她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走廊里暂且只有他们俩人,鞋底踩在柔软地毯上的声音有点发闷,他们的步伐不一致,更显错乱。
江时烈在前面的身影突然微微一顿,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只看了一眼,很快接起:“嗯,下午在比赛,没看到微信。”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像是低声笑了两声,随后,他的声音消失在房门关上之后。
许满月马上推测出跟他通电话的人是谁,那张漂亮的小脸凭空跳出在她脑海里。有时候,她都有点嫉妒这个小姑娘,就因为她是江时烈的小侄女,就能肆无忌惮地找他。可许满月马上恢复冷静,侄女什么的才不好呢,光这一条,他们就绝对不可能有超出亲情的发展,这么一想,她又觉得心理平衡了。
只是,阿烈好像对这个女生超乎寻常的上心。
江时烈回到房间,抹黑开灯,走到沙发边坐下,姿态放松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小朋友跟他抱怨:“那女生胆子比米粒大不了多少,我不指望了。”
“嗯,很正常。”江时烈早就预料到了,“学校出通告了?”
其实,谢江早两天已经发给他了,学校还算是公平公正。
周以汀简单交代了下之前的通报,说:“明天还会出个说明。”
关于对她的处分,许多人不能理解,某些学生和家长一直盯着她不放,学校必须得有个交代。
江时烈有点累,闭上眼,听她在电话那头用忽快忽慢的语速说着学校里的事,她不阴阳怪气的时候,声音挺好听的,不会很尖细,也不沙哑,有种不造作的空灵感。
周以汀在电话那头犯愁:“喂,现在作业都得打卡,丁好要求我按时完成,怎么弄?”
这确实是个问题,现在各种要求跟家长配合的打卡,周以汀把问题丢给他之后,开始期待他会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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