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走,还会有第二趴。”
“那就去呗。”周以汀无所谓地说。
江时烈朝她的方向偏过脸,半闭着眼:“我不想再喝了。”
他的脸色微微发白,表情真实,完全不似刚才在酒桌上游刃有余的样子。
原来,烈小爷的弱点是酒量。
司机师傅听出他们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以为他们是来旅游的,好心跟他们介绍当地的经景点,还隆重介绍了当地名产之一,全国汽车拉力锦标赛。
“不过今天刚结束,你们看着没?”司机师傅看向后视镜里的二人。
周以汀听到江时烈低低笑了一声,答应了一句:“好看吗?”
“那当然,我们这年年举办,很多人都慕名而来。”司机师傅很自豪地说,“可惜我要开工,没时间去看。”
“好看吗?”江时烈又问了一遍。
“好看啊。”司机师傅奇怪地回答,但看到后视镜的时候,发现乘客正望着边上的女乘客。
周以汀过了会才反应过来,江时烈原来这句问的是自己,她当是醉汉痴话,本打算敷衍一下,可看到他望着自己,明明醉得懒散,目光却意外的认真。
周以汀不知不觉改口道:“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生理和心理无限接近自由的感觉,想要获得刹那这种感觉,需要向最深的恐惧挑战,但当你感受一次,就会上瘾,什么都无法取代。我想要一直开下去,直到这具身体无法支撑的那一天,这辈子,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赛道。你可能觉得我喝多了在胡言乱语。”江时烈竖起食指,缓慢而坚决地在她面前摇了摇,又点了点胸口的位置,“我在这个时候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
他平日里的理性,只是为了实现这份狂热服务。
有多少人,终日在平凡之中,操劳着日常琐事,可能这就是大多数人的生活,把日子一天天过下去,平淡安然地度过一生,偶尔会想这辈子是不是就这样了,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可终究不会细想,又被流水的日子催促着往前走。
但也有一小部分人,究其一生为了一个终极目标,他们就像夸父追日,不把自己烧尽,就无法放弃,直到生命走到尽头,或成功,或失败,这都是生命最终的馈赠。
如何活着,无关对错,生命的选择权在自己手里,只要选了,不要后悔,那便是圆满的一生。
回到酒店,江时烈将她送到房间门口。
他指了指隔壁:“我就住边上,有事叫我。”
周以汀要为自己辩白一下:“就睡一个晚上的事。我不是小孩子了。”
“哦,不是小孩了,敢自己坐飞机乱跑了。”江时烈这张嘴逮住机会就不会放过她,“其实,提早告诉我一声,我可以叫人带你看比赛,不用那么辛苦。”
他是真吓了一跳,昨天还在跟她说,暑假想带她看比赛,没想到今天就看到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临时决定的,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你。”
“是吗?”江时烈才不相信,“我以为有人良心发现,打算给我一个惊喜。”
周以汀眼皮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江时烈,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我没资格吗?”
因为他是江时烈,在这个赛场上有绝对的地位,所以他的名字正成为越来越多人心目中不可逾越的高峰。
周以汀无言以对,他确实有资格,她今天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原来在她不了解的领域,他一直是王者之姿。
其实,她最初是来找安慰的,因为受了委屈,想知道“叔叔”这次还会不会护着自家“小朋友”,于是就自己跑来了。可在看过比赛之后,种种不愉快早就被焱火的车轮碾压,随风散去。
周以汀终于承认:“是遇到点不开心。”
江时烈打量着她的神情,现在看起来云淡风轻,但能把她气到跑到南山来找自己,估计不是一般的小事。
他问:“谁敢欺负我们周娇娇同学?”
他带着鼻音的尾音,一下子勾出了她心里的难受。
“人走茶凉,我算是领教了,以前会对你好的,现在嫌弃你都来不及,这个世界,除了父母,没有人会一直对你好。”周以汀讨厌这样的世界,但她在没有父母树荫遮蔽的这一年里逐渐明白,这是现实,成长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江时烈盯着她略显落寞的脸,淡淡道:“也不是那么绝对的。”
周以汀不屑地笑了下,俨然没有听进去。
江时烈觉得小姑娘有时候想事情太偏激了,人生确实有许多不容易,他又何尝不是见识了许多世态炎凉,但最终决定你人生高度的不是这些,而是你自己的态度。
江时烈想说这事还是慢慢来吧,要把受伤的小猫养熟,它们都需要时间,但有一件事,是他现在就可以做到的。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低下头,俩人瞬间离得只剩一手掌的距离:“不是有我么。”
周以汀掀起眼皮,恰好对上他的黑瞳,那里头像流淌着星河,他们对视了好一阵,没有人出声。
周以汀忽然有些呼吸困难,局促地笑了下,打破这份异样感:“你明天还能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
“我不是说了吗,喝了酒,我说的话都是真话。”顿了顿,他说,眼里亮晶晶的,“这是个秘密,我只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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