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着,速度之快让阮笙几乎瞠目结舌。
……不说是药店里,就是拍卖行,这种品质的药剂也不多见。
这就是帝国第一药剂师的实力吗?
“伯爵一家见过我不奇怪。”罗兰漫不经心地说着,抓住阮笙的手腕,“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虫子太多了。”
“喂——”阮笙一手抓住椅背,大声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同一时间,赫尔曼瞳孔微缩,飞身上前,试图抓住阮笙的手。
指尖擦过,玫瑰色长发的少女神情诧异而茫然地和金发青年一同消失在他的眼前。
“赫尔曼。”
他的心里空落落的,记忆好像回到了那个夏天。
小少女趴在他课桌的窗台边上,眼睛里闪烁着星星,星星是他的样子,她的声音又低又软,个子矮矮的,抱着窗台双脚就够不着地了。
“你说你点亮了五柱光,我只点亮了半柱,”她可怜兮兮地问,“我以后还能经常来找你玩吗?”
赫尔曼没有理她。他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挺直了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讲台上导师的示范动作,半个眼神也没给她。
他想:我现在可是个好学生,再跟这种笨蛋说话,那也太丢脸了。
第20章 “来演我的女主角吧。”……
阮笙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失重感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她一屁股狠狠地摔在了叶堆上。
“疼、疼疼……”她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就看到罗兰从她身边走过去,仿佛没看到她一般,目不斜视。
阮笙费力地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落叶,跟上前:“这是哪里?”
“岛。”罗兰简短地回答她。
阮笙愣了一愣。才发现夕阳从林缝之间落下,在叠着落叶的地上摇曳,各种她几乎没见过的树种和灌木肆意地生长着,这里安静得几乎没有半点人气,似乎有一套独立于世界之外的生态系统一般。
阳光很柔软。
阮笙在树干旁坐下,灰褐色的兔子不怕人地从她身前跳过,还有的用鼻子蹭她的鞋尖的,小鸟也偶尔踩踩她的头顶。
好惬意。
阮笙舒服得眯眼。
要是塞缪尔也在就好了,这种地方说不定祂会喜欢,神力恢复得也能更快一点。
树叶沙沙作响,被踩得嘎吱嘎吱,兔子灵敏地蹿走,鸟也张开翅膀匆匆落荒而逃。
阮笙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感觉膝盖一沉。
她伸手在青年的眼睛上方晃了晃,光影随着她的动作一闪一闪。
“你不是有洁癖吗?”阮笙问。
“谁告诉你我有洁癖的?”罗兰没睁开眼睛,双手搭在身上,如同童话里的睡美人公主一般端庄且安谧,好像他不是躺在落叶堆上,而是躺在城堡里垫了十层天鹅绒的公主床上。
“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把擦过手的手帕直接扔掉了。”阮笙回忆。
“那不是因为我有洁癖,”罗兰缓慢地说,“而是因为那个手帕是用来擦你的眼泪的。”
阮笙:“……”损死你得了。
阮笙仰着头,不去看他,她靠在树干上,感觉微风吹过自己的脸颊,不远处,透过树干的间隙,能够看到落日的余晖涂抹在镜湖上,一望无际。
阮笙抬起手指,在视线范围里遮住了学院的建筑和树木,这样看上去,就如同一片海域一样。
“罗兰,”阮笙慢吞吞地开口,“为什么,选择我?只是因为眼睛和香气吗?”
青年没有回答。
他的铂金色睫毛一半埋在阴翳里,一半化在夕阳中,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座雕塑。一座不会说话,没有心跳和呼吸的雕塑。
阮笙看了看他头顶旋转的“13%”,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
“她是谁?你是因为她,才会选中我吗?她的眼睛,也是湖绿色的吗?”
过了很久很久,就在阮笙以为罗兰睡着了的时候。
夕阳正式沉入湖底的前一秒,疏冷的声音传来。
“不该问的别问,”他的语气没有起伏地说道,“你只需要知道,你永远也比不上她。”
*
不学习的时候,阮笙一般在焦虑成绩和思考羁绊值刷满后该给罗兰选择什么样的死法中度过。
琉雅学姐通知她成绩出来的这天,阮笙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她随便套了一件长裙,直接奔出公爵府,上了马车。
A,A,A!拜托了,一定要是A啊!!!
阮笙紧张地掐着裙摆,到了帝国学院门口的时候,车还没停稳,她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差一点摔倒,整个人像一只飞起来的蝴蝶,在风里扇动着翅膀。
蝴蝶飞进了图书馆。
琉雅学姐说在这里等她。
阮笙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她用手扇了扇风,把头发捋到身后,扯了扯身上汗湿的长裙。
卡兰今天不在。
是去实验室了吗?阮笙虽然有点疑惑,却也没有多想,她歇了一会,放轻脚步,朝着约好的药草图鉴分区走去。
图书馆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除了脚步声之外,连书的翻页声都没有。
阮笙一边走一边放低声音:“学姐?”
“琉雅学姐?”
没有人回答她。
是她来早了,还是记错分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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