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动她,是做好死后下地狱的心理准备了吗?”
嚓、嚓、嚓。
瓦丽塔浑身冷汗,听着自己的骨头一寸寸断开,直接疼晕了过去。
“嘁。”
赫尔曼不屑地转过身,朝着阮笙走来。
少年的脸上贴着纱布和胶带,穿着短外套,戴着一双有指虎的皮手套,长长了一些的红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揪。
阮笙转身就想走。
“我帮了你,难道连一句感谢的话都不给吗?”
他长臂一伸,扯住了阮笙的手腕。
“你也伤害过我很多次,从未道过歉。”阮笙冷漠地回应他,“而且,你早就过来了吧?非要等到这个时候出手,你是什么心理,需要我明说吗?”
阮笙只感觉无奈且厌恶。
赫尔曼对她的羁绊值比较高的时候,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踩碎瓦丽塔的手腕;他在游戏剧情里对瓦丽塔的羁绊值更高的时候,也可以眼睛都不眨地用魔药把自己炸成灰。
换一句话来说,这个人的同理心少得可怜。他喜欢她,她就是他心头的白月光,他如果不喜欢她了,她的生命在他的眼里,比杂草还要不如。
为什么会这样呢?
精灵族即使天生性格淡漠,但也绝不会视生命如草芥。伯爵即便傲慢又高高在上,感情却也不会如此淡薄。
阮笙感觉自己的脑子乱成了一团。
难道是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藏剧情吗?
她深吸一口气,甩了甩头。
——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找到神明的记忆碎片才对。
“不管如何,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
赫尔曼说,“你记得我们的过去,记得我们幼年的点点滴滴,为什么可以说变脸就变脸?”
“先改变的,难道不是你吗?”
阮笙抬起眼皮,冷冷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你先忘记我的,你告诉我不要再装作和你很熟悉的样子打扰你,你在外人面前说你不认识我……”
“你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赫尔曼蓦地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
“你和那个罗兰独处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说我的吗?既然我们都互相背叛过,现在就算扯平了。”
赫尔曼手一拉,把阮笙扯到怀里,按住她的腰,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和他亲昵,和他窃窃私语,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一样地原谅你,那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
“你有病吧!”
阮笙气得指甲掐进了掌心里,“我没有要求你原谅我,而且,你又有什么立场来原谅我?又有什么资格来祈求我的原谅!?你的脸都被德莱特打成这样了,还不长记性吗!”
“这个啊,是假的,根本就没有伤口,”赫尔曼空出一只手把脸上的纱布随意地撕了下来,“我可是药剂师,有什么伤口还需要贴纱布?不过是老东西带我上门道歉,装装可怜样子罢了……你在担心我吗?”
“……禁闭依旧没有让你变得正常吗?”
阮笙感觉到无力和头疼,明明已经62%的羁绊值了,赫尔曼跟她之间仍然像一场博弈,如同战争一般,她致力于按照攻略刷他的羁绊值,而对方却把这当做是一场游戏,把她当做需要征服的对象,他完全不知道创造真正的羁绊需要付出什么。
他只不过无法忍受从前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转而去追逐其他人而已。
幼稚又廉价的情感。
“你放开我吧,我的小组任务还没做完。”阮笙按耐着不耐烦的情绪,用手抵着额头,试图搁置这件事情。
“你的队友呢?”
“就我一个人。”
“有人排挤你吗?”
“……不是,只是我自己不想跟别人组队而已。”
暮色四合。
冷风穿梭在树叶之间,发出风笛似的哀鸣的声音,沙沙声和簌簌声交响在一起,奏响了夜的乐章。
“那跟我组队吧。”赫尔曼意料之中地提出建议。
阮笙原本想回绝,她的指腹揉了揉口袋里白鸟的脑袋,面前蓦地弹出了蓝色光屏。
【困难模式预警!
[海的那边是什么]
天灾的起点是理智的尽头。
进入倒数十秒:10,9,8,7,6……】
“好啊。”
阮笙改变了主意。
【玩家已绑定队友:赫尔曼·艾利克斯】
【3,2,1】
风从平底掀起,树叶顷刻间被卷走,脆弱些的树木拦腰折断,鬼哭狼嚎的呼啸声撞击着她的耳膜。
当机立断地,赫尔曼抓住了阮笙的手腕,紧接着下了两道束缚咒,然而巨大的冲击波却裹挟着二人吹响风暴中央,除了风声和雷鸣声之外,什么也听不见。
“海洛茵、海洛茵!!”
赫尔曼有些慌张的声音传来,他握着的手腕一场冰冷,且没有任何回应。
“……我在。”
声音虚弱地从他的身旁传来。
“浮月森林东南部过渡一部分红树林后就是浅海,按理来说晚上不应该有这么大的风暴,你一定要抓紧我——”
【神明的记忆碎片*1距离玩家11千米,金色拼图光点处为碎片大概方位,本方位图持续十分钟。】
阮笙把裤子口袋里的白鸟转移到衣服内部的口袋里,小心地拉上了拉链,启动防御胸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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