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兮只带着我进屋,我从包里掏出从家里带来的电推刀递给他,说:“帮我剃个头吧,我也想留个你一样的寸头。”
这电推刀是我临时从网上买的。我想通了,与其每天因为掉头发糟心,还不如干脆推平,眼不见为净。
“你认真的?”孟兮只握着电推刀的手都在发抖。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我对发型有多在意,他最清楚。如今我让他替我剃了头发,他也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想好了?”
“嗯。”我找了根凳子,坐在他面前,闭上眼,毫不犹豫地说:“剃吧。”
由于闭着眼,我看不见他已经剃到什么程度了,我只能感受推刀在我头发移动,还伴随嗡嗡的震动声,让我有种手术刀正在切开我头皮的错觉。
我的身体不知觉紧绷,孟兮只为了缓解我的情绪,聊起了我们小时候的趣事。
他小时候很胖,又不喜欢动,吃了饭就躺在床上睡午觉。我小时候皮,就算是三伏天,也雷打不动要出门玩。而我就他一个要好的玩伴,他如果睡午觉,就没人陪我闹。所以我每天都要去孟兮只家里吵他,拽他起床同我一起出门。
有一次他睡得比较实,我怎么喊也喊不醒。我也有故意装睡逃避做作业的经历,所以我下意识以为孟兮只睡午觉就是为了躲我,故意不想陪我。
为了惩罚他的背叛,我便趁他睡着,用他家的剪刀,给他剪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发型。
刚开始还只是想象征意义地剪一下,结果越剪越短,早就没了挽回的余地,气得孟兮只醒来气得直接哭了出来,然后在地上打滚,让我对他负责,害得那天我爸差点把我吊在树上打。
就这样他也不解气,直到我也剪了个和他一样的发型,他才不情不愿地原谅了我。
我对童年的回忆已经有点模糊了,从孟兮只口中再听到这段过往,我竟然有点羞愧,“我小时候这么欠收拾吗?”
“要不怎么咱院里的孩子都不敢和你一起玩呢。”孟兮只不客气地说,“不过他们都是怂包,不配和你一起玩。”
听到孟兮只变相夸自己,我忍俊不禁道:“是,你不怂,你只是会撒泼打滚,哭着让我对你负责。”
“你最后不也没负责吗?”孟兮只带有怨念地说。
说着说着我们俩就笑了,谁也不饶谁,互相骂对方是傻逼。
他骂我当年居然瞧上了张开霁那个他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弱鸡是傻逼,我便回他,傻逼当年还偷偷喜欢过我,还装深沉学人抽烟。
我和孟兮只彼此都清楚对对方的重要性,所以即使他曾半开玩笑地说他喜欢过我,我们也没把这段小插曲太当回事,毕竟当我们心里,对方不仅是朋友,更是陪伴多年的亲人。
我们太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过天了,和孟兮只的互呛让我又找回了以前生龙活虎的感觉。
直到听到电推刀的声音停了,我才堪堪回归现实。
“是不是很丑啊?”我皱着眉不敢睁眼,实在想象不到我的头变成一颗猕猴桃的样子。
“等咱做完手术,头发就长出来了。”孟兮只安慰我说。
是啊,我要做手术了,等我做完手术,一切就都回来了。
“嗯。”
我小心地睁开眼,透过电视机屏幕模糊的倒影,紧张地打量自己剃完头的模样。
孟兮只大概只留了1cm,短短的,贴着头皮,剃短后,看起来脑袋都小了一圈。
“好像没想象中那么可怕?”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剃头发还是做手术,但手摸着头发,不觉得害怕,只觉得酥酥麻麻,还挺好玩。
孟兮只见我笑了,终于松了口气。
“以后还想剃头发,随时欢迎。”
我学动画片里的一休和尚,摸着自己的脑袋,咧嘴冲孟兮只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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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晚了,实在抱歉。
第52章
为了避免露馅,我在圣诞前一天去了舅舅家,顺便看望一下姥姥。
姥姥就我妈和舅两个孩子,姥爷去世后,由我们两家轮流照顾她,不过因为她现在腿脚不便,走路会疼,两家商量后就直接让姥姥住在了舅舅家,我们想她了就去舅舅家住几天。
我从小就喜欢爱笑的姥姥,但对不苟言笑的舅舅始终有点畏惧。
把他的名号搬出来,威力和牛爷爷不相上下,所以我妈总是用“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让你舅舅把你背去卖了”的话来吓唬我。我有一次还真着了她的道。那年暑假,我舅来我家玩几天,我当时在学校里闯了祸,没敢告诉父母,然后被我舅一问,我当着众人的面就吓尿了裤子,他要抱我,我更是直接吐在了他衬衫上。
不过这都是后来我妈逢年过节在饭桌上用来威胁我的谈资,我当时究竟为何会尿裤子,我也忘了具体原因,不过在那之后,我舅要是再来我家,我就把自己关在卧室,不管他怎么喊我,我也不出去。
我虽然对我舅的印象一直不算太好,但他这个人却得到了我们全家人的认可,包括我那个有点死板的爷爷。
我舅只比我妈小五岁,至今未婚,年轻的时候混过社会,后来又幡然醒悟,开始搞事业,运气好,正好碰上了国家大力扶持,我舅便乘着东风,从一个街混子摇身一变,成了我妈他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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