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都是杰森的手下,蜉蝣根本没有带手下来。
不过这些人应该都知道蜉蝣的身份,何况杰森都妥协了,当然要听命行事。
“小心点,他们俩可都是危险人物。”
蜉蝣轻笑了一声,走到我近前,端详着我的左侧脸颊,说道:“啧啧,杰森是得有多恨你,都已经血肉模糊了,肯定毁容了。”
我惨笑着,说道:“我连命都不在乎了,还在乎毁容?”
“真是难以理解,我觉得脸比命重要。”
“看的出来。”
“呵呵,这算是夸奖吗?”
“算是吧。”
蜉蝣嗤笑了一声,掏出手机对着我拍了一张照片,问道:“如果这次你活下来了,那我算不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当然,如果以后能遇到你,我保证给你个痛快,留你全尸。”
“哈哈哈!”
蜉蝣不怒反笑,然而他甩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其实并不重,可这家伙正打在我原本被铁铲烫伤的脸颊上。
这种火辣辣的痛楚直逼心神,令我痛不欲生,吼叫声也有些歇斯底里。
“我知道你想死,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可惜杰森不懂这个道理。”
我喘着粗气道:“他不是不懂,只是忌惮我。”
“或许是吧。”
蜉蝣耸耸肩,又走近些说道:“不管你这次是否能活着出去,我都必须警告你,不要再试图和我们血蜘蛛作对!就比如上次在w国,你原本可以不那么优秀,你原本可以当个旁观者,装个傻子。”
“呵呵,你懂什么叫军人吗?你不懂,那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个超级英雄,就是爱管闲事。”
我得意的笑道:“有种你杀了我啊,你不敢,你还得拿我做交易,会布置重重埋伏,做好万全的准备。”
“但你还是担忧,担忧某些疏漏被我的战友们抓住,成功把我救出去,是吧?说到底,你也不想让我跑了。”
蜉蝣微微沉默了一下,苦笑道:“没错,我比杰森更想杀掉你。”
“为什么?因为我在w国围剿了你的手下?”
“无可奉告。”
蜉蝣讳莫如深,向旁人挥挥手,示意把我们关起来。
蜉蝣的心思有些难以捉摸,如他这般自傲的人,自然不会忌惮我。那么他想杀我的理由是什么?
当初在w国围剿的血蜘蛛成员,都不过是血蜘蛛的外围佣兵,和在当地招募的恐怖分子,应该没有几个是他的亲信,至少他还不至于像杰森那般恨我。
我也懒得去揣测蜉蝣的心思,说到底终究是敌人,恨我的理由太多了。
深知我和安东是危险人物,杰森的手下特别的谨慎,丝毫不给我们反抗的机会,从架子上解开后,手脚就又被绑了起来。
接着便给我们戴上头套,扔到了地下室,感觉像是一个牢房,因为我听到他们锁牢门的声音了。
“锋,你还好吗?”安东和我关在一起,关切的问道。
“死不了……”
可是也离死不远了。
腹部的伤被杰森的手下处理过,但也只是止血,每动一下都会钻心的痛。而脸颊上的伤更折磨,头套不时的敷在上面,令我的意志力处于崩溃的边缘。
安东也没好到哪里去,被揍的遍体鳞伤,动一下都费劲。
但他还是强忍着在地上滚了几圈,我明白他的意图,是想搞清楚所处的环境。
几分钟后,他爬到我身旁,低声说道:“没有发现一点逃出去的可能……”
安东说的是西班牙语,因为外面有人把守,一般人听不懂西班牙语。
“不要白费力气了,他们可都是专业的。”
“嗯……”
这牢房位于地下,就算能够打开锁爬上去,也没办法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何况,我们的手脚都被绑着,聚合塑料材质的简易扣,牙都咬不开,这牢房里光秃秃的,任何可以借助的工具都没有。
安东低声说道:“能够再次和你并肩战斗,真好。”
“好吗?好像每次都不太顺利。说好的不要在战场上遇到,我们都食言了。”
“只要不是对立就好,如果能并肩战斗,一起死也值了。”
我的意识有些涣散,强打着精神苦笑道:“教你一句汉语,‘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安东没有什么语言天赋,学起来有些别扭,但还是跟我读了几遍,问道:“什么意思呢?”
“一起生,也一起死,形容兄弟情义,高于一切。在中国,我们喜欢用这句话表达兄弟、战友之情。”
“好,同生共死。”
“呵呵……”
安东叹了一口气,问道:“话虽如此,我还是想问一下,我们真的一点生还希望都没有了吗?”
“有,我的战友们,应该都没有走,但我不希望他们来。”
“可他们不知道你在这里啊。”
“他们知道。”
“哦?”
中弹的右腿也开始隐隐作痛,我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可我不希望他们来救我,蜉蝣肯定会利用我来做文章。”
“嗯,我能理解,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后悔吗?当时你跑了多好,为什么要跟着我一起被抓?”
“因为我们是兄弟嘛,怎么说来着?同生共死。”
这家伙倒是会现学现卖。
不过,他的话还是挺让我感动的。
我们可是异国之交,又都肩负着各自祖国的责任。同生共死谈何容易?需要的又何止是勇气?
最起码,在当时的情形下,他完全可以丢下我,自己跑的。
我相信他没有后悔,在当时也充满了无畏。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格外感动。
尽管,这并不改变什么,死亡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不知道安东后来还说了什么,因为聊着聊着,我的意识便丧失了。
能够沉沉的昏迷是一种幸福,至少我不必承受皮肉之苦。只是在昏迷时候,思想在混沌世界里遨游,不知自己深处何地。
鲜血、嘶吼、炮火、杀戮,充斥着整个梦境,我无处逃离,更是沉迷其中。
“醒醒!醒醒!”
若不是安东推了推我,我恐怕还要跟噩梦搏斗一会儿……
我猛然惊醒,眼前还是漆黑一片(头套),若不是伤口的痛楚,恐怕我还分辨不出来。
“我睡了多久?”我咬牙问道。
“不知道,我已经失去时间概念了。”
安东磨蹭过来,将我的头套咬开。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角落里的一盏烛台,发出微弱的光亮。牢房是厚厚的钢管焊成的,有点像狗笼子。
而类似的狗笼子,旁边还有好几个,两名佣兵在地下室的楼梯处把守着,喝酒聊天。
“你怎么把自己的头套弄开的?”
“刚才蜉蝣来过,把我头套拿开的,又拿来点吃的。”
说着,安东把一旁的小盆踢过来,里面是一些吃剩下的面包、沙拉、牛排之类的,反正看上去有些恶心。
我苦笑着说道:“这让想起在猎人学校时,我们吃的猪食。”
“哈哈,这比那个好吃多了。”
见我无动于衷,安东又劝慰道:“既然你能联想到猎人学校,也应该记得艾登说过的话:作为特种兵,要时刻坚信,眼前的困境不是绝境。”
“你一心求死,不过是怕连累祖国和战友。但我觉得,你应该选择相信他们,一定会有妥善的营救方案的,就算没有,我们也不能放弃,至少现在我们还活着。”
“我也没说不吃啊,你讲这么多大道理干什么?把自己饿死的话,太丢人了。”
“哈哈,那就好。”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我真的没有什么求生的意志了,根本就没打算活着,便也接受任何形式的死。
安东的说得对,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不管蜉蝣现在想拿我做什么文章,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命算是暂时保住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无法预料,但我们自己不能先放弃自己。
安东的劝慰让我摆正了心态,但我并没有打算苟延残喘,如果能有死的机会,绝不给祖国和战友添麻烦。
饿死太丢人了,何况蜉蝣若真想利用我,是不可能让我饿死的。
何必和自己较劲呢?
我趴在地上啃食着小盆里的食物,像个哈巴狗似的……
类似的训练,也经历了好几次,也知道类似的事情很有可能发生,但如今却真的在经历了。
“味道怎么样?”
“好极了,要是有瓶红酒就更好了。”
“哈哈!”
安东靠在我身上,坚定的说道:“我们可以的!”
“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呼啦”一声,地下室的盖子被掀开,耀眼的光亮下,杰森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拿着一把手枪,径直的走到我们的笼子前,二话不说掏出手枪,上膛。
我丝毫不觉得恐惧,倒有些坦然,笑着说道:“怎么?还是不想放过我吧?”
杰森的枪口对准我,昏暗的烛光下,他的脸颊显得格外冷酷。
“蜉蝣异想天开,血色妖姬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不远千里的跑过来。我不可能让你活着出去!”
“哈哈……”
我竟然笑出声,像是自己赢了一样。
安东呵斥道:“杰森!没听蜉蝣说吗?你若是杀了他,你一定会被血蜘蛛抛弃,到时候只能亡命天涯!被血蜘蛛满世界追杀!”
“我管不了那么多!”
杰森怒喝着:“他杀了我那么多的兄弟,这个仇我必须报!陈锋,你认命吧!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你不是说要吃了我吗?改变主意了?”
“呵呵,血色妖姬已经到门口,蜉蝣已经去接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再见!”
说着,杰森就扣动了扳机。
“砰!”
当杰森说到“再见”的时候,安东扭着身子,双脚狠狠地踹在我的肩膀,这发子弹也落空,打在我脑袋后面的墙壁上。
不是我不想躲闪,而是身上的伤令我无法动弹,安东救了我一命。
“安东,你想找死吗?我本不打算杀你,这是你逼我的!”
杰森枪口调转,瞄着安东连续扣动扳机,安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但肩膀中了一枪。
“安东!”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飞扑到他身上。
如果在劫难逃,我希望安东还有活着的机会。
“住手!”
就在这关键时刻,地下室的盖子再次被掀开,蜉蝣从上面跳下来,手枪指着杰森。
在蜉蝣的身后,出现一个身材曼妙、面容精致的女子,一身略微宽松的黑色皮衣。
我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就是血色妖姬吗?
一切,都说得通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血色妖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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