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
阮棠不自觉抬起手,眼睛盯着粉色指甲盖,指尖在玻璃上缓慢画圈,“可以见啊,但我,我的午休只有一个小时。”
电话那头的闻景琛无声地扯起唇角,他好像,没说过中午就要见她。
“我在门口等你。”
...
—
午前最后一节课下堂,学生们回家的回家,食堂的食堂,校门外的街道围拢了好几圈家长。
马路对面则冷清的多,除了零星电动车,还有辆银灰色的欧陆轿跑停在路边,阮棠穿过人潮,一眼就看见,估计是闻景琛,走到那叩了叩窗。
闻景琛似乎刚从公司出来,西装外套放在后座,上身穿了件白色衬衣,袖口松松挽起,随意且性感。
他双手交叉,闲散叠放搭在方向盘上,听到敲门声时转过头,眼尾一扫,“上来。”
“噢。”
阮棠不想与他有多余的眼神接触,安静地坐在副驾上。
隔了好半天,车没动,财经新闻在播,男人的目光好像还没移开。
突然,他侧转,向右.倾到阮棠面前。
他的手掌修长,冷白手背的青筋突起,尺骨和桡骨看起来瘦削,恰到好处的薄薄肌肉劲瘦有力。
阮棠以为他要如同在大礼堂时那样蛮横对她,下意识地要去推挡,搭在他的手臂,却看到他接下来只不过替她拿安全扣。
掌心传来的熨热,让阮棠一时间忘了撤手。
男人半身倾斜,覆在她身上,解开了首扣的领口,近在咫尺的喉结锋利。
他垂眸替她系带,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指端蜻蜓点水般擦到她的白腻耳珠,而后越过她的衣领前襟,漫不经心的目光在她的锁骨上只停了一瞬。
他难得的没占便宜,同样使她呼吸泛热。
阮棠闻着鼻尖若有似无的木质冷香,无端很燥。
—‘啪嗒’。
安全带扣好,闻景琛收回手,“去哪?”
这次他们的见面表相看来是由男人开的口,追溯往上,是因为阮棠说的那两句谢,闻景琛回应出的索求。
所以,才会有他问的这句。
阮棠稳住呼吸,轻声道:“闻景琛,同你见面是因为我谢谢你的帮忙,想请你吃饭,还有...”
她顿了顿。
闻景琛似乎一点不着急,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打方向盘。
他从她上车开始就在等这句,明知故问地引导:“嗯,还有什么,说下去。”
接下来的话,阮棠想了不止一日,她垂下眼睑,“我,我那天对你说话的语气太重了,很不礼貌,请问能不能收回?”
不管原因,当初她自愿和他有婚姻关系,不辞而别本就不占理,还那样说话,好像挺伤人。
话落,闻景琛微抿的薄唇带起满意的弧度,“能。”
他的确想让阮棠乖乖留在他身边,毕竟难得找到合适的口味,短时间内,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取代她的人。
在这个基础上,他可以骗她,哄她,花费金钱或是少许时间。
但她那天放的狠话,他很不喜欢,他们之间若非得有个人要低头,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他。
不知为何,阮棠突然觉得,和刚上车不同,车内的气氛霎时松弛了下来。
她生怕他误会,补充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做普通朋友,是真的普通朋友,不违背道德...”
闻景琛看向她,轻笑出声,“阮棠,我即便要睡你,男欢女爱,有哪里违背道德。”
“你...”不是有女友么。
阮棠憋了好半天的情绪,本就因为脸皮薄讲的艰难,被他这样一搅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闷闷地偏过头,“闻先生,麻烦去附近的莲蜂商场,那儿有家西餐厅。”
...
学校位于兰庆区,属于淮城中等偏远的城区,相距十分钟车程的莲蜂算是其中比较高档的商场。
去的路上,阮棠不想看到男人那张蛊惑众生的脸,左右无意间瞥到制动杯座的位置挂了副金丝边眼镜。
她记得闻景琛的目力极好,闲暇时还会去练射击,不过他白日要看的报告多,因此傍晚后会戴一副用来抵住疲劳。
阮棠感到有些无奈,她曾和他生活在一起三年,说熟悉,她不了解他的许多事,说不熟悉,她不留心看到个小东西,都能发散想这么多,仿佛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他们好像被迫勾缠在一块儿的风筝和线,可近可远,终究还是,不在一个世界。
阮棠开窗吹了吹冷风,脸上和心头的热散了不少。
...
商场顶楼的西餐厅环境普通,欧式的水晶吊灯和美式的皮纹沙发,搭配风格凌乱,好在角落里有架老式唱片机匀速转动,增添点儿复古风。
工作日店内没多少客人,阮棠找了临窗的位置坐下,捧着菜单提问侍应生,“请问有推荐吗?”
侍应生看着眼前这对颜值极高的男女,左右竟不知该看谁好,拿着笔高兴道:“我们这儿有情侣套餐,两位要不要来一份啊?”
——“可以。”
——“不要。”
侍应生见状,说话很得体,“情侣套餐囊括我们店里所有的招牌,点上一份就不必花时间选菜,当然你们实在想分开点也是可以的。”
阮棠感觉自己太过在意反而显得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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