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接到电话,阮棠当下以为做梦,“喂,谁啊。”
【嗓子怎么这么哑。】
阮棠听到闻景琛的声音,蓦地苏醒,她揉揉眼睛,捏了捏喉咙,“哦,我在睡觉呢,被吵醒能不哑么!”
男人轻笑,【这么早睡,豌豆公主。】
阮棠被他调侃的噗嗤笑出声,在温暖的被窝里沾着枕头转了个圈,尽量忽略同样过于温暖的体温,“闻景琛,你那里几点了?”
她头晕脑胀,最简单的算术都转不过弯来。
【凌晨四点半。】
阮棠脸上的笑容僵住,“那你,你还没睡?”
【嗯,有点忙。】
阮棠估计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情绪尤其饱满和敏感,鼻酸道:“其实,其实你不用下周一定要来,我下个月能找到休息日回国,真的,闻景琛,你别来了。”
他正常有空的额度是在那段暧昧期时,一两个月腾出半天给她,阮棠上个月中的确在聊天里确认过会回国,后来突然改变决定,闻景琛为了见她临时压缩行程的难度可想而知,她不想他那样。
“我,我们也不是很久没见面,你不是说三个月才是期限吗?”阮棠眯了眯模糊的眼,略微发出胡话,“你不要辛苦,我不急着见你。”
男人沉默了会儿,漫长的压抑呼吸后,【没关系,是我想你。】
不是,她没那个意思,她也很想他。
阮棠昏昏沉沉的,听到他的话,心疼难受外加头疼,她怕继续聊下去闻景琛会猜到她生病赶来,故意提气娇声道:“我上课好累呀,我要睡了。”
【好,睡吧。】
阮棠按掉手机更想哭,闻景琛对她越来越没脾气,他通宵不睡打电话来,她这里才八点多,凭什么是她说累。
阮棠心里堵得厉害。
可是身体的不适让她无法继续思索,忘了有多久,当药力起来,她逐渐昏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室友奥利维亚给她带了晚餐,摸摸她的额头,关切道:“Ruan,再帮你去买点胶囊好吗?”
在国外,没有医保看病特别贵,留学生像感冒这种常见情况,基本都是自带的药吃完就好,阮棠摇摇头,“我有药,吃了好多了,谢谢。”
她睡到现在醒来,的确感觉比刚睡时好转,头脑也不再空白。
“奥利维亚,你能帮我和乐团说一下,我明晚可能没办法继续演出吗?”年级里的大提琴手不缺,学校的场合含金量不高,但乐意做首席出风头的也多的是,包括奥利维亚。
阮棠之前同好几位竞争,勉强得到的这个机会,所以大家都很熟悉表演曲目,容易上手。
奥利维亚面露遗憾,弯弯眉毛,“Oh,好难过,我明白,Miss Ruan,健康更重要,那就请你好好休息。”
阮棠看了眼床头飘动的气球,道:“不是,我要回国,晚点,我会和洛夫老师请个假。”
“回国?回你的国家吗?为什么?你在生病!”
阮棠拉住她伸来关切的手,微笑道:“奥利维亚,我有想见的人,有必须要说的话。”
室友疑惑:“不能推迟?”
“不能。”
阮棠低下头,闻景琛下周就来,她原本可以等,之前也是这样考虑。
可是她后悔了,那种恨不得飞回他身边的心情,是昨天整晚拖着虚弱的病体,依旧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程度。
她原先就答应他会回去,比演出先答应,扪心自问,演出不是必须,她那时想,一个月而已嘛,那么短,不回去也没事啊。
那以后会不会变成,半年也不长,反正他想她自然会来,她还是能见到他,然后她就能心安理得地投入拉大提琴。
不对,这是不对的,她不过仗着闻景琛喜欢她,随心所欲的消磨他的付出和爱意。
承诺就是承诺,爱怎么能没有回应,尤其他们之间还存在若有似无的误会。
阮棠从被窝里爬出来,慢腾腾套衣服,找出最厚实的羽绒服,英国冬天暖穿不着,等机场出去还是要暖和一点。
奥利维亚无意窥探室友的隐私,不再多问,“好吧,我帮你去叫车。”
“嗯,谢谢。”
阮棠坐在的士上面查机票,航班很多,她不管价格,挑了最近的班机,昨晚闻景琛还在淮城,没提这两天出差,他们应当不会错过吧。
她想,肯定来得及,说出她的心意。
十五个小时,阮棠在飞机上进行了第二轮的浅睡眠,传统的思路就是身体越睡越舒适,阮棠没想到等飞机落地,她下午感觉好转的身体,会重新疲倦的连说话都懒。
淮城的冬日清晨,扑面熟悉的寒冷,还好直接从机场打车,阮棠裹紧身上的羽绒,戴好口罩,坐在车后发消息。
【祝子瑜:阮棠,你说你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阮棠:没事,就是想见闻景琛。】
【祝子瑜:我的天,热恋期就是这样!到机场了我来接你!】
【阮棠:不用啦,我打到车了。】
司机师傅回过头,笑呵呵道:“姑娘,你是去市中心的斯通集团,那么早,去面试啊。”
阮棠牵起唇角,“嗯,见他们老板。”
“祝你面试成功!”
“会的,谢谢你。”
阮棠将额头抵在车窗,她的脸颊微红,没有很难忍,就是普通发烧的难受,但是想到马上能见到闻景琛,她又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清醒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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