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笑着与她解惑,“那日我是能听得你与爹爹的谈话呢。不过,身子眼皮子都觉得很沉,象是被施了定身的法术,半点动不得。”
“这几天我再想想那陈太医的话,倒是极有道理。我日日除了上学去略活动活动身子,在家你也不让我沾半点的活计,不是做针钱,便是看书,身子骨哪里好得了?咱们家院子又小,走几步便到了头,散步又没甚么趣味儿。因而我想个好玩的东西,叫小青陪我玩,打发时间又练身子骨呢。”
常氏了然笑道,“原是要做个玩的物件!”又问是什么样的。
苏瑾只是不说,只告诉她过一两刻钟她就晓得了。常氏无奈笑笑,扔去挑捡那些旧衣裳。
一时梁小青取来一小碗黄豆,过来替她将那大红比甲挂到墙东边角的绳子上,拿了刷子刷去灰尘,在小桌上铺展,苏瑾才拿了画粉,在那大红比甲后面画出一块宽四寸长六寸地长方型大小来,取了剪刀剪下,又将布片对折剪成六个每片约有二寸大小的方块来。
拿起梁小青穿好的针线,试着缝了两下,到底内里换了,略有些不适应,不过缝过两片之后,便觉熟练了些,下针愈来愈快,不消两刻钟便将六个布片缝得只剩下个两指长的小口子,将布袋从小口子里翻出来,边角都整理好。
抬头对着看得聚精会神的梁小青一笑,“来,帮我把黄豆装进去。”
梁小青忍耐不住,一边将黄豆碗移到跟前,一边问,“小姐,这个怎么玩儿?”
苏瑾只催她,“你快些装,装好便知道了。”
不多会儿,梁小青装了大半袋子,苏瑾笑道,“好,装好了。拿来,我缝好,教你怎么玩儿!”
苏瑾做的这个小玩艺儿便是前世常见的沙包。前世小时候,她住在一间大杂院中,那时父母还只是小商贩,整日摆摊儿,顾不得照看她。每每放学,她便与大杂院中的小女孩儿在玩跳房子丢沙包,一玩便玩到天黑。想起当时自己的痴迷程度,便觉这个小游戏在这个时空定然也能受人欢迎。
因它没什么技术含量,苏瑾对它的期望倒不大,只不过想借着这个小游戏,把那堆破烂衣裳废物利用,换几个小钱儿花花罢了。
一时苏瑾收了针钱,拿剪刀将余线剪去,将那大红的沙包托在掌中,笑着向梁小青道,“喏,缝好了。好看么?”
被刷去灰尘大红暗花丝绸此时更显出其美丽的光泽,苏瑾的手艺还不坏,针脚细密,缝儿挺直,装满豆子的沙包圆滚滚的托在润白手掌心上,色泽对比极鲜明。梁小青笑道,“好看。可是小姐,这个到底怎么玩儿?”
苏瑾想了想起身,到西厢房屋檐下,取了一根柴来,走到院子中间儿,将前世记得跳房子的规则狠狠回忆了一番,无奈时间间隔太久,她一时只能想到最简单的长方型五格跳。
即在地上划出六条横线来,将沙包丢到第一格里面,单腿跳进格中,使巧劲儿将沙包踢到第二格中,如果沙包压线便表示游戏失败,要换对方跳;不压线则可以继续下去;一连五格均不压线,便可以升一级;第二级便是直接将沙包扔到第二格中,继续先前的步骤。直到五格都跳完,便到了背盖屋,即人背对着立在第一格格线外,向后扔沙包,接然仍然继续先前的步骤。
说起来是个很简的游戏,但是因有两人以上的人参与,便有了竞技的感觉,世人皆有的好胜之心便不由被调动起来。再者,单腿踢沙包,要的巧劲儿与经验,并不象说的那么简单。
还有更多的玩法,象四方格子跳,梅花格子跳,以及许许多多的玩法,她记不太清楚,不过这倒不打紧,游戏规则也可以自己制定的。
划好线条,苏瑾见常氏不在,弯腰将自己长裙撩到膝盖上方,顺手打了结,露出半截淡紫色的薄绸裤来,迎着太阳隐隐透出润白如玉的肤色,梁小青被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扑过来要替她解裙结,“小姐,不可,小心被人瞧见!”
苏瑾好笑的指着青砖影壁,“连门缝都挡得严严的,哪里来的人?”
梁小青抬头,且高且宽的青砖影壁将小院门遮挡得严严实实,再看西厢房,里门儿一向是常氏进了铺子便将门儿从里面带上,何况中间有一架极高极宽的货架遮拦着,来买货的人断然看不到里面去,也没哪个敢硬闯柜台的。
呵呵笑了两声,便不再阻拦,自己学着苏瑾的样子,也将裙子打了结。
苏瑾将沙发投到第一格中,单脚跳进去,与梁小青一边示范一边讲规则与技巧,“你别瞧这个游戏简单,实则是讲究力道与平衡的,你瞧……”苏瑾脚下用力,因许久不玩,力道掌握不好,不是力道轻,沙包稳丝不动,便用力过猛一下子踢出几格来。
好一会儿脚感才适应过来,梁小青在一旁跃跃欲试,“小姐,让我也玩一玩吧。”
苏瑾不理会她,一直将沙包成功踢出格子,喘息着,停了下来。四月中下的午后,日头已有些威力,她就这么一番小运动,已微微透出薄汗来。
梁小青欢天喜地的将沙包拿了,学着苏瑾的样子,开始玩沙包。到底这丫头比自己身子骨好些,身体平衡能力不错,不过试玩了两下,便掌握了决窍,用比苏瑾少一倍的时间,将沙包踢到尽头,欢天喜地的道,“小姐,我升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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